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流氓成為一種文化
公元前232年5月3日晴轉多雲
我喝過許多種類的酒，有時舍觚厚觥，有時以爵代斝。我去過各種各樣的青樓，有時姑娘嬌柔風情，有的潑辣大膽。於是我就想：飲酒有自己的酒文化，青樓有自己的青樓文化。比如說飲酒時，我就發現一個共同的文化現象，就是剛一開始喝酒，人們準是說自己喝多了，其實說自己喝多了的都沒有喝多，而真正喝多了反倒從不說自己喝多了。再比如青樓文化，有的賣藝不賣身，守身如玉，有的正好相反，作為一個資深青樓常客，你得懂這一點，記得有一次我就和樊噲這小子一起上青樓，結果這小子假裝文雅，拉住一個風情萬種的姑娘說：“小妞兒，來給大爺唱個小曲兒。”不成想那姑娘一本正經地撥開樊噲的手說：“對不起公子，小女子賣身不賣藝。”我靠，不得不佩服這小娘們真他媽有追求、有職業操守。
既然有所謂的酒文化，青樓文化，那我想我也應該好好地發展一下我們沛縣的流氓文化，讓流氓習氣蔚然成風。
我決定先把樊噲拉下水，於是早早的就去樊噲的狗肉店了，卻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我以為是小偷，真準備喊，卻發現那人朝我走來，是樊噲。樊噲問我幹嘛來這麼早，我就把我的想法和他說了，結果他說他沒時間聽我細說，說是要準備去偷狗去呢，我突然想起來了這混小子每天都是不養狗，專偷沛縣的狗，鬧得我們沛縣的狗心惶惶，有的狗更是妻離子散，有家不敢回。
我說我和他一起去，樊噲看看我居然答應了，但是我發現樊噲今天早上卻沒有往有狗的人家跑，而是帶着我一直往城外的“小美美養豬場”跑去了。“小美美養豬場”是唐縣令和一個朋友合開的，幾乎壟斷了我們沛縣的豬肉市場。說起這個“小美美養豬場”還有一段歷史。小美美是夏侯嬰老婆的小名，夏侯嬰老婆大名叫小美，複姓獨孤，據說他老爹獨孤一直敗，是天下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用他老爹獨孤一直敗的話來自我評價就是：“在武林劍客中，他是刀法最精湛的，在武林刀客中，他是劍法最嫻熟的。”後來獨孤一直敗把自己的女兒小美許給了唐縣令，但是小美卻喜歡青梅竹馬的夏侯嬰，最後唐縣令在這一場角逐中敗下陣來，但是唐縣令就一直納悶，無論怎麼比，他唐縣令都要比夏侯嬰強上一百倍，卻怎麼會鹿死夏手呢，唯一的解釋只能是獨孤小美這人是一頭豬。於是一氣之下就和朋友開了這家小美美養豬場，並很快壟斷了全沛縣的豬肉生意。這樣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印有“小美美豬”字樣的豬肉進入我們沛縣的千家萬戶。
據說當時獨孤一直敗聽說了以後，很是生氣，便帶了一大堆各種武器去到唐縣令的家門前尋說法，結果有些人聽說唐縣令家有人尋仇，都自帶了武器去幫助唐縣令，而唐縣令又叫出來一群衙役來，準備要和獨孤一直敗打一架。獨孤老先生是何等的人物，什麼場面沒見過。當時老先生就說他不和不懂劍法的人打架，讓一群拿着長矛的衙役和自帶武器的群眾回去換了劍來，於是人們就又都跑回武器庫里去換了劍來。結果獨孤老先生又說他們人多，應該讓獨孤他本人自己來決定武器，然後就說其實他的刀用的最好，他不和拿着劍的人比刀法，於是唐縣令一揮手，一群人又屁顛屁顛地跑回武器庫里拿刀去了。回來以後獨孤一直敗又說其實他最最厲害的應該是鉤鐮槍，
後來來幫助唐縣令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一聽獨孤一直敗說要換鉤鐮槍，根本沒等唐縣令放話，就一窩蜂地沖向武器庫拿鉤鐮槍去了，武器庫里鉤鐮槍本來就少，再加上人又多，於是發生了推推搡搡，有張三拿到了鉤鐮槍，卻被李四搶過來說：“我李四的舅舅的姑姑的***姨姨姑父和唐縣令是表兄弟，你張三沒有我李四和唐縣令的關係近，你就別去了。”更有王五又搶了李四的鉤鐮槍過來：“我李四的爺爺的姑姑的表兄嫂和唐縣令奶奶是表姊妹，我的關係更親，還是讓我去吧”結果武器庫里亂成了一鍋粥，還沒開打，互相之間就打開了，更有甚者沒有搶上武器庫鉤鐮槍，乾脆來和孤獨老先生做起了生意，要買獨孤一直敗手裏的鉤鐮槍，而且是出高價，於是獨孤一直敗那天乾脆把自己多年積攢的鉤鐮槍統統拿了出來，賣了個精光，結果還不夠，人們又推推搡搡地為了一把鉤鐮槍自己開打了。
這一場架最後沒有打成，按照江湖上的說法是獨孤老先生那天一個人撂倒了全沛縣一半的群眾和所有的衙役。經過此役，獨孤一直敗就名利雙收，從此揚名天下。但是即便如此，唐縣令的“小美美養豬場”的招牌還是沒有摘，後來有人就這個問題專門去諮詢過獨孤老先生，結果被獨孤老先生的手下打成了重傷，從此以後這個問題就再也沒有人敢問了，這個招牌就一直掛到了現在。
今天樊噲這小子不知道是那根神經錯亂了，居然來這裏偷狗。不過還別說，樊噲這小子的身手就是不錯，只見他輕輕一躍，就進了豬欄，接着就是一聲悶哼，一隻狗就躺地上了，另一隻狗嚇得哆哆嗦嗦地看着樊噲，連叫的勇氣的都沒有了。我估計樊噲在狗界中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索命鬼的角色。樊噲手起刀落結果了另一隻狗的性命，然後大搖大擺地從豬欄里爬出來。這小子真有兩下子，居然把唐縣令留下看門的狗給偷走了。
這小子出來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問我偷盜的“盜”字怎麼寫，我靠，真他媽有雅興！這個時候還不忘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看看樊噲一臉的對知識的渴求，於是我就工工整整地寫了個“盜”字，樊噲看了看，然後在豬欄旁邊的牆壁上用狗血寫了幾個大字：留犬看門，小心失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