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養育之恩（求收藏）
告別洛家，朱朝華開車帶着王哲回學校。
路上王哲把200時薪和10萬獎金的事情提了一下，畢竟這裏頭可是有朱朝華的面子在。
“怎麼樣朱老師，後悔不？”
“後悔啥？”
“要是你去教的話，這前後十幾萬不就是你的了？”
朱朝華笑了一聲：“要換作是我，我能好意思要那獎金不？”
“這倒也是。”王哲深吸一口氣感嘆道：“這年頭啊，兄弟朋友間能不談錢還是不談錢的好啊，什麼關係一涉及到錢，總是容易變味。”
朱朝華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王哲的頭：“小小年紀，講起話來老氣橫秋。”
“嘿嘿，不過這回還是多謝您了哈。”
朱朝華把手收回到方向盤：“謝什麼，你要是沒那能耐，我也不會給你牽這線，就是往後你賺錢了別再薅我香煙就行。”
王哲往兜里揣煙的手頓了下，然後又掏了出來。
“拿着吧，瞧你那點出息。”
王哲笑嘻嘻的拆開煙，抽出一根遞到了朱朝華嘴裏。
朱朝華掏出火機點燃抽了一口，眯着眼道：“這年頭就是能者多得，你是個聰明人，未來是你們的天下，一定不要辜負了自己的天賦。”
“學生謹記。”
......
...
周六上午7點，王哲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
對洛雨彤的輔導定在每周雙休日的12點到17點，因此他準備抽早上的時間先回家去看望下爸媽。
一個多小時后，他回到了隔壁安良縣農村的老家。
這會的院子裏依然是青石板路面，邊上的小池塘也沒有翻新，一棟兩層的紅磚樓房外牆沒有任何修飾。
41歲的王淑芳正在門口殺雞，見到兒子的身影頓時露出了微笑。
“媽！”
“這麼快啊，我以為你起碼得十點才能到。”
看着年輕了13歲的老媽，王哲笑道：“時間緊，我爸呢？”
“他還在外頭上工呢，待會飯點了會回來，你進去洗把手，桌上有橘子。”
“嗯。”
王哲一腳邁進依然是水泥地面的家，裏頭的傢具都已經上了年代，大部分是爸媽結婚時置辦的，本着能用就不換新的原則，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哦對了媽，我不在家吃飯，一會就走。”
王淑芳拔毛的手頓時一停，在圍裙上擦了擦站起身。
“那麼急幹嘛呀？吃了飯再走唄，雞我都殺好了。”
“我下午要去做家教。”
“家教？就你？”
王哲抄起一個青皮橘子，一邊剝一邊笑道：“您就這麼看不起你兒子嗎？”
“先去洗手！”王淑芳一把奪過橘子：“就你肚子裏那點墨水，你能教誰去？”
“文化課我是不怎樣，可我畫畫好啊，去人家裏給人家教畫畫的。”
“真的？”
王哲擦乾手，奪回橘子：“騙你幹嘛，往後生活費不用給我了，你兩吃好點吧，別捨不得。”
說著他往嘴裏塞了一片橘子，兩隻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縫，整個人被酸得一激靈，連忙跑到垃圾桶吐掉，嘴巴嘩啦啦往外流口水。
“媽，您這哪是橘子啊，這是檸檬吧！”
“不會啊，我剛剛還吃了個呢。”說著他拿過王哲手裏的橘子嘗了口：“還行啊，就一點點酸。”
王哲擦了把嘴揉揉腮幫子：“這誰能跟您比吃酸的，我看您年輕時沒少吃爸的醋，屬於是習慣了。”
“臭小子，看我不抽你！”
王哲嘿嘿一笑溜上了樓，身後傳來了王淑芳罵罵咧咧的聲音。
走進自己的房間，床上被子已經鋪好，看樣子是老媽以為他今晚會住家裏。
手縫的紅綢緞大棉被，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不過這種被子蓋着也暖和。
黃舊的寫字枱上貼滿了卡通貼紙，連帶牆面也沒放過，各種動漫人物佔據一方，床頭的正上方還有他臨摹的四個毛筆字：水滴石穿。
房間裏沒有衣櫃，他的衣服全放在一個紅皮大箱子裏，打開蓋子傳來一股濃重的樟腦丸味。
在裏頭翻了一陣，他嘆息一聲關了回去，真就是沒一件能看的。
就在他轉過身之際，王淑芳出現在了門口，手裏拿着一小卷錢。
“這點錢你拿着，天冷了去添幾件新衣服吧，還有下周的生活費。”
王哲接過錢攤開看了看，三張100的，兩張50的，他仔細的把錢捋平疊好，塞回了王淑芳的上衣口袋。
“你幹嘛這是？嫌少啊？”
王哲擺擺手：“我不說了嗎？往後生活費不用你們負擔了。”
“這...那家教真能賺到錢？”
“騙你幹嘛，不然我還能自己把自己餓死不成？”
王哲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笑道：“放心吧媽，往後啊，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包括之後上大學的錢我也會自己準備，你們不用操心。”
“要是家裏有錢呢，你們就添點傢具什麼的，多想着點自己。”
王淑芳愣愣的看着王哲，忽然老眼一紅，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你真的...是做家教？哲哲，咱窮歸窮，但可不能幹些出格的事情...”
“媽你想什麼呢？”
王哲有些哭笑不得：“要不然你打個電話給我老師問問？這活就是他幫我介紹的。”
王淑芳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相信你，我只是給你提個醒。”
見到王哲如此肯定的模樣，王淑芳的心也放了下來，臉上滿是激動，畢竟還能有什麼比自己兒子出息更值得她高興的呢。
母子二人在房間聊了會天，王哲便離開了家，老爸那邊只能等下次來再見面了，第一天上班萬一遲到不好。
臨走前王淑芳死活還是塞給了他兩百塊，說是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自個存着，18歲的孩子了，也是該往身上備點錢。
從王哲懂事到18歲，家裏的條件一直不好，準確說應該是一塌糊塗。
他爸王康平在九幾年的時候陷入了傳銷陷阱，家裏因此負債十餘萬，每年過節討債人堵門口的畫面王哲依然歷歷在目。
但即便如此，王哲從小依然吃飽穿暖，該有的必需品一樣都沒落下，王康平夫妻兩落下的唯獨是他倆自己。
這份養育之恩，也是王哲當年拚命賺錢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