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六十里電報,成了
北京城外,鐵道之外。
一個個威武雄壯的京軍軍士身穿盔甲,手持長槍傲然而立,守衛在鐵道圍欄之外。
十步一軍士,一直至六十里開外的通州。
解縉、楊士奇等內閣大臣,徐輝祖、李堅、楊榮等大臣,鄭和、朱能、駱冠英包括毛舟泰等新銳也被招來,自然少不了國子監匠學院的重要人物,周昌、沈達道等人。
至於郭嘉樂、宋斷斷、于謙等人,早已在通州等待。
周昌介紹道:“皇上,諸位,此番實驗是長度為六十里的線路電傳輸。按照新的度量衡,使用一百米銅線合計六百個,銅線結合處都經國子監檢驗,並將線路埋在地下十厘米至十五厘米的深度,實驗時間定為午時整,以國子監擒縱器式擺動鐘錶來計算,是為十二點整。”
“只不過眼下鐘錶的小型化尚未完成,他們以大致午時為準,距離測試開始,尚有半個時辰。在這之前,郭嘉樂帶人完成了十五丈距離電能傳輸,臣以為具備了六十里長度測試的條件。考慮到測試成功,臣命人鋪設了兩條線路,分別設置發電端與指針端……”
朱允炆看着眼前小檯子上擺放的儀器,滿意地點了點頭:“關於郭嘉樂設想二十六條線路的構思,國子監還需要仔細考慮清楚,最好是選擇一條線路傳輸所有信息,銅線可不好弄,幾千里的距離耗費的銅不在少數,經不起浪費。”
周昌連忙表示:“匠學院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有人提出指針晃動幅度不同代表不同拼音字母,還有人提出以達到固定刻度的次數來記錄信息。目前這個問題尚在討論與設計之中。”
朱允炆笑了。
繼續研究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類似摩斯碼的東西。
大明人根本就不缺少智慧,他們缺少的是機會、是環境。
歷史沒有給他們科研的環境,我來給!
但願這群可愛的研究者們,可以當做火車頭,將大明的科技一路絕塵而去,做到領先世界五百年。
再無屈辱!
楊榮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手搖式發電裝置,問道:“這裏面都有些什麼東西,為何會產生電能,電能當真可以傳輸六十里之外嗎?”
周昌笑而不語。
徐輝祖出面道:“楊尚書,不可打聽,這是大明最頂尖的學問,也是改變歷史的學問,一旦泄密出去,對大明可沒好處。”
楊榮後退兩步,連忙說:“不問,不問了。”
如此一幕,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朱允炆肅然道:“有些學問看似簡單,可找到這些學問的過程卻是艱辛無比,各中的苦楚與付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一學問的突破,朕看可以摘走大明特等科技獎,並給予最大的付出者郭嘉樂一個伯爵。楊士奇,你看如何?”
科研也可以出伯爵?
這一幕令人震驚不已,也讓在場的一些官員羨慕不已。
楊士奇笑呵呵地回道:“皇上,雖說太祖有規定,非軍功不得封爵。可依臣看,郭嘉樂等人的發明若被證實可行,那這可就不是簡單的政務之功,還有軍功。故此,臣以為給其伯爵並無不妥。”
解縉、鐵鉉也表態支持。
朱允炆見眾人沒有意見,便定下了一個規矩:“日後但凡有資格摘走大明特等科技獎的,封給伯爵,享伯爵同等俸祿,世襲罔替。太子,日後這一點不容更改。”
朱文奎走出,保證道:“兒臣領旨。”
朱允炆沉聲道:“世上不應該有萬古不變之成法,一切都在變化之中。但在變化之內,朝廷要牢牢把握住那些關乎國運的領域,比如教育、科技、文化、鐵船、火器等等,矢志不移,不為所動推動下去……”
諄諄教導,朱文奎記在心中。
午時。
眾人圍住儀器,仔細看着。
在眾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之下,電流感應指針儀裏面的指針毫無徵兆地動了,指針直接移動到了刻度3的位置,隨後落回原點,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指針再次動了起來,一連動了四十六次才停了下來。
“成了!”
朱允炆緊握着手。
“成了!”
周昌喊道,語氣里滿是興奮。
解縉、楊士奇、徐輝祖、楊榮等人一個個笑顏開。
駱冠英托着下巴,思索着這電線能不能跨過大海鋪到定遠行省去,若是可行,日後給朝廷聯繫可就方便多了,不過大海倒是個麻煩事……
六十里電流感應順利完成,周昌又命人搖動起電磁感應儀器,一圈圈快速搖動,然後停下來,間隔一個呼吸,再次搖動……
這一次,李堅等人提議,分開進行不同次數的測試,以驗證是否為真。
誰都可以提出傳輸的次數,盛寅直接喊出了搖一萬次,差點讓周昌給罵走,娘的,你到底是折騰郭嘉樂還是折騰我這個搖把柄的,為了你女兒出頭,也不至於連帶我們一起倒霉吧……
兩端測試,兩端驗證。
當奔馳的快馬傳來指針具體次數的文書時,眾人一核對,果是沒錯。
此番實驗取得了完美成功,周昌當即提議鋪設一條直通濟南的電路,完成測試之後,直接從濟南朝着金陵鋪設,以求儘早實現南北電路聯繫。
朱允炆批准了這些安排,並指示刑部修改大明律,將電路作為朝廷資產,任何挖掘、挖斷、偷盜、毀壞電路之人,一律上刑。
工部與國子監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大明雖然沒有了外敵,可內治的問題可不少,官場治理是個難點,一些國子監出來的監生也開始被繁華腐蝕,被商人收買,甚至有些官員開始為商人奔走,希望朝廷可以取消遺產稅、調整浮動稅率。
朱允炆為了砍斷商人伸向朝廷的手,下了一道旨意,內容很簡單,遺產稅的稅額增加,浮動稅率尋常物品稅下調,奢侈品稅率從五稅一調整到了四稅一。
意思很清楚,商人越渴望什麼結果,朝廷越不會答應。商人逐利,不會在意朝廷,朝廷重商,但也不會縱容商人。
面對態度強硬的建文皇帝,商人們很是苦惱,甚至認為那些拿了好處的官吏根本不辦事,主動開始與官吏切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