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尋找活頭

「而你的身體沒有在六年前死去腐爛，反而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遙遠的角落裏冰封多年。風氏藏着你的身體究竟想做什麼，她們籌備多年，又有什麼目的？這些種種行為就像一團很濃很濃的迷霧，撥不去趕不走，就是怎麼也看不清後面是什麼。」

「但是所有的籌備，越到最後，只能指向一個目的。等那個目的快要達到的時候，總能看出真相。現在，我好像看到了那個目的。」

「陳凌，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一年前你出現在皇城，靠近瀾月，他就一直處於被動，面對你，他根本就不會捨得去傷你，而你卻滿腹仇恨一直在謀求他的命。自從你出現，他便開始一步步往後退，為你退讓，為你鋪路，直至走向死亡，被你親手所殺！」

「我一直以為風氏的目的是你，所以派我來代替你接近瀾月，擾亂你的復仇計劃，我以為她們想要你去風氏老巢做什麼用處，想要我逼你去那裏。後來發現，她們對我太過放縱，根本就沒顧及我在做什麼，我想不通她們為什麼要這樣，也沒去探究，只顧着自己瀟洒。現在算是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們謀划的局太大了，我們都是她們的棋子，逼一人去死的棋子。」

這長長的一段話，鳳凌渾身血液一點一滴漸漸凝固，恍惚間聽到豆子在耳邊緩緩道：你天生蘊藏氣運，本該一生順意，但一對上瀾月，你的氣運如同被遮掩光芒。他是乾坤大陣的變數，也是你的剋星，終有一日，你們當中會害死另一人，包括身邊的人。

難道真的…是她。

害死了他嗎？

風氏借她的手，殺死了瀾月。殺他是她深思熟慮的決定，也是被逼到絕路的唯一一個可以選的方向，但深知這不是有無形的手在推着她做這個選擇呢。

鳳凌有多少次都是這樣一股直衝上來的無力，什麼都做不了，阻止不了，救不了身邊的人。有多無奈，就有多厭惡自己。

她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麼，風氏古族為什麼要逼瀾月死？他不過一個男子，何必處心積慮要他死…

「有緣人，一半緣是你，一半緣在我，你我相融，佔着我的身體的你，便是完整的，對於風氏來說真正的有緣人。」風骨看看自己，再看向已經完全適應自己原來身體的鳳凌，目光透徹，又還是迷茫，嘴裏神神叨叨的，像豆子說的話。

鳳凌：「什麼有緣人，都是被命運玩弄的偶人罷了！你是，我也是。」

風骨忽然清醒了，將話題轉移，「我知道有些話他肯定不會說的，既然他不在了，那便我來替他說。」

「其實，我用你的臉接近他時就已經被識破了，也是那一日，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以為他會和你相認，可是他沒有，記得有一次他說，不認，還能假裝對他好，還能遠遠看着你；認了，你就會殺了他，你們之間只有仇恨和痛苦，他寧願痛苦的只有他一人。所以為了你那點假情假意，他可以忍受相思不相認之苦，甘願受所有委屈，在夜裏獨自一人舔傷口。東旭和親一事，他從沒想將你推開，你走後，他就不顧一切追上去，暗中保護，為了不被你認出，找司青吞毒毀容傷了嗓子。也許，他想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裏，陪你走完這段路吧。他回來后，身體已經千瘡百孔油盡燈枯，可他依舊不知疲憊為你做些什麼。我怕他就這麼在半路沒了，所以才想賭一把和風氏做交易，沒想到，還是害了他。」

「鳳凌，就算他曾經做過錯事，可是他這些年所做的，已經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了。你殺他，我真瞧不起你。」

「我知道了。」鳳凌回了一句。

轉身離開這個牢房，已經無法再心平氣和多呆一秒，心中有股氣漸漸成形，這一刻起，她重新有了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