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百味
“你怎麼才回來。”
秦寡婦坐在了何雨柱對面,表情中顯得有些嗔怪。
當她目光落在何雨柱飯盒裏的雞塊上時,就轉不動了。
“咕嚕。”
不由自主的,秦寡婦吞了一口口水。
似乎,已經聞到了雞肉的香味。
可給她饞壞了。
說實話,肉她已經很久沒吃到了。
平時,從李師傅那裏拿一些他從食堂里順回家的肉菜。
基本都進了三個孩子和賈張氏的肚子。
她最多只能等一家子人吃完的時候,用窩頭在盤子裏沾點裏面的油星。
“弟,你這有錢也不能這麼亂花啊。”秦寡婦自來熟似的,在何雨柱盤子裏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
咕噥着。
“嗯,這肉燉的真好吃。”
“李師傅的廚藝看來又進步了。”
秦寡婦抹了一把嘴,還不忘了點評一下雞肉的味道。
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說著,又伸出筷子,想要夾肉。
你倒是不客氣。
看着秦寡婦連着在自己的盤子裏夾了兩塊雞肉吃。
何雨柱冷笑一聲。
“秦姐,這雞肉好吃吧。”
“嗯,還別說,真挺香的。”秦寡婦一邊點頭,一邊對何雨柱說道:“弟,你也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著,還想再去夾。
這一次,何雨柱直接用筷子擋住了。
“秦姐,我這菜,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何雨柱笑眯眯的看着秦寡婦,眼神中帶着一抹玩味的神色。
“怎麼了?”
秦寡婦被何雨柱的眼神看好的心裏發毛。
那感覺就像是被一隻尋找獵物的野獸盯上了一樣。
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但她還是硬着頭,強裝淡定的笑道:“咋,你這肉里有毒不成。”
“那可說不準。”
何雨柱撕下一塊饅頭放進嘴裏,咀嚼了兩下,這才說道:“我這菜里啊,有種叫吃人嘴短的毒。”
“只要吃了啊,就得付出點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說著,何雨柱一臉笑意的看着秦寡婦,眼睛裏滿是戲謔。
“瞧你這話說。”
秦寡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牽強的扯出一絲笑容:“姐不就吃了你兩塊雞肉么,不至於。”
“嗯,不至於。”
何雨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他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吃點菜沒什麼。
但是吃的這麼理直氣壯,何雨柱可接受不了。
今天。
我就讓你怎麼吃的,怎麼給我還回來。
秦寡婦見何雨柱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的不好意思了呢。
於是便坐在那,心安理得的吃起了雞肉。
期間還不斷的催促着何雨柱也一起吃,但是手裏的筷子卻夾的飛快。
幾乎裏面的雞肉都被她挑乾淨了。
要不是這是何雨柱的午飯,她都有心把這菜拿回家了。
但是這樣也挺好,自己也能解解饞。
很快,一份燉雞塊被她吃的見了底。
吃完,看着何雨柱在那一直不緊不慢的撕着饅頭,細嚼慢咽的。
秦寡婦好奇道:“弟,別光吃饅頭,你倒是吃菜啊。”
“哦,沒事,我吃飽了,你吃吧。”何雨柱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那姐可不客氣了。”
見何雨柱不吃,秦寡婦直接把飯盒端到了自己跟前,把裏面的幾塊肉渣都吃了個乾淨。
“秦姐,伙食不錯啊,都吃上肉了。”
就在這時,一個瘦瘦高高,留着鬍子的中年男子,自來熟的坐在了一邊。
跟秦寡婦打着招呼。
“大茂啊?”
“怎麼,一天沒看見人,昨晚又去給人下鄉放電影去了?”
秦寡婦說著,看了一眼何雨柱,然後跟坐在她身邊的許大茂拉開了些許距離。
“嘿,真讓你說著了。”
許大茂從飯盒裏拿出一個饅頭笑嘻嘻的說道:“沒辦法,誰讓領導器重咱呢。”
“沒辦法。”
“你就吹吧你,一個放映員,看給你能耐的。”秦寡婦撇了撇嘴。
“嘿,放映員怎麼了?”
“那可能頂咱們軋鋼產半邊天呢。”
“這廠里有個大事小情的,哪個離得了我許大茂。”
說完,許大茂又想起了剛才的事,盯着秦寡婦眼前的飯盒,狐疑道:“秦姐這是發財了?都捨得買雞肉吃了?”
“發什麼財。”
秦寡婦白了一眼許大茂,指着何雨柱說道:“這是人家何雨柱的,他不怎麼吃,所以都給我了。”
“何雨柱?”
許大茂上下打量了何雨柱幾眼,恍然大悟道:“奧,是老蘇家那小子吧?”
“也來咱們廠里上班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早。”秦寡婦在一旁回答道:“已經下車間了,現在跟着我學習呢。”
“原來這麼回事。”
許大茂點了點頭,看着何雨柱長得白凈模樣。
又想起剛才和何雨柱有說有笑的樣子。
不由有些吃味,酸溜溜的說道:“到底是個白臉的吃香,你小子真有女人緣啊。”
“這才上班第一天,就能跟咱秦姐走這麼近,真讓人羨慕啊。”
“你羨慕個屁。”
“你要羨慕你跟何雨柱換換,讓他去當放映員,你過來下車間。”
“那可不成。”
許大茂一聽秦寡婦這麼說,仰着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放映員這工作可有講究呢。”
“他一個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他可幹不了我這活。”
“再說,放映這工作又不跟你們鉗工一樣,有手就行。”
“這裏面的門道多着呢。”
“再者說,哪次放電影,身邊少得了領導?”
“他又不是我許大茂,他能伺候的了嗎?”
許大茂一開口,就是各種裝逼。
話里,明裡暗裏都是貶低何雨柱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覺得他放映員的工作高人一等,何雨柱根本和他不是一個地位上的人。
“確實,我可真跟你比不了。”
何雨柱吃下最後一塊饅頭,拍了拍手:“你這舔狗的功夫,我們家大黑拍馬都趕不上。”
說完,交代了秦寡婦一聲:“我吃飽了,你記得把飯盒刷了。”
說著,兩手插兜,悠哉悠哉的走了。
“舔狗?大黑。”
看着離去的何雨柱,許大茂好奇道:“這小子什麼意思?”
“他什麼意思我可不知道。”
一旁的秦寡婦搖了搖頭,收拾起了桌上的飯盒。
臨走前像是想起了什麼,跟許大茂說:“不過,大黑我倒是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那是何雨柱養的一條狗。”
說完,秦寡婦笑嘻嘻的端着飯盒就走了。
只留下許大茂氣的直拍桌子。
“兔崽子,把我許大茂跟狗比,你等着。”
……
何雨柱一路出了食堂。
找了一個面善的大個,遞了根煙。
兩人趁着吞雲吐霧的功夫,何雨柱問了一句:“老哥,你知道,咱這廠里庫房在哪么?”
“庫房?”
猛吸了一口手裏老刀煙,大兄弟納悶道:“庫房?你說的哪個庫房?”
“是食堂的庫房,還是放雜物的庫房?”
食堂?雜物?
何雨柱想了想,道:“放雜物的庫房,領導讓我去拿點東西,我剛來不太熟悉。”
“放雜物的啊,那你順着這條路走,到那個路口拐個彎……”
大兄弟抽了何雨柱的煙,顯得很熱情。
把就近的幾個庫房的位置都說了出來。
臨了還想帶着何雨柱過去。
“不用了,謝謝大兄弟。”
何雨柱掐滅了煙頭,順着大兄弟剛才說的幾個庫房位置走了過去。
打開最近的一間,發現門把手上都被磨出包漿了,一看就是有人常來。
搖了搖頭,何雨柱去了稍遠一些的。
這次發現,庫房裏有的地方都有蜘蛛網了。
看樣子像是個不常來人的地方。
“就你了。”
何雨柱勾了勾嘴角,心中有了計較。
哼。
老子的東西可沒有白吃的道理。何雨柱回到車間,秦寡婦就拿着洗好的飯盒走了過來。
“給你,姐都刷乾淨了。”
秦寡婦把飯盒遞到了何雨柱手中。
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什麼人,秦寡婦這才小聲道:“你看,你能不能把咱們說好的十塊錢先給姐,回頭姐去找你看……嗯……拿方子去。”
“想要錢啊。”
何雨柱上下打量了秦寡婦幾眼,意有所指的說道:“可以啊。”
“不過秦姐聽沒聽過一句話。”
“叫做不見兔子不撒鷹。”
“你沒給我想要的,我怎麼能輕易拿錢呢。”
“不然,回頭你不認賬我找誰去。”
何雨柱說完,盯着秦寡婦看她的反應。
似乎很是為難。
哼。
何雨柱見狀心中冷笑。
他早就知道秦寡婦不可能這麼痛快。
不然,這麼多年,不可能到現在還過得這麼緊吧。
憑她的姿色,不說李師傅他們了。
就是委身給李副廠長,那食堂的東西,還不是隨便往家裏順。
這倒不是說她是什麼守身如玉的貞潔烈女。
反倒是她的高明之處。
這廠子就這麼大,也就那麼一撮人。
誰家有個風吹草動的,這左鄰右舍的能不知道?
平時給許大茂他們佔佔便宜也就算了。
要真是做了出格的事。
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軋鋼廠都能傳遍了。
畢竟,誰都不傻。
到時候,出了事,她工作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說。
當然,這也跟她的手段有關。
憑着一張媚態的俏臉,就能把李師傅勾的任憑她吸血。
許大茂隔三差五的給她買飯。
這就證明她不簡單。
當然了,正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秦寡婦其實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真要是一家人活不下去那一天,她也能豁得出去。
畢竟,生完小槐花之後她就上環了。
要知道,生了槐花之後,秦寡婦的丈夫就死了。
丈夫都死了,還有上環的必要麼?
在何雨柱看來,秦寡婦之所以選擇上環。
這其中跟李師傅脫不了關係。
畢竟,整個四合院當中,就李師傅和她走到最近。
對她的幫助最多。
想要讓李師傅死心塌地的給她養孩子。
那這招殺手鐧,就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這也是,為什麼李師傅能被秦寡婦一直死死拿捏的原因。
你既然惦記我身子,那我就給你點甜頭。
要是哪天活不下去,大不了就給你,讓你給我孩子當爹。
估計,這就是秦寡婦的想法。
“就……非……非要那樣么。”
秦寡婦皺眉看着何雨柱,顯得有些為難。
“這叫各取所需。”何雨柱湊在秦寡婦耳邊,低聲道:“秦姐,說白了,這大院可不止你一個女的。”
“而且,我本來是不打算跟你有什麼交集的。”
“是你纏着我不放,我這也是沒辦法。”
“更何況。”何雨柱戲謔的一笑:“你這是老陰、吃小雞,你是賺到了。”
“你……”
秦寡婦是過來人,哪裏聽出何雨柱話里調侃的意思。
有些羞怒的瞪了何雨柱一眼。
沉默半晌,咬牙道:“我給,你就給?”
“自然。”何雨柱點點頭。
“那好,你說個時間吧。”秦寡婦咬了咬牙,顯得有些不甘心,但一想到棒梗他們,最終只能選擇了妥協。
當然,她可不會讓何雨柱那麼輕易的得手。
她心裏有着自己的算計。
“那成。”何雨柱點了點頭,小聲道:“下班之後,軋鋼廠東面第三個庫房。”
“好,下班之後,我去那等你。”
秦寡婦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何雨柱聞言不再多說什麼。
他可不信秦寡婦的鬼話,對方要是能這麼輕易的答應他。
這些年估計都發財了。
他可不認為,長得帥就能為所以為。
……
下午,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秦寡婦除了教何雨柱怎麼樣操作設備之外,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話語。
就好像,之前那沒羞沒躁的約定,不是他們兩個定下的一樣。
而何雨柱也是對之前的事決口不提。
一心都放在了學習上。
遇到不懂得問題,也在向秦寡婦人認真請教。
這讓秦寡婦恨得牙根痒痒。
這傢伙認真起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比誰都正派。
可是壞起來,肚子都是黑水。
亦正亦邪,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下班的時候,何雨柱已經能熟練的開始自行操作設備了。
這讓秦寡婦吃驚之餘又有些嫉妒。
自己這個一級鉗工,當初可是學了一個星期才上手的。
沒想到何雨柱僅僅一天就這麼熟練了。
恐怕要是有師父願意帶,很快就能升道二級鉗工吧。
那到時候,豈不是工資又多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秦寡婦甩了甩腦袋,起身帶着何雨柱去找了車間主任。
“主任。”
來到車間主任的辦公室,秦寡婦開門見山的說道:“何雨柱很聰明,學東西快,我想他明天就能正式上崗了。”
“真的假的?”
車間主任看着何雨柱,顯得有些吃驚。
“是真的。”秦寡婦點了點頭,把何雨柱之前弄好的小零件遞到了車間主任面前道:“您看看,這就是何雨柱弄得。”
“好幾伙。”
車間主任拿過零件打量了幾眼,吃驚道:“你小子可以啊。”
“這就一天的功夫,這手藝都趕上廠里的老師傅了。”
“行,明天你就正是上崗吧。”
車間主任一臉笑意的看着何雨柱,許諾道:“好好乾,干好了,廠子裏虧待不了你。”
“謝謝主任。”
何雨柱道謝后,和秦寡婦離開了車間主任的辦公室。
望着離去的何雨柱,車間主任暗暗把他記在了心裏。
這小子,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估摸幹上幾年,達到八級鉗工不成問題。
也算是個人才。
以後要多留意一些。
……
回到車間之後,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秦寡婦收拾好了東西,路過何雨柱身邊的時候,低聲道:“我在倉庫等你。”
說完,捏着衣角,低頭離開了。
呵呵。
何雨柱冷笑一聲,倒也不着急過去。
而是出了車間之後,在外面抽了根煙,這才慢悠悠的走去倉庫。
到了倉庫之後。
在裏面待了十多分鐘何雨柱就走了。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秦寡婦在裏面傻站着。
“王八蛋。”
看着身上被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秦寡婦疼的都要哭了。
她本來以為,來到這給何雨柱點甜頭,好忽悠對方先把錢給他。
可誰知道何雨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進門,話都不是就開始上手。
本來她都認命了,誰成想對方根本就沒深入了解的心思。
還跟她說了一句:“秦姐,請自重。”
只是說她吃了雞肉,要收點利息。
“這個王八蛋。”
秦寡婦恨得牙根痒痒。
這下倒好。
錢沒拿到不說,褲衩都被撕碎了。
秦寡婦哭笑不得的走出庫房,一時間心中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