第62章
男子的雙手猶蛇一般遊走於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她眼角落下一顆淚,直到這一刻她才是真的有些恍然,嘴角打着顫,道:“你以為,就憑這樣就可以贏過他嗎?”
男子的手微微一僵,果然停了下來,他望向霓凰,狹長的眼睛眯了眯:“怎麼?難道睡了他心愛的女人,不算贏?”
霓凰仰着頭,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輕蔑的笑了笑:“你真可憐。”
男子似乎被她的話驚住了,他沒想到到現在她居然還這樣嘴硬,只見他捏住霓凰的下顎,唇角微微勾起:“哦?怎麼說?”
可到了這兒,霓凰又緘口不言了,她抿着唇,身體因為鞭子落下的傷痕正一直往外滲血,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痕,傷口周圍有些發炎。
奶奶的,這丫下手這麼狠。
男子這一回卻沒有像剛才那般動怒,而是戲虐的打量着她:“要不我再給你們加點好料?”
加點好料?什麼意思?
霓凰想了半晌也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男子顯然來了興緻,他坐回了剛剛的位置,此刻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隻蠱蟲,蟲體周身泛着淡淡的紫光,周身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香味不像是花香,而是一種媚香。
男子淡淡的開口道:“這可是我花了十年才培育出來的寶貝,給你也算是福氣。”
他頓了頓,眼角泛着笑意:“你還不知道它有什麼功效吧?哈哈哈……”
“它叫嗜情,是這隻母蟲的子蟲,只要它進入了你的體內,它就可以在你的身體內自由遊走,你只能像個冷冰冰的冰塊一樣,不能動情。”
“這個蠱從發作到結束一共有四十九日的周期,只要四十九天一到,你將永遠斷情絕愛。從那一刻起,只要你一動情,它便會遊走到你的心臟,在那個地方安居,然後咬下心頭肉,直到你的五臟內服全部被它吃乾淨,那麼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霓凰看着他朝她慢慢走來,又看着他將蠱蟲放進了她的身體。
她聽見他說:比起得到你,我更想要看到那個人崩潰的樣子。
蠱蟲剛進入身體的時候,她整個人酥酥麻麻的,暈乎乎的,可是不過一會兒,蠱蟲開始在他身體遊走時,她整個人一半的身體熱得似火,一半身體寒如冰窖,冰火兩重天交織在一起,她忍不住發出一道破碎的呻吟聲,額頭冒出幾顆細汗,疼痛難忍。
就在她暈得不知所云時,房間忽然亮起一道光,她抬起模糊的眼睛望向門口,只見一個身型十分勻稱的男人迎着光朝她走來。
那是齊裕。
霓凰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但是她還是一眼便識別出了齊裕。
眼前的男子微微眯着眼睛,用着只有霓凰才能聽見的聲音,輕笑道:“呵呵呵呵呵...你看,他果然來了。”
男子說完這話便靜靜地等在原地,手中的母蟲不知為何正興奮的跳動着。
她看見齊裕一腳踢向男子的胸口,那人如同一隻破碎的蝴蝶一般輕輕飛起又摔入泥塵。隨後她便落入了齊裕的懷裏,懷抱依舊溫暖如春,散發著淡淡的木香味。
她貪婪的大口吸着齊裕身上的味道,這是她第一回感受到什麼叫劫後餘生。
齊裕心疼的抱住霓凰,見她胸口裸露的大片肌膚上星星點點的紅印,更加自責。
“立刻滾,否則,你知道我會做什麼!”齊裕握緊的手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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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發抖,他算到所有的人卻沒想到有一天是自己給霓凰帶來不幸與痛苦,
他看向帶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帶着警告的意味,一雙眸子燃着火星,似乎下一刻便要爆發,可他不能,他有太多的因素考慮在內,他不能失去理智。
霓凰被齊裕摟在懷抱里有些吃驚,這是她第一次見齊裕發這麼大的火氣,她眼神微動,將胸口處的衣衫裹緊了些。
男子躺在地上,好半晌沒有說話,抬手隨意擦拭掉血跡,薄唇親啟,笑得已如瘋魔:“哈哈哈哈哈......齊裕,你應該知道我會對她做什麼,你母妃做的事,我會一一對你還回來,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個蠱,沒有解藥。哈哈哈哈哈......”
他強撐起半邊身子,十分期待齊裕會做出什麼表情,又會對他做出什麼事情,可惜他想錯了,齊裕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期間便再也沒有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精心為他們設計好的計謀,可惜的是齊裕並沒有按照事情預定的發展。
齊裕對他十分冷淡,就連一眼都不肯施捨,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心裏難免落空了些。
霓凰望着二人,總覺得他們之間又什麼秘密,剛剛男人對齊裕說的母妃又是什麼意思?這些都不得而知。
看來,他的秘密比她想的還多。
齊裕冷眼看向一旁,淡淡的說了句:“隨意。”
男子似乎被齊裕的回答愣住了,他想過千種萬種結果,可卻沒想到這一種。
他握緊拳頭的手有些發抖:“你可知道她活不過三個月了!”
齊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願意回話,原本他想裝作對霓凰無情讓男人對霓凰手下留情,可現在不同了,他是真的擔心霓凰,他怕一開口便暴露了自己的心意,那麼那個人便會以為找到了他的軟肋,那麼便會變本加厲的對付霓凰。
他不能冒險,他也不敢。
霓凰在聽見齊裕‘隨意’時,眸子的光暗了暗,一顆心微微縮了縮,此刻她依然受着嗜情的痛苦,身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她打了個哆嗦,開了口:“真是難為你...為我選的蠱...了,可惜...的是你用錯人了。”
男子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修羅也會在心愛的人面前這麼卑微,霓凰,難道你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嗎?”
齊裕抬起頭看向霓凰,他那雙眼睛明顯含着情意。
可是這一切在霓凰看來又是那麼虛偽。
她緩緩開口,眼神倏然燃起一道火光:“你們有什麼仇都與我無關,可你唯一錯的一點便是,把不該卷進來的人牽扯進你們的渾水!”
男子不做聲,對他來講霓凰的感受他並不在意,他只是想通過她來重創齊裕。
狐狸本是邪物,而此時男子臉上的狐狸面具在唇邊裂開一道縫隙,這道縫隙讓他的狐狸面具帶着幾分邪氣,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隻妖物,他站起身來,望着齊裕緩緩說道:“你還沒嘗過她的滋味吧,我本來想替你要了她,可惜不夠!”
“我要你們永遠愛而不得!不知相守為何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
齊裕眉角也染上一層怒意,握緊拳頭朝着他的臉毫不客氣的打了過去。
幾個踉蹌,男人一個不穩跌落在地,齊裕小心翼翼的將霓凰從床上打橫抱起,毫不猶豫的帶着她走了出去,在剛要踏出大門時,他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背對着身後的男人,說了句:“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欠你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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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對她下手,我不會在手下留情!”
門開了又合,整個屋子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男子依舊躺在地上,望着黑漆漆的房間,微微自嘲的笑着:“你欠我的何止那些......”
一出密室,霓凰便被齊裕帶回了將軍府。
“墨晗!墨晗.......”齊裕心急如焚,一臉急色的抱着霓凰在將軍府找墨晗的身影。
蘇子洲被齊裕的喊聲給驚動了,他急匆匆的穿着件薄衫從廂房走了出來:“齊大哥怎麼了?墨晗去城外免費救治了,說是......”他走出來,望向齊裕懷抱中虛弱不堪的霓凰,衣衫混着血水破敗不堪。此刻僅僅幾秒時間,他便嚇得滿身是汗,他忙着跑了過去,焦急的問道“將軍這是怎麼了?怎麼才出去這麼些時間便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齊裕忙說道:“先別問這些,快去找墨晗,現在只要他才能救霓凰。”
蘇子洲得了令,顧不得在穿上一件外袍便從馬廄里牽了匹馬朝着城外奔去。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霓凰緊閉雙眼,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一會兒熱得想脫掉外衣,一會兒又冷得直打着哆嗦。
齊裕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將霓凰放在床上,見她蹙緊眉頭一臉痛苦的樣子,他思索片刻,毫不猶豫的脫掉身上的衣服將她緊緊裹住,只見他的雙臂緊緊圈住她發抖的身體,懷抱中的人兒忽然安靜了下來。
霓凰似乎恢復了些神智,她望向齊裕,嘴唇微微顫抖:“你...你這是做什麼?”
齊裕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在波動。
他緩緩開口:“對不起。”
霓凰沒聽見,因為她在上一秒便又暈了過去,陷入了沉睡。
不過不同往日的是,這一回霓凰並沒有夢見上一世慘痛的經歷,而是掉入了一個虛空,在這裏她能切實感受到空間的存在,她漂浮在半空中,不知從什麼地方飄過來一個又一個的泡泡,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她好奇的望着四周。
正當她想戳破從她面前即將溜走的泡泡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響徹在整個虛空中。
“霓凰,你過得還好嗎?”
這是道蒼老的聲音,帶着些滄桑,像是經歷了幾輪滄海桑田一般,讓人惆悵,霓凰認不出這是誰說的話,在她印象中,自己對這個聲音並不熟悉。
雖然不知道這是誰,可既然有人問了,那她自然也要回答,她轉動着頭,似乎想要找尋聲音的源頭,可惜的是什麼也看不見,她緩緩開口,道:“不好。”
那道聲音沒有再響起,整個虛空繼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和孤寂。
夢境外,墨晗此時正為霓凰把着脈,只見他眉頭緊蹙,嘴唇微微抿起。
蘇子洲一臉焦急,他忙問道:“將軍到底怎麼樣了?”
墨晗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道:“我不懂情蠱,這是南疆人才會豢養的蠱,我們神醫谷從未出世,更沒接觸過這種蠱毒。”墨晗頓了頓,無力的垂着頭,耷拉着眸子,“我也沒有辦法。”
齊裕聽到着話,眸子微微散動,他腦袋內浮現出一道消瘦的倩影,在他記憶里,那個身影時常在遠處迴轉過頭朝他笑着,溫柔的喊他:“裕兒,快過來......”可是最終卻消散在他懷裏,身歸天地。
他不想再經歷這種痛苦,他無力的捂住臉,眼神堅定緩緩開口:“去南疆,我不信沒有解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