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影衛

第三章、暗影衛

很快,尹陸離就去把庫房把棋盤拿了過來,一手提着棋盤,腋下夾着裝着棋子的棋盒,來到尹業驥面前,開始把棋子一字排開,車馬炮帥士象,尹業驥執紅先行,而尹陸離執黑后出。

“當頭炮。”尹業驥開局就打的氣勢洶洶。

“跳馬罩。”尹陸離也不甘示弱,跳馬來保護自己的小卒,雖然在棋子中卒的作用不大,但是如果讓對手的炮直接打過來,就會讓對方佔得先機,可以直接威脅自己的主將,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樣對於之後的對局非常不利。

“當頭炮,馬來罩。”這也基本上屬於象棋中的定式,一擊不成,尹業驥直接跳馬,陸離也不是第一次下棋,知道爺爺現在跳馬,是想把車給放出來。

尹陸離也不傻,可不能讓爺爺的想法得成,直接把自己的車移到了剛剛馬的位置,這樣,如果爺爺的馬跳出來,想要出車,自己就可以直接把他的車吃掉,雖然之後,回馬也會吃掉自己的車,不過,這樣算下來,自己並不虧。

很快,紅黑兩方的廝殺就愈發激烈,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尹陸離仗着年輕,反應能力快,已經在局部廝殺中佔據了優勢,用一個車馬換掉了尹業驥的一個車和兩個炮。

而且尹陸離的另外一副車馬炮,也已經越過楚河漢界,準備直擊紅方的老帥,形勢一片大好,而反觀尹業驥這一邊,形勢就沒有那麼明朗,少了一副車馬,讓他在局部廝殺中落盡了下風。

此時的尹陸離已經開始洋洋得意起來,似乎已經勝券在握,根本不多加思索,想下到哪就下到哪,而尹業驥這是一步三思,開始估算下了這一步之後,接下來的棋盤走向。

尹陸離不以為然,還開口催促道,“爺爺,你快一點下呀!想那麼久幹嘛?”

而尹業驥置若罔聞,依舊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下去。

果然,尹陸離並沒有得意多久,尹業驥的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車和將的中間,此時,尹陸離面臨著一個難題,他的車和將只能保一個,尹陸離選擇了保將舍車。

少了一個車,尹陸離自然也是不甘心,趕快把另外一個車調回來,準備吃掉這個馬。

不過,他卻並沒有發現,此時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連鎖反應,就在尹陸離想着怎麼吃掉馬,來報仇雪恨的時候,卻不知棋盤上殺機已至。

尹業驥把車移到了將的上面,將軍!

而此時尹陸離才反應過來,卻又發現無路可走。

絕殺!

就這樣,尹陸離輸掉了這盤棋,他懊惱的把剛剛吃掉的棋子扔在棋盤上,然後癱軟在椅子上,心有不甘的說道,“其實這一局我是可以贏的,主要是爺爺你賴皮,趁我不注意,僥倖贏了我而已。”

此時的尹業驥贏了棋,一改往日嚴肅之風,笑眯眯的躺在自己的藤椅上晃來晃去,端起茶杯,緩緩的吸溜一口,再張嘴吐出一口熱氣。

聽見尹陸離這麼說,尹業驥反駁道,“我可不是僥倖,哪次和我下棋,你不是輸多贏少,我總不可能次次僥倖吧!再說了,把握棋盤上面轉瞬即逝的時機,也是屬於考驗棋力的一部分。”

尹陸離聽見爺爺這麼說,也不知該怎麼反駁,確實如同爺爺說的那樣,自己下棋,基本上就是輸多贏少,每一次開局都下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的,越下越不對勁,不知怎麼就輸了。

尹陸離其實心中早有疑惑,在心中憋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麼呀,爺爺,每次開局我都下的好好的,最後都莫名其妙的就輸了?”

“呵呵呵,你以為,怎麼樣才能贏棋?”尹業驥不答反問。

“當然是吃掉對方的所有棋子,再將軍呀!”尹陸離不假思索的答道。

尹業驥搖了搖頭,說道,“不對,贏棋當然是為了可以將對面將軍,而取勝的手段卻並不是單純的吃子,而是通過掌控局勢,完成絕殺,留下對方的子,其實有時候並不是壞事,通過留下對方的棋子,掣肘主帥的移動,這樣取勝不是更加方便嗎?”

“啊!”尹陸離聽見爺爺這麼說,還是沒有太懂,確實,從小他就覺得通過吃子就可以取勝,現在一時間告訴他,你從小到大都是錯的,他自然無法接受。

尹業驥看見自己的孫兒,一頭霧水,兩眼茫然,知道他現在還無法理解,於是又說道,“你以後每下一步棋就多思考一下,下了這一步棋,之後應該怎麼走,這樣,你的棋力才會有所提高!”

“嗯嗯!”相對於爺爺前面說的話,這段話就顯得通俗易懂,尹陸離也比較好理解。

“你今天的心思不在這,是不是因為和別人約好了一起出去玩?”尹業驥看出尹陸離剛剛下棋的時候就有一些心不在焉,開口問道。

“是的,爺爺”知道爺爺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尹陸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既然和別人約好了出去玩,那還不快去,難不成想要爽約,你從小我可就教導你要言而有信!”尹業驥說道。

“真的嗎?謝謝爺爺,我走了。”聽見自家爺爺這麼說,尹陸離欣喜若狂,看見爺爺讓自己出去玩,直接就高興壞了,一溜煙就出了門,不一會,就跑沒了影。

宜賓城郊外,陸離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翹着二郎腿,躺着草地上面,一股清風夾帶這湖裏的水汽,拂過臉頰,涼涼的,定睛一看,凌亂的短髮,狹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唇紅齒白,雖然皮膚黝黑,但陸離的長相還是非常俊朗,正當他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一個柔軟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在旁邊響起一個略顯粗獷的聲音,“猜猜我是誰?”

“我知道是你,張啟智。”陸離得意的說道。

“猜錯了,哈哈哈……”旁邊想起銀鈴一般的笑聲,陸離掙開那兩隻手,回頭一看。

“原來是你,若薇!”,陸離笑道。

若薇是宜賓縣縣學教諭趙知行的女兒,聽賣豆腐的王嬸說,趙先生以前是在首府郢都裏面做官,不滿朝廷裏面權臣擅權,便辭官還鄉,回到老家,當了教書先生。而趙先生以前是陸離爺爺的得意門生,回鄉之後,也經常會帶着若薇來拜訪爺爺,所以陸離從小便和若薇十分熟悉。

而在旁邊憨厚壯實的張啟智,便是前文提到的,縣尉張敬岩的兒子,張敬岩讀書少,希望兒子有學問,便讓他的兒子和出生書香門第的尹陸離一塊玩,多沾點書香氣,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他才會經常也會給爺爺送酒,張嬸做了什麼好吃的,也一定會送一份去尹府,尹陸離,趙若薇,張啟智三人就這樣成為了好朋友。

剛剛也是若薇和啟智故意給陸離開玩笑,讓若薇用手矇著陸離的眼睛,啟智再說話,弄的陸離分不清到底是誰。

尹陸離發現自己被騙了之後,就和兩人打鬧追逐起來,尹陸離也是孩子心性,在一番打鬧之後,就顯擺似的把爺爺給他講的那些大陸以前的故事說給兩個小夥伴聽,陸離和若薇從未出過宜賓城,對於外面的世界也不知全貌,自然十分好奇,都聽的極其認真,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陸離正在眉飛色舞的講着故事,轉了個身,突然,沒了聲音。

“怎麼了,陸離你快說呀,黃巾軍起義之後呢?”張啟智追問道。

“你們看……那邊”陸離顫巍巍的說,在較遠處的樹林,兩人正在打鬥。

“這這這……”啟智也十分驚訝,這兩人打鬥不同於鄰理之間的潑皮打鬧,而是身形凌厲,飛天換位,招招致命,兇險至極,一人錦衣玉冠,手持長劍,另一人一身黑衣,手拿短刃,招式繁多,你來我往,看的三人倒吸涼氣,為他們着急,兩人的動作像極了巷子口說書的老先生說的俠客打鬥,看了一會後,三個小孩也平靜了下來。

“要不咱們還是快走吧,說不定他們等會就發現我們了。”趙若薇膽怯的說道。

“沒事,他們發現不了。”陸離安慰道,如此機會觀看高手過招,兩個男孩看的熱血沸騰,哪裏想走,恨不得可以偷學個一招兩式,回去顯擺顯擺,“從兩人剛剛的真氣流動上看,這兩個人最起碼都是六品的高手呀”張啟智低低的說道。

“什麼是六品呀?”陸離有些納悶,“我爹給過我一個功法,叫凌雲決,裏面的序言有對武林高手的等級劃分,根據真氣的雄渾程度分為九品,九品為最末,越往上越強,對了,書上還說了,一到九品皆為凡品……”

“你們快看,他們好像快分出勝負了”若薇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果然,錦衣俠客用劍步步緊逼,上挑,下刺,黑衣人手持短匕躲閃不及,已經有了多道劍傷,鮮血開始滲出黑衣,體力也不支,眼看就要落敗。

突然!黑衣人化做多個殘影。

看的陸離三人驚訝的張大了嘴,獃獃的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與黑衣人對敵的錦衣俠客也是一頭霧水,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多個黑衣人一擁而上,短匕刺入胸膛,錦衣俠客倒地,殘影消失,還是一個黑衣人,黑衣人上前,將手指放在錦衣劍客的鼻子下面,檢查他是否還有鼻息,見錦衣氣絕身亡,黑衣人也準備起身離去,走了兩步,然後縱身一躍,就在眾人以為黑衣人準備離開,準備站起身來。

誰知道,黑衣人又搖搖晃晃的掉到了地上,嚇得三人趕快又趴到地上。

“哎,那個黑衣人怎麼也不動了”張啟智探出頭,看了看說道,說完便想走上前去看看情況。

“等等,萬一他還有意識,咱們三個都得死翹翹,再等會。”陸離還是非常謹慎,拉着張啟智的衣袖不然他上去探查情況,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敬岩耐心耗盡,甩開陸離的手,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其他兩個小夥伴也只得上前,三人盯着黑衣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怎麼辦?”陸離有些為難,“把他抱回去吧,先把他治好了再說。”啟智出了個建議。

“那他要是醒了怎麼辦?”若微弱弱的問道,顯然,她被剛剛的打鬥嚇得不輕。

“他醒了也不怕,我爹可是宜賓城第一高手,收拾他綽綽有餘。”啟智信心滿滿的說道,說干就干,兩人拖着這個七尺大漢就往城裏面走,二人先送若薇回了家,然後把黑衣人藏在一個谷堆裏面,然後一起去找張啟智的父親。

陸離二人來到張府,進去看見張啟智的父親在演武廳練武,啟智急匆匆的跑過去,大大咧咧的說“爹,有個事想讓您幫一下忙”。

看見自己的兒子這麼急躁的過來,張敬岩直接呵斥道,“幹什麼事情都毛毛躁躁的,什麼時候能像陸離一樣沉穩一點。”

“你這麼喜歡陸離,你咋不讓他給你當兒子。”啟智也是孩子氣的回答。

“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找挨揍。”張敬岩,擼起袖子,舉手就要打。

陸離馬上上前阻止,說道“叔叔,我們確實有個事讓您幫忙。”

看見陸離上來勸了一下,張敬岩也把手收了回來,坐到座位上,拿起一個大碗喝起水來,擦了擦嘴,說道“說吧,什麼事?”

陸離將剛剛發生的事說告訴了張敬岩,然後央求道,“我們希望叔叔可以給那個黑衣人治療一下。”

張敬岩沉吟了一下,說道“聽你剛剛的描述,此人的功力比我只高不低,並且,現在對他善惡不辨,如果胡亂救治,他醒了之後,對張府,宜賓城沒有任何好處。”

“叔叔,我們可以將他綁起來,這樣就沒有問題了”陸離沉吟道。

“好吧!不過你們不可張揚,我晚上把他搬進張府。”張敬岩說道。

戌時,宜賓城門口,張敬岩,手提一壺酒,準備出城,門口的守衛趕緊打招呼,“張縣尉,這麼晚了,出去幹嘛呀?”。

“出去找一個老朋友喝喝酒。”張敬岩邊說邊搖了搖酒壺。

“好嘞,開城門。”城衛說道。

作為宜賓縣的縣尉,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面,張敬岩的面子還是挺大的,出了城之後,趕快奔着谷堆跑去,在陸離說的谷堆裏面找到了那個黑衣人,打開火摺子,仔細看看,黑衣人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形成一道道血痕。

張敬岩慢慢將黑衣人扶起,用手扶住他的腰,“咦,什麼東西,硬硬的”,扯下來一看,張敬岩,手一抖,冷汗從額頭上面冒了下來,令牌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暗影衛,副統領,熊天宇。

暗影衛,大楚皇帝的親衛,人數不知,但個個都是高手,而且他還姓熊,完犢子了呀,當今陛下也姓熊啊,算了,弄回去再說,先用酒給他治傷,一口酒吐到熊天宇傷口的地方,然後開始把他扶回城裏。

“張縣尉回來了,開門。”守衛們有恭恭敬敬的迎接張敬岩,看見張敬岩扶着黑衣人,問道“大人,這位是?”

“這是我都城來的朋友,久別重逢,喝多了。”張敬岩解釋道。

“那大人,您要我幫您搭把手嗎?”守衛說道。

“不用,你快去站崗吧,我一個人能行,有時間把兄弟們都吆喝上,一起出去天香樓聚一下”張敬岩說道。

“好的,大人”守衛緩緩退下。

“這兩個小兔崽子,盡給我找事,把這個爺請回去,以後可怎麼辦呀?”張敬岩心中暗暗罵道。

回到張府,張敬岩來到庫房,把手往牆壁上的庫房的一塊磚石一按,兩邊緩緩打開,裏面赫然是一個暗室,張敬岩將熊天宇放在床上,開始用金瘡葯塗抹熊天宇的傷口,一切完畢,張敬岩走出暗室,又按了一下磚石,暗室的門緩緩關上。

夜漸漸深了,一片寂靜,只有樹林中的知了不時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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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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