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魚,真的是被老天給電死的
2021年10月21日,浙省,杭市。
新東芳烹飪學校宿舍樓內。
“喂,喂,於宴,不好了,你爸爸病倒了,村主任正送你爸爸去縣醫院搶救,你趕緊回家。”
聽着電話那頭,自己好哥們魯榮傳來緊張且急切的聲音,彭於宴頓時心急如焚。
老爹可是家裏唯一的頂樑柱,他一倒,整個家都要跟着倒!
迅速掛斷電話,彭於宴沒有絲毫耽擱,想都沒想直接跑去和烹飪培訓老師請假。
順利請了幾天假。
彭於宴火速趕往就近的汽車客運站,着急忙慌地坐上了回縣裏的大巴。
此時,正值十月底。
天氣已經開始轉涼。
而彭於宴卻因為著急趕上這趟大巴車,此刻已經是汗流浹背。
外套掛在手臂上,彭於宴身上僅穿着一條單薄的短袖。
整個人的狀態與車上的其他乘客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當彭於宴坐在大巴車上足足緩了有十來分鐘之後。
他重新打開手機,撥了出去:“喂,阿榮,我爸平時不是硬朗着嗎?怎麼突然就病倒了了呢?”
因為先前聽聞這個消息后,彭於宴急着去請假趕路回家。
便二話不說,火急火燎地直接把魯榮打來的電話給掛斷了。
現在,彭於宴已經坐上返回縣裏的大巴車。
路上的行程,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才能到D縣裏。
所以,彭於宴才重新撥打電話回去。
想向魯榮詢問了解,自己老爹病倒前後具體都發生了什麼。
“唉,那可不!彭爹平時可硬朗了。昨天,就昨天下午,彭爹還和我吹噓,說他已經邀請了天元那老小子來咱們彭家水庫釣魚,可……可是~”說到這,魯榮頓了頓,電話那頭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可是什麼?你想急死我呀?快說!”彭於宴催促道。
“額~可,可是,昨天晚上,一場暴雨過後,你們,你們家水庫里的魚……全,全死了……”這句話,魯榮支支吾吾半天,才把它給說完。
“什麼?全死了……?靠,那可是上百畝的水庫呀?裏頭養了十幾萬斤的鰱魚呀!全死了???”車上,彭於宴不可置信地大喊道。
彭於宴此刻人處在大巴車正中心,突然這麼一喊。
使得周圍已經眯起眼,準備睡一會覺的乘客嚇了一大跳。
他們紛紛從自己的座位上探出頭,看向這個詐詐嗚嗚,出語驚人的年輕人。
感受到周遭異樣的目光,彭於宴頓時把頭縮了縮。
同時調小自己聲音的音量,低頭用手捂着嘴邊的手機。
並對着電話那頭悄悄地說道:“不是……僅僅一場暴雨,是怎麼讓整個水庫里的魚全部死掉的?”
“兄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它……它們全是被……被電死的!”電話那頭,魯榮同樣露出不願意相信那些魚被電死的表情,滿臉無奈地回道。
事實就擺在那。
魚,真是被電死的!
他親眼所見!
而且,還是被一道閃電劈到水庫的正中心,硬生生地把彭家水庫里全部的魚仔兒都給電死的!
屋檐下的幾個超清監控器,清晰的拍下了整個過程。
當天晚上,午夜十二點整。
整個彭家水庫上方烏雲密佈,雷霆萬鈞般轟隆大作,就彷彿開天闢地!
雨,越下越大。
夜裏無數雲霧蒸涌大放,閃電與霞光交錯轟鳴,耀眼欲盲。
千丈萬丈光華在炸裂震蕩,宛若狂潮傾覆。
無盡洶湧的狂亂風暴,在驚變中開始縮小。
忽的,一道照耀整片天空的閃電猶如一把利劍,劃破了天空。
那道閃亮的圓弧,從雲間一路奔下,猛然朝着彭家水庫的正中心,直搗黃龍般發出刺耳的噼里啪啦的巨響,回聲充斥着整個山谷。
就在這道巨響的聲音,在山谷里消散不久后。
雨,停了~
雲,散了~
一切,都在暴雨過後的沉寂中,回到夜晚的寧靜。
水庫里。
一條魚,浮了起來…
兩條魚,浮了起來……
三條魚,浮了起來…………
凌晨,天蒙蒙亮,整個彭家水庫一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
全是漂浮的死魚。
彭山河,彭於宴的父親,一大清早起來,看到水庫裏頭這個畫面。
哪能接受得了!
“咣當”一聲,彭山河連人帶洗臉盆應聲倒下。
整個人筆直地倒在清晨迎來第一縷陽光的家門口。
瞬間沒了知覺。
恰巧正要上山砍柴的村民,從水庫旁邊路過。
剛好瞧見見彭山河倒地昏迷過去的這一幕。
村民內心發慌,不敢擅自查看彭山河的情況,故而趕緊跑回村裡喊上村主任前來查看。
聞訊后,村主任火速驅車趕來。
麵包車上,村主任看着水庫里觸目驚心的一幕,內心拔涼拔涼的。
然而,他此刻卻顧不上水庫里的那些死魚兒!
而是迅速下了車,來到彭山河跟前,並俯下身伸手探了一下彭山河的脖頸處。
溫度還在,脈搏也給出了彭山河還活着的回應,村主任頓時鬆了一口氣。
村主任二話不說,趕緊招呼幾個同樣聞訊趕來的村民,一起把彭山河抬上他開過來的麵包車上。
隨即,村主任一腳油門踩下,火速朝着縣醫院方向駛去。
而魯榮,也是第二時間聽聞這個消息。
一大早,樓下幾個鄰居大媽就在瘋狂討論,硬生生地把他從睡夢中吵醒。
本來魯榮還迷迷糊糊地準備用被子把頭蒙起來隔絕外界,再睡個回籠覺。
可是他隱隱約約之間,聽到某位鄰居大媽說到,彭山河出事了!
彭山河?
那可是魯榮的乾爹呀!
魯榮頓時打了個激靈,直接蹦似的起床,衩子都忘了穿,外褲直接套上,一把拽過上衣朝身上一掛。
火速下樓,迅速跳上他年久失修的小電驢奪門而出,並朝着水庫方向騎去。
油門轉把也在出門的一瞬間被他擰到了底。
騎着小電驢來到彭家水庫邊上,魯榮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騎車火速趕來的魯榮,已經被十月底的秋風吹得夠哆嗦的了。
然而到達彭家水庫后,魯榮彷彿像是又遭重了兩發冰冷氣旋的暴擊一般!
渾身直顫抖!
足以見得,此時彭家水庫里的畫面,是多麼的觸目驚心!
魯榮當即跳下電瓶車,直接奔向此刻圍在水庫旁邊議論紛紛的幾個村民。
然而,幾個村民也不知個所以然。
只是告訴魯榮,彭山河已經被村主任送去縣醫院了。
至於水庫里的這些魚怎麼死的,他們幾個村民也一概不知是何原因。
魯榮見沒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索性直接朝着屋內的監控室跑去。
打算自己瞧瞧昨晚的監控,不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來到屋內,魯榮從褲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監控室的房門。
並逐一回放着昨晚監控器記錄下來的畫面。
魯榮從昨天晚上十二點開始快進着回放。
很快,魯榮便看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以及彭山河早晨剛出門就倒地,隨後村主任趕來,眾人把彭山河抬上麵包車的那個畫面。
也正是因為最後眾人把彭山河的抬上麵包車這個畫面。
魯榮才想起來,要給自己好兄弟彭於宴打個電話告知。
因為彭家人三代都是獨苗一個,沒什麼親戚。
而彭山河昏迷被送往醫院之後,全村現在除了他魯榮,已經找不出第二個能聯繫上彭於宴的了!
平日裏,魯榮就是負責給乾爹彭山河打雜當下手,看管水庫的日常的。
畢竟,彭於宴是他的發小。
兩人,一個沒了爹,一個沒了媽,都屬於單親家庭。
所以,打小兩人就臭味相投,湊到了一塊,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額~與其說兩人是臭味相投才玩到了一塊,還不如說是兩單親家庭孩子不受同齡孩子的待見,而被動地選擇相互抱團取暖!
彭山河也因此認下了魯榮為乾兒子。
不過同時,也因為單親家庭的原因,兩人的學習成績並不好。
初中讀完,兩人都沒考上高中,便早早的就輟學了。
兩人輟學之後,魯榮就在村裡跟修兩輪、三輪的修車師傅,當了學徒。
同時,還兼職彭家水庫日常管理。
而彭於宴因為打小就酷愛做菜,則是在初中輟學后被彭山河送去省會。
去到新東芳烹飪學校,學習做菜去了。
這一學,就是兩年多。
今年,已經第三年。
當年,彭山河給彭於宴報的是大廚精英專業全技能教育三年制。
第一學年,學費:4500元,實習費:6300元
第二學年,學費:4000元,實習費:5300元
第三學年,學費:3800元,實習費:4900元。
而彭於宴,原來名字其實是叫“彭魚宴”的!
但是,這個“魚”字,配上他名字前後的兩個字之後。
他總覺得很奇怪!
所以,彭於宴在輟學的那年,就到派出所申請把名字中的“魚”給改成了“於”!
名字也由原來的“彭魚宴”,改成了現在的彭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