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撕狗男女(1)
端看安錦年這細胳膊細腿的模樣,外加他從小養尊處優的身份,溫長晟以為她至多不過是受了事故的影響,想要強身健體。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有次竟然看到安錦年在客房的健身房裏練習搏擊。
那動作雖缺乏了些力度,但標準性和專業度卻是夠的。
除此之外,安錦年還時常舉啞鈴,打沙袋,每每把自己搞得渾身濕透。
“你剛剛瞧見沒有,少爺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正在健身房裏練沙袋!”
溫長晟坐在樓下花園的拐角處看書,無意間聽見換班保鏢的閑談。
他長而濃密的睫羽顫了顫,將視線從手中書上移開。
“我看見了,不光如此,我之前還見她在練一套很專業的動作,那動作一看就是咱們這行的!”
那人說到這裏,頗有興味的“嘖”了一聲:“你說這姑娘會不會是咱們這行的人啊?不然普通人誰會專門學這個?而且我看他的動作比我們大多數人都專業多了。”
幾個人聊的火熱,溫長晟卻聽得出神。
安錦年,保鏢?
這怎麼可能?他早已讓人調查過,這就是安錦年本人無疑。
可方才那幾個保鏢的話如此言之鑿鑿,又不像是空穴來風……
溫長晟那雙向來溫和的眸子眯了眯,轉而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發送出去。
重新開始鍛煉的這三天以來,安錦年腦海里無時無刻不想着自己那被人迫不及待舉行的葬禮,以及出事那天,白白打了水漂的錢。
喵了個咪的,那怎麼說也是幾百萬的東西,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奢華一把,還沒來得及享受就全泡水裏了!
她越想越生氣,以至於每每自我訓練完,渾身就像散架一樣的難受。
但不得不說的是,訓練效果的確拔群。
趕往葬禮現場的早上,她特意早起兩個小時,成功打廢掉溫家一個沙袋。
甚至在車上,安錦年也沒忍住,將手指捏得咯咯作響。
溫長晟在一旁輕笑:“你這是準備充分了?”
“那是相當充分。”安錦年咬牙切齒。
二人抵達葬禮現場時,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媒體記者。
甫一下車,眾人便如聞見血腥味的狼一樣圍了上來。
這些人是衝著溫長晟去的,絲毫沒注意到他身邊那個帽子口罩偽裝嚴實的女人,已經先行一步進了內場。
有許多賓客已經到場,個個身穿黑衣,放眼望去壓壓一片,像是烏鴉開會。
這種場面,說起來是葬禮,其實只不過是變相的社交場合,來往賓客非富即貴,安錦年打扮得這樣嚴實,一走進去,瞬間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彼時,安家眾人正坐在大廳里,氣氛有些微妙。
“曼藍,日子我已經給你們選好了,宜早不宜遲,下個月就為你們舉辦婚禮。”安源初斬釘截鐵的說。
安曼藍頂着一雙微紅的眼眶,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餘光正好瞥見陸御桀抬腳走進來的身影。
她瞬間將聲音抬高了兩度:“父親,妹妹才剛剛去世,御哥哥他還需要時間,這個時候我不能嫁過去!”
雲秦聞言,赤紅着一雙眼也走上前,死死瞪着他:“安初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今天可是我們女兒的葬禮!我告訴你,就算錦年走了,我也絕不允許曼藍嫁過去!”
安初源頓時拍案而起,“啪”的一聲,甩給雲秦一個巴掌。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件事,我們兩家的公司受了多大的影響?多耽誤一天,損失的可是上百萬!”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安曼藍立即縮着肩膀向後退了幾步,像是很恐懼似的,淚水漣漣。
好巧不巧,她向後退的同時正巧撞上陸御桀。
陸御桀皺眉將她扶住。
安曼藍抬頭看見是他,立即大哭起來:“怎麼辦,桀哥哥,爸爸他……”
陸御桀冷笑一聲,順口安慰:“放心吧,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你。”
聞言,安曼藍愣了一下。
彼時,安錦年就站在他們身後,冷眼看着這混亂的場面,以及那對礙眼的狗男女。
可真是一場好戲,只可惜這場戲要演到頭了。
只見她徑直走到圓台上,打開話筒。
刺耳的電流聲響起,眾人不約而同的皺眉,順着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就在眾人紛紛討論台上這是誰的時候,安錦年直接摘掉帽子,口罩,露出那張與身後巨幅黑白照片上一般無二的臉。
眾人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後退幾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陸御桀一怔,安曼藍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應該早就葬身河底了嗎?
“各位來賓,雖然我與你們大部分素未相識,但還是很榮幸你們能來到我的葬禮。”安錦年戲謔道。
“你真的是安錦年?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程家二公子驚問。
“這個問題問的好。”安錦年挑眉。
隨後只見前一秒還是一副吃人模樣的她,后一秒眼眶竟紅了起來,一雙眼睛中蓄滿淚水,前後切換自如且自然。
安錦年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生的演員。
她本就生的美麗,一雙大眼睛更是靈動,如今這模樣,讓人看了只覺得楚楚可憐,當時有萬般委屈在心中。
“安小姐您別哭,您這是怎麼了?”
“是啊,說說吧。“
眾人半是八卦,半是起鬨。
安錦年啜泣幾聲,目光直直朝安曼藍的方向看去,無辜且委屈。
眾人的目光也隨她唰的看去。
當即,安曼藍如同觸電一般向後踉蹌一步,一雙狹長的眼因驚懼而瞪圓,下意識道:“你……你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害的你!”
說出口,安曼藍當即就意識到這話不對,然而後悔已經晚了。
“害?”陸御桀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眼神中滿是審視。
安曼藍最是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尤其是陸御桀的眼神。
她慌慌張張的連忙擺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她想了半天:“我是太驚喜了,也有點被嚇到了,所以剛剛才會那樣說。”
在場眾人將信將疑,又將目光投回安錦年身上,帶着滿滿的八卦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