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雨細潤（求票）
畫室里，王哲把水粉筆往水桶里一丟伸了個懶腰。
他看着窗外一個漆黑的角落笑了笑，拿出小靈通撥通了蘇曼妮的電話。
下一秒，門外走廊響起了五月天的《溫柔》，一個身影慌亂的摁下了掛斷鍵，王哲電話里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蘇曼妮微紅着臉出現在了門口，倔強道：“我剛到門口，打我電話幹嘛。”
“哦，這樣啊。”
王哲的表情十分平靜，彷彿並不知道她再五分鐘前已經到了。
“那行，既然來了，我們就開始吧。”
蘇曼妮見狀以為自己矇混過關，心裏悄悄的鬆了口氣，傲嬌道：“開始什麼，我是來拿東西的，拿完就走。”
王哲無奈一笑：“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見對方服軟，蘇曼妮終於收起了心中的包袱，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那你不準欺負我！”
“我哪敢啊。”
“這還差不多。”
說罷她也不再掩飾心中的雀躍，快步走到了自己畫架前。
天真的蘇曼妮可能還不清楚，自己那點小心思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死死拿捏在了手心。
回到正事上，兩人都收起了剛才的嬉鬧，對於蘇曼妮來說，為了心中美院的夢想，她迫切需要提升自己的畫功。
而對於王哲來說，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生活費的大事，自然需要認真對待。
蘇曼妮換上全新的畫紙：“畫什麼？”
“先不着急畫，我在白天觀察過你的畫作，有幾個點你需要先搞明白。”
“哪個點？”
王哲走到她身邊往牆上一指：“這牆是什麼顏色？”
“白色呀。”
他又拿出一張畫紙問：“這個呢？”
“也是白色。”
王哲點點頭：“沒錯，在不考慮外界因素的情況下，它們都是白色，但是你看。”說著他把畫紙摁在了牆上。
“雖然同是白色，但依然存在明顯的差別，拋開本身存在的色差外，材質的不同也會呈現不同的視覺效果。”
蘇曼妮點點頭，表示能理解。
王哲繼續道：“牆面有乳膠漆的存在更光滑，相較而言畫紙的反光性就更差，所以我們可以利用光的表現，在畫紙上呈現出不同物體間質感區別。”
說著王哲坐到畫板前，比較直觀的演示了一下。
接下來他又講了關於光的反射顏色，不同物體之間的顏色影響，分別一一進行了演示，然後把畫筆交還給了蘇曼妮。
蘇曼妮一邊畫，他一邊在旁邊指點，還特意傳授了一些運筆技巧。
王哲‘非常自然’的握住蘇曼妮的手：“手放鬆。”
他的神情十分嚴肅，令人完全看不到吃豆腐的痕迹，蘇曼妮糾結了一陣放棄了抵抗，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演示。
在畫完幾筆后，王哲也會毫不猶豫鬆開，繼續回到口述的傳授方式，那張臉上表情的自然程度，令人不禁想誇他是個表情管理大師。
今晚大部分人都在看彙報演出，一直到臨近熄燈也沒人來打擾他們兩。
幾個小時下來，雖然蘇曼妮的手被揉捏了個遍，但她也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
在回去的路上，王哲主動與蘇曼妮保持了一定距離，將她送到了宿舍樓門口。
“今晚，謝謝你。”
王哲擺擺手：“不用，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往後幫我洗洗衣服啥的報答我就行。”
原本還有些心存感激的蘇曼妮，在聽到這句話后瞬間破防，瞪了一眼大聲道：“你做夢！”
他倆的這一幕在別人看來就像是打情罵俏，男生宿舍一樓的欄杆處，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王哲，眼神中滿是怨恨。
......
...
次日清晨，王哲照舊6點鐘起床，和羅福龍一起跑了20分鐘。
去到教室吃早飯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的一幕。
他的座位上居然放着一盒牛奶！
首先排除是蘇曼妮，她才不會這麼主動對自己示好。
環顧一圈，他注意到林嘉茵正時不時的瞄向自己這邊，心裏頓時釋然。
打開小靈通翻了翻，果然有她的號碼，王哲立馬發了一條謝謝過去。
不一會，對方就回復了：不客氣，這是我媽早上硬塞給我的，我也不愛喝。
看到這信息，王哲不禁笑了起來，還真的都是些小孩子心態，扭扭捏捏。
他一邊喝牛奶一邊看着林嘉茵的側面，她只有不到一米6的身高，瘦小蘿莉型身材，梳着一頭俏皮的短髮，長得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很可愛，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酒窩。
考慮了一會，王哲決定還是不禍害她了，窩邊草能忍責忍。
不過這事情顯然不是說你不惹就能避開的，之後的幾天裏，林嘉茵的媽媽每天都會硬塞給她牛奶。
本着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三不原則，對於牛奶王哲當然是照單全收，不過他也沒主動去撩對方，兩人之間的關係就一直維持在早餐的這盒牛奶上。
這會的他還不知道，這盒牛奶一直送到了高中畢業。
這個年紀的情感，總是帶着那麼一點青澀，從最初的萌芽到習慣，林嘉茵渴望着能有下一步，但她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主動邁出那一步。
看到王哲每天都會把自己的牛奶喝得乾乾淨淨，她的內心已經得到了很大滿足。
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這一份小小的甜蜜，更加不敢主動多邁出一步，她害怕走得急了，最後連這一份小甜蜜都不復存在。
這樣的單戀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一絲卑微，可對當事人來說，這不失為一種精神寄託。
畢竟比起單戀更可怕的，是你孤獨忙碌的時候不知道該思念誰。
...
轉眼間到了周五，這是王哲與朱黃兩位老師約定檢驗的日子。
當然，他們之間打賭的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沒有公開。
朱朝華擺了一套和周一時一模一樣的靜物，方便到時候對比。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除去正課時間，王哲幾乎霸佔了蘇曼妮所有的自習和休息時間。
對此蘇曼妮當然不會有任何怨言，內心除了感動之外，更多的是不解。
因為王哲除了偶爾口嗨毛手毛腳，並沒有任何實際性的進展，她倆在走出畫室后，也不會在手機上有過多交流。
在她看來，如果王哲喜歡自己的話，應該像朱俊智那樣整天沒事發發信息，得空就約她散步才對。
不過古怪歸古怪，她看得出來王哲是真心在教她，因此內心還是開心居多。
這一周時間來，在畫功上她也有了不小的提升，特別是對於色彩的理解，王哲手把手教還是很有效果的。
而且今天朱朝華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身後晃悠，在她看來無疑是側面證實了自己的進步。
不知道蘇曼妮要是明白了這一切的真正原因，居然源自王哲和老師之間的打賭后，她會有怎樣一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