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觀
法國
“南天門”最大的也是最頂級的夜總會。
夜色奢華,璀璨的燈火從中心商務區開始,點燃了繁華都市的樂曲,[南天門]夜總會貴賓大廳,金碧輝煌的水晶大吊燈下,貴族名媛們,商業界年輕有為的年輕人,舉辦着奢侈的外交會,拱形浮雕的天花板畫滿了華麗的油畫,並鑲嵌了濃重的鍍金花紋邊。
頭頂璀璨奢華的巨型水晶大吊燈投射下曖昧光芒,酒紅色的波斯地毯襯托着整個宴會喜慶的氣氛,眼到之處無一物不是彰顯着宴客們顯赫尊貴的身份。
而在另一個陰暗的密閉小屋,隔絕了一切外來的雜音,一位中年人,注視着面前投影屏幕上的監控畫面,淡淡的搖晃着酒杯中的紅酒。
波爾多,法國紅酒,拿破崙三世最喜愛的紅酒,有紅酒皇后之稱,譽紅酒中的aoc,最高級別。
中年人品嘗着紅酒,就像帝王品嘗權力那樣,酒杯中的酒映出了他的面容,劍宇一樣的眉下攜着如大海般浩瀚的雙眸,讓人讀不透,看不懂,一頭銀白色的頭髮,根根有條的背向後方,棱骨分明間帶着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如同一塑雕像,最完美的工藝品,嘴角始終掛着抹不去的微笑。
門被打開,一位侍者走進屋中,開門間那一瞬的噪音令他皺眉。
“將軍,他來了。”
中年人飲盡杯中最後一口酒,放下酒杯,扶椅站立,魁梧的身軀把西裝穿出軍人的味道,緩而不急的用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告訴侍者:“我知道了。”
夜總會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原本侯在門口安排的保安朝着行駛的車快速跑去。
黑色豪華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夜總會門口,如犀牛一樣俯視周圍,保安們畢恭畢敬的走上前去。車外,一群人一陣唏噓,但沒有人指手畫腳,都在等待車中的人下車。
車內,秘書朝門外的保鏢點了點頭,才向他說道:“老爺子,我們到了。”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合上文件,推開身前移動的辦公架,昂藏的身軀不急不緩的跨出車子。他抬起頭,性感的薄唇緊緊抿在一起,一頭銀白色的頭髮,稜角分明的俊臉泛着冷騖的神情,深邃凜冽的眸子無形中讓周遭的氣息帶上一股讓人生寒的壓迫感,臉上的皺紋掩飾不了歲月的蹉跎,沒人會相信這個看起來六、七十歲,並且如此英俊的老人,其實已經活了過百年。
站定后,他伸手優雅的扣好西裝扣子,傾身向璀璨的貴賓大廳走去。與生俱來的帝王領袖姿態與驕傲又高貴的典雅形成正比,立刻引爆了宴會廳的第一輪高.潮。
侍者接待了他,將他帶領到了十樓的“總統套房”。
“稍等片刻,將軍馬上到來。”侍者俯身退出房間。
“將軍?”老者自言自語、笑着搖了搖頭。點燃了一根古巴雪茄,站在落地大窗前凝視着繁華的市區,玻璃上映出他英國老紳士的面容。
很快,房間響起了敲門聲,老者轉身走去,開門,門外卻沒有一個人影,他又緩緩的關上了門。
“這毛病得改。”老者用教訓的口氣對背後說話,又似乎自言自語。
回頭,中年人已經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倒着紅酒:“老.毛病了,不好改啊。”兩人用流利的英文對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之間的談話。
“三十多年了?還喝這種酒?”老者發問。
“是啊,就像喝自己的血液。”中年人回答。
“紅酒波爾多,難怪,你的名字就是如此命名的啊,凡利希特·傑·波爾多。”
中年人沒有作答。老者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羅帝提將軍。”波爾多問道。
“靜態酒,酒王,入口平潤,就像吸進了一口風。”羅帝提放下酒杯:“將軍這個稱呼就免了吧,現在,你手下的人,不是稱你為將軍嗎?老一代的帝王,遲早會退位,未來就缺像你這樣的領袖啊。”
波爾多輕笑:“將你從英國請來,卻談如此沉重的話題,多擔待。”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啊。”
“英國的那些同胞們,近況如何?”
“‘地支’的同志們反映,他們是如此厭惡這個世界啊。”羅帝提搖晃着手中的酒杯。
“身為‘地支’帝王的你,也是如此厭惡這個世界嗎?”波爾多幽幽的說道。
“不不,波爾多將軍,我非常喜歡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那都是美麗的,就像樓下那些舞動的年輕人一樣,真好。”羅帝提把玩酒杯的手停了下來:“樓下的都是貴族,名媛,身份顯赫的人吧,將軍,我當然最清楚不過你的意思。”
波爾多面部表情僵硬,死盯着羅帝提,似乎想要把他看穿,看透。忽然,波爾多笑了,露出英俊的笑容,如金屬般鏗鏘有力的笑聲塞滿了整個房間,羅帝提視而笑之,舉杯……
清脆的酒杯碰撞聲與笑聲交織。
而在這個房間的隔壁,另一個房間中,二十五個人,平靜的站着,但冷汗都佈滿了額頭,每人耳朵里都塞有耳機,竊聽着兩人的談話,卻不曾知道談笑間,話中隱含着如此重的殺機,二十五人都追隨‘城池’領袖波爾多,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明白這次談話的目的。
法國是‘城池’的聚集地,對於羅帝提來說,這是一場鴻門宴,但他卻義無反顧的接受邀請,想必老狐狸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南天門”十樓,也就是他們談話的房間,之所以選定這個房間,是因為這個房間位於長廊最後一間,出門只有一條出路,而‘城池’所有火力都聚集如此,如果談判失敗,就可以來一個瓮中捉鱉,當然,宴會只是借口,目的是請來高官貴族,以防羅帝提走投無路會呼叫外援,利用大殺傷力武器,有這麼多顯赫人物,羅帝提不敢輕易動武,否則一夜之間這些高官們死於非命,政.府也會纏上他。
談判的目的,就是讓‘地支’所有企業,公司和生意都轉給‘城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這的確是獅子大開口,如果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轉給了‘城池’,‘地支’就等於失去了所有經濟支柱,‘城池’將會成為這些企業的掌控者,隨時可以把‘地支’踢盤出局,沒了經濟,拿什麼斗?談判一旦決裂,免不了一場戰爭,雖然七位幹將的後代們都聚集於‘地支’,但實力還是和‘城池’不相上下,因為‘城池’中的精英們,都流有血統測評前四的幹將之血,領袖波爾多,擁有60%鼠尾的基因,屬於超強人種,精英們無非也就是混合10%~15%的基因。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權?”羅帝提放下酒杯,並沒有露出驚詫之色,似乎早就知道了波爾多要說什麼,這讓他很是欽佩。
“不言二價?”
“嗯,是的。”
兩人的對話讓精英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沉重的話題,兩人還不失幽默感……不言二價?你以為你們兩個是買菜搞價呢?這可是牽連多少人性命的戰爭啊!精英們全副武裝就等着一句令下然後衝出去……
羅帝提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向落地大窗前,俯視着繁華的都市。波爾多皺眉,但轉瞬即逝。
“真美。”許久,羅帝提讚歎:“這場爭鬥持續了幾個世紀,波爾多將軍,這是一場沒有投降,不死不休的戰爭。”
波爾多沒有說話,靜靜的聆聽羅帝提的感慨,品味着酒杯中的液體,像品嘗至高無上的權力與地位。
“七十多年前,二戰時,我們兩國還是聯盟,反法西斯聯盟,那時,貴國被德國佔領,這個街道想必也是戰火連天,廢墟滿地吧。”他頓了頓,又說:“現在真美。”
“聯盟之間只有利益,沒有感情。”波爾多不緊不慢的回答:“況且,我們只是私人恩怨。”
“私人?牽扯無數幹將後代的私人恩怨?”羅帝提忽然像一個炸毛的老虎,雖然沒有撐開虎口,但頭上的王字已經皺了起來,一翕一合,舌頭舔着鼻樑,這是老虎最危險的時候,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波爾多喝完了最後一口酒,站了起來。
“你們可以選擇和平,或者尊嚴。”波爾多的聲音透露着威壓,精英們在隔壁房間內蓄勢待發,他們知道這句話是波爾多下達的最後通牒,和平,代表妥協,尊嚴,則是死。
精英組組長拿出通訊器:“b組準備封鎖大樓,c組火力集中長廊,列死陣,任何人不得逃出,d組,封鎖空中區域。”
“收到!”
“收到!”
“收到!”
各組已經展開了行動,精英們如同正式軍人,井條有序的封鎖戰場。直升機盤旋在後窗前,強勁的探照燈刺穿黑霧,把羅帝提映照的閃亮。
如此精密的佈陣,插翅難逃,但運籌帷幄的笑容卻掛在羅帝提的臉上,波爾多皺眉,似乎要看,老狐狸是怎麼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他緩緩的扭頭,皺紋慢慢的舒展開來,羅帝提笑了,用極為平和的口氣說到:“波爾多將軍,我已經說過了,這是一場沒有投降,不死不休的戰爭。”羅帝提從內胸口袋掏出一副太陽鏡帶上。
一瞬間,直升機開起了刺霧燈,一剎的強光令波爾多下意識遮掩,接着碎裂聲響起,落地大窗成了粉末,羅帝提跳上直升機,另兩架直升機,從機窗向房間內投擲了兩枚.催.淚.彈。
波爾多青筋跳躍式暴起,瞳孔一瞬間收縮成了針狀,高度爆發力,一腳接着又一腳將兩枚催.淚.彈踢出了窗外,直升槳將氣流帶動,吹散了波爾多的銀髮。
“d組?d組請回答?!”精英組組長聽到了破碎聲之後就帶人衝進了房間,卻看到羅帝提走進了機艙。
“不用呼叫了,d組的人已經死了,機艙里坐的都是他們的人。”波爾多淡淡的回答。
一架直升機,從機窗露出了一個頭,半張臉的刺青和金黃色獸眸令精英們動容。黃金獸眸,瞳孔如野獸一般的針狀,只有幹將基因超過百分之五十才可以進化成那種介於人與獸之間的象徵。
波爾多握拳輕笑,但笑容是那麼可怖:“佛爾加·羅。”他低語。
“嗨!波爾多將軍,後會有期!”紋身男把頭縮了回去,三架直升機調頭欲離。
“舉槍!”精英組組長大吼,機械調整聲不絕於耳。但卻被波爾多伸手阻攔:“沒用的,別驚動了客人。”
“波爾多將軍,戰爭即將開始,希望你用最高尚的手段,去迎接它。”空中傳來羅帝提的聲音。
波爾多靜靜的站着,目送三架“黑烏鴉”消失在夜色中。
佛爾加·羅。意大利人,曾經是間諜首領,狗耳膝日的後代,可以從喉間發出超次聲波震毀耳膜,失去聽力的人,就像沒有剎車的汽車,隨時可能墜崖,尤其是對戰士來說,剛剛就是他把d組的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全部抹殺,連呼喊的餘地都沒有。
這棘手的傢伙也加入了‘地支’……波爾多呼氣,轉身離去。
一個調查組精英疾步跑向波爾多,敬禮:“將軍,這是調查組在中國的新發現,請你過目。”
波爾多接過文檔,神情再次膨脹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