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朋友
“這不可能！”
盯着這位名叫巴拉的女族長黝黑臉蛋仔細瞧了片刻，高明難以置信道，“我從沒見過這種純屬膠原蛋白，果凍般Q彈的臉！”
巴拉族長聽得雲裏霧裏，雖不明白“膠原蛋白”是什麼，但“Q彈”的含義明顯猜了出來。
她兩撇短眉高高掛上眉梢，咧嘴一笑點頭道：“既是這樣，那我就只退一半的貨好了！”
退貨？
護膚品？
高明眼皮直跳的退開了兩步，低頭向手中的玻璃小瓶只看了一眼，腦門頓時掛滿黑線！
連標籤都貼得上下顛倒、還要反過來看的“太寶SDO蜜”，究竟有沒有點山寨產品的模仿至上精神？
擰開瓶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差點將毫無防備的他給當場熏翻在地！
待看清瓶里還剩少許不明材質的屎黃漿糊時，他更是將一對烏黑細眉擰成了麻花，想都不想的連連搖頭。
在哪兒買的，找誰退貨，這是最起碼的原則。
只是這種明顯屬於劃時代造物的護膚品，十有八九是系統任務里售賣的貨品！
何不趁此機會弄清“流通幣”到底是什麼，順便打探下前一位來此薅羊毛成功的商人有關信息？
“先說好，我是因為欣賞族長‘寬厚’為人，出於交朋友的目的，才願意想辦法幫您退貨的！”
他半推半就的答應下來，卻又感覺此事太過蹊蹺，思索一番后趕忙補充道，“只是我做的是小本買賣，能力有限，只能盡量幫您尋找到售賣此物的商人協商退貨，成與不成得看運氣！”
高明小心斟酌着話語，並不想因為口誤惹上麻煩，也不想和巴拉族長一見面就鬧翻臉。
他知道社會階層的劃分，其實就是財富資源的劃分。
1%的精英佔據着99%的財富，指的就是巴拉族長這號人。
倘若和她發展出不錯的關係，那售賣帳篷的新手任務就不值一提，關鍵是系統評價商業潛力值為兩顆星的月牙灣，讓他產生一系列的衍生想法，打算趁機插上一腳！
“你這人雖然長得比我白上那麼一丁點，但說話辦事跟我比，還差得遠呢！”
巴拉族長見他小心翼翼遞還了護膚品，不屑的昂起頭輕哼一聲，“哼，你還不知道吧？
所有在月牙灣販賣貨品的商人，都要按照族規先交出一半的貨物！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安全保護費、借地經營費、部族發展費、人口養育費和族長見面禮，各佔一成！
不過......
你既然把我當成朋友，又答應幫我退貨，我便交你這個朋友！
凡是本族長的朋友，都能夠享受部分減免優惠的，這個我說了算！”
一個小小的原始部落，滿打滿算七八十號人，哪兒來的各種不合理收費？
這種做法不但會讓所有來此的商人鎩羽而歸，也會嚴重阻礙月亮族的經濟發展！
可惜巴拉族長看不透這點，反倒因此而沾沾自喜......
會不會是以前來此的某位商人，也注意到這裏的商業潛力值，提前做好佈局讓後來者知難而退？
畢竟這些巧立名目的各種收費，巴拉族長說得如此生澀拗口，就像是死記硬背出來的一樣，哪像是族規？
而她本人，估計都不明白這些收費的意義吧！
一念及此，高明心底一陣冷笑，臉上反露出感激的神情，關切問道：“這種護膚品共有多少瓶，您當時是用什麼東西，和誰交換的？
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而我恰好又是做買賣的，正好幫您算算有沒有吃虧！”
“這......”
巴拉族長面有難色，想了想道，“這是商業機密，我答應過別人絕不泄露此事，你就別問了！”
沒看出來，巴拉族長倒是蠻有契約精神的。
不過她不肯說，不代表高明沒有辦法。
“那您想要退貨的護膚品共有多少總該告訴我吧？還有，您打算要回什麼東西呢？”
“本來我是不打算退貨的，只是族裏的人吃的比我想像的多，眼瞅着還有兩個月就要進入漫長的秋冬季，食物儲備不足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巴拉族長從草墊下摸出10瓶護膚品，一臉的不舍，“我也不佔拉布拉吉的便宜，這一半的護膚品當時是用15頭成年駱駝換來的，只要他肯退還10頭以上的駱駝就行！”
駱駝？
在這片沙漠中，即可當成食物、坐騎，又可兌換物品的駱駝，果然是最好的流通幣！
而系統定義的流通幣，很有可能是商人之間用於拍賣、交易的虛擬貨幣，並非是實物貨幣！
族長說一半護膚品有10瓶，那個名叫拉布拉吉的商人，當時應該共有20瓶護膚品才對！
結合自身情況判斷，小小月牙灣很可能是完成新手任務的“新手村”，而20瓶護膚品也很可能是新手任務里的B選項貨品。
ABCD四類貨品雖然數量不同，但總價應該是一樣的，不然不可能讓人自行選擇！
每類貨品都有系統來定價，個人無法修改，照這麼算下來......
一瓶護膚品的售價應該是450流通幣，每頭成年駱駝的價值就是300流通幣！
當然，如果族長或拉布拉吉撒謊的話，這種算法就會出現錯誤。
但從小就接觸各類貨品的高明，反倒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至少從售賣難度上分析，在沙漠裏售賣護膚品應該比售賣帳篷略難一些，這種腥臭刺鼻的味道會直接剔除大部分男性，對應的銷售市場會小很多！
何況族長剛剛還說食物有所欠缺，雖然男性也愛美，但比起女性應該理智得多，不可能將為數不多的駱駝拿去交換“光滑細膩有彈性”的玩意兒。
眼前的巴拉族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我應該去哪兒找拉布拉吉？”
弄清了流通幣的概念后，高明立即追問道，“他也按照族規，先上交了一半的貨品嗎？”
“當然，他也是我的朋友！上交貨品時為了解決眼前族內食物欠缺的難題，還特意收留了三個超能吃卻沒啥本事的族人當商人助手，前往流放者聚集地‘黃金之城’了！”
巴拉想了想又補充道，“你還不知道吧？
在經歷長久殘酷的戰爭迎來寶貴和平后，我們各族都共同遵守着和平約定，彼此族人不能任意出現在其他族群內！
一旦發現有刺探情報的做法，這個部族就會遭到所有部族的聯手攻擊！
不過商人除外，可攜帶助手任意穿梭在各族內交換貨品，這也是我請你幫忙退貨的原因！”
原來如此！
這裏雖然環境惡劣，但各族人互不往來，的確是發展商業的絕佳溫床！
只是系統貨品一旦上交一半就會導致任務失敗，而拉布拉吉上交了一半卻能離開這裏，證明那三個‘超能吃卻沒啥本事’的族人應該也屬於流通幣範疇，價格是1500流通幣一人！
“黃金之城”會不會是下一個目的地還有待證實，但拉布拉吉肯定有某種鑒定物品價值的方法，這讓高明很感興趣！
“您先看看我的帳篷吧！”
高明取出一頂帳篷演示了一遍，介紹時不再以“私密空間”、“愛的升華”為重點，而是刻意和族人居住的草棚對比，尤其以“輕便耐用易攜帶”為主！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他總結道，“萬一哪天發生戰爭或是食物嚴重短缺的話，月亮族若想向水草資源豐富的地方遷族時，就會明白這小小的帳篷會是何等的實用！”
一番慷慨激昂的解說，讓巴拉族長的兩眼直冒光，看得出來她肯定有過遷族的想法。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小小的月牙灣能長出多少水草，又能繁殖出多少頭駱駝？
這是月亮族一直想發展壯大的真正障礙，也是巴拉族長想破腦袋也無法解決的心病，卻被誤打誤撞的高明恰好說到了點子上。
“你一共有多少頂帳篷，我全要了！”
話一出口，巴拉族長立即想到食物短缺的問題，語氣訕訕的補充道，“那個......駱駝可不可以等明年夏季時再給你？
不過你放心，本族長向來說話算話！
而且我們是朋友，我會給你最大限度的減免優惠！”
“不不不，我並沒打算賣給您！”
在巴拉族長沮喪且不解的眼神中，高明爽朗一笑道，“除了留下5頂帳篷另有他用之外，其它的25頂帳篷，我全送給你！”
“啊？”巴拉族長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問，“你說，送給我？”
“對啊，我說過想交您這個朋友，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我這人很實在的！”
“不行，那樣做的話，你的任務就沒辦法完成了！”
巴拉族長咬了咬嘴唇，眼神堅定道，“其實來我這裏的商人並不少，我也知道你們商人都有售賣貨品的任務！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可不想害了你！”
這位巴拉族長心地倒是不壞，確實值得一交！
高明一口氣取出25頂帳篷擺在地上，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幾眼，小聲叮囑道：“不用為我擔心，沒事的！
您一定要將這些帳篷仔細藏好，時機沒到時千萬不要取出來！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讓別的族長知曉你有遷族的計劃，就算他們不會趁機攻打你，也肯定會百般阻撓，誰也不願意看到別的部族發展得比自己好，對吧？
而且帳篷一共就這麼多，誰不想據為己有？萬一走漏了風聲，怕是會惹出不小的麻煩！
我特意留下5頂打算故弄玄虛，讓他們認為我的帳篷數量根本沒多少，不足為慮自然不會過度關注，您說對不對？”
“對......可我不是很明白！”巴拉族長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明白不要緊，記住我的話就行，我們是朋友嘛！”
高明壯着膽子輕輕拍了拍巴拉族長的胳膊，這個舉動並未引起女族長的反感，卻讓他對女族長的心理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一臉和氣的笑道，“你現在食物緊缺，正好我也缺助手，不如送5個族人給我吧！”
“真的？”
巴拉族長喜出望外的連連點頭，想了想又有點不好意思道，“這樣吧，你想要什麼樣的人可以自己去挑選，我總不能一直占你的便宜，就這麼定了！”
“這多不好意思......嗯，站在草棚外的那5個人給我就行！”
“他，他們？”
巴拉族長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短粗眉很快擠在一起，奈何反悔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