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連狗都不放過
姜萊周格二人走出教學樓。姜萊看見了璀璨的陽光,一顆心終於落地。閉上眼睛抬起頭,感受着陽光的溫度,長嘆一口氣,不由得感嘆道:“兩世為人吶!”
在一旁的周格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笑着說道:“這就兩世為人了?比這厲害的鬼怪多了,而且這個鬼明顯沒打死傷害你啊。是你走錯路了,人家也是好心呢”。
姜萊心情極好,不願理睬周格的調侃,突然想起什麼,嚴肅地拉住周格的衣袖:“你剛剛念的那個是什麼來的?這麼好使啊!”
周格認真解釋道:“這是一位神仙的聖號,消災避難的,很有用。”
姜萊微微皺眉點點頭,感嘆:“你很有經驗啊,那這個聖號默念有用嗎?學長以前用過嗎?等一下!你能看見那個鬼?”
周格眨了眨眼,頓了頓,說道:“默念可以。那是我們學校的大體老師啊,我查過他的資料,十八年前就來了我們學校。你有沒有觀察過他的頭部?”
姜萊用力點頭:“看了看了,他指給我看了,他不指我真沒發現站在那和躺在那的是一個人,等我反應過來他是鬼的時候,可嚇死我了。”
周格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有沒有看過他的太陽穴,有個孔,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被槍斃的,很多無人認領的死刑犯都會變成大體老師。”
姜萊驚慌不已得打斷:“啊?那他生前豈不是那種特別特別凶的壞蛋嗎?被槍斃了算橫死地吧,不會得抓個替身啥的吧?”
周格語塞,停頓了一下,終於努力地說道:“抓替身得多見水鬼,但是這個鬼按理說確實不好惹。不過我仔細回想當時他跟你說話的態度,更像是有話想對你說。要不你再去問問,萬一真是求助,那也是一種緣分,你理應幫忙。”
姜萊明白,這位大體老師就是想求助自己,不然怎麼會三番五次找到自己?可是自己區區肉體凡胎,又膽小如鼠,實在不想幫忙。連忙打岔道:“對,是有話跟我說,他說我走錯樓層了!”
“不是,我是說……”
不等周格解釋,姜萊連忙揮手告別。剩下周格一個人站在落日的餘暉中,感嘆着一個小女孩竟然可以跑那麼快。明明上學期運動會上,姜萊百米賽跑了倒數第一啊,當時姜萊的成績成了全系的笑談,畢竟倒數第二都喝水了,姜萊還在跑。
姜萊的運氣還算不錯,過了一周了,也沒有再見那個男鬼。所以這一周吃得好睡得香。整個人精神了很多,馬上又要解剖課了。姜萊微微一笑,心中暗想:嘿嘿,今天是動物解剖呦!是看不見大體老師的。不就是領一隻實驗狗嘛,跟見鬼比起來,叫事兒嘛?
為了挽回自己在張教授心中的形象,姜萊穿戴整齊,疊好盔甲(白大褂),不放心又在包里放了一副冬天用的最厚的手套,萬無一失!
姜萊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了專門飼養實驗小動物的小院。
推門而入,小動物們有得吃東西,有的散步,悠閑自得。眼前的景象儼然一副鄉土氣息,還挺愜意的。
走進小屋跟老師說明了來意,簽好字,姜萊披上白大褂,拿出繩子,跟着老師回到院子裏。賤兮兮的跟小動物們打起招呼。
“hello,小羊”羊群驚恐的縮到一角
“hello,小兔子”兔子們倉皇的作鳥獸散。
“hello,小狗”狗狗們夾着尾巴逃跑,搶不到藏身之所的狗就把腦袋先伸到其他小狗的縫隙中,瑟瑟發抖。
白大褂的功效出乎姜萊的意料,剛剛還能摸兩下的小狗現在沒了剛剛的愜意,只剩下顫慄。姜萊心中泛起不忍,回頭問老師:“老師,是不是我們做完實驗它就死了。”
老師見怪不怪地安慰道:“放心吧,打開腹腔后還會幫它們縫回去的。一般死不了。”
“那有沒有被打開好幾次的狗?”
“有……”
“這也太慘了!”
踟躕再三,姜萊挑了一隻小黑狗。沒錯,考慮到黑狗辟邪,這樣那個大體老師肯定不敢再出現了。
姜萊走近小黑狗,拿出老師借的牽引繩,套在狗的脖子上。哈哈,比想像的簡單多了。姜萊暗自慶幸,接下來帶狗去教室就容易了。
誰曾想,接下來才是困難的開始,不論姜萊怎麼拽,狗都不打算向前挪半步,如果狗實在拉扯不過,即使站起身來,也是拚命掙扎,瘋狂扭動。姜萊拉扯不動,就想抱走小黑狗,小黑狗開始了更努力的掙扎,掙扎中還撓到了姜萊的臉,姜萊吃痛,失手將狗丟到地上。
小黑狗像湯姆貓漂移一樣地跑回了角落,繼續瑟瑟發抖。老師看不過去,走上前說:“借你個小推車吧。”兩人合力將狗拉到小推車上,關進了固定在小黑車的籠子裏。姜萊扭頭看見地上一道水漬,小黑狗竟然嚇尿了。
姜萊驚訝地問道:“它以前是被做過實驗嗎,怎麼怕成這樣?”
老師搖搖頭:“沒有,但是不管做沒做過實驗的狗都會怕,可能是看同伴回來的樣子太可憐了吧。”
姜萊推着小推車。心中五味雜陳:“這些狗也算是用自己的身體推進了醫學進步,就像那些大體老師一樣……啊!不!不能想起大體老師!”
張教授看着姜萊推着小車走進教室,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姜萊同學還是態度很積極的。”
姜萊心中暗暗叫苦:“我不積極你能原諒我嗎”,嘴上露出儘可能真誠的假笑。
張教授開心地遞過來一個小刀片:“那麼,姜萊同學,你來給這隻小狗備皮(剃毛)!”
“啊?”姜萊驚呼,不可置信地看着張教授,心裏已經翻江倒海,內心暗暗叫苦道:“這,這教授真的不是在玩我嗎?他真的沒有在報復我嗎?”
“姜萊?哈哈,不敢是嗎?沒關係,你要走出這一小步,才能有美好的將來啊!”
看得出來,教授對自己的諧音梗很滿意,同學們好像也覺得挺好玩,姜萊卻覺得一點不好笑。
沒辦法,硬着頭皮上吧。在教授的幫助下,姜萊把狗綁在了操作台上,這時小黑狗已經麻木了,生無可戀的樣子,軟成了一攤泥。
姜萊拿出小刀片,一點點地刮著小黑狗肚子上的毛,教授在旁邊耐心指點。姜萊緊張得有些發抖,恨不得一根一根的刮下這些毛毛。突然手一抖,狗肚子是出現了幾滴血。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起鬨到“啊啊啊啊,你好可怕,竟然直接把狗肚子劃破了,它還沒打麻藥呢,你太殘忍了”。
姜萊面無表情的直起身子,嘆了口氣,問道:“誰有創可貼?”說著舉起了自己冒血的食指。
一時間哄堂大笑,同學們紛紛調侃姜萊捨己為人,啊不,舍己為狗。寧可傷了自己也不願划傷狗狗。
簡單地包紮后,姜萊趁機申請放棄備皮資格。在教授乾脆利落地拒絕下,姜萊繼續了備皮。
姜萊看見狗肚子上長了一個小紅包,一邊刮毛一邊尖叫:“老師,咋辦,這狗是不是長瘤了!”
不等教授回答,姜萊已經不小心割下了小紅包,狗渾身抖了一下,繼續放空雙眼。這次真的出血了,小黑狗倒是淡定,看來已經心如死灰了。
姜萊拿起棉球止血,緊張地自我安慰着說道:“沒事沒事,長……長瘤了早晚得割……就是……啊……那個……”
不等姜萊找完借口,教授皺眉說道:“那不是瘤,是狗的乳.頭啊!”
姜萊不可置信的搖頭辯解道:“老師!那!那是公狗”
教授眉頭皺得更緊:“公狗就沒有嗎啊,不信你去數數,你還能找到7個。”
姜萊呆若木雞,就在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一陣微微的寒風吹過她的耳畔,吹得他渾身雞皮疙瘩,一個男聲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造孽啊~”
姜萊驚得瞪大雙眼,猛地後退一步,轉過身子。眼前的不是別人,就是嚇唬了她兩次的大體老師,啊,不對,三次了。姜萊恨恨地想到。
第三次見面,姜萊就像黑狗一樣,也麻木了。深呼吸幾下,儘可能表現得平靜,姜萊知道,這次一定要裝作看不見男鬼的樣子。再喊出來,可能就坐實了自己精神分裂了。
教授看見姜萊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是姜萊割掉了狗乳.頭受到了刺激,連忙過來拍拍姜萊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剛開始學難免出現各種各樣的錯誤。你坐下歇會,我來吧。”
姜萊一言不發地退到一邊,找了個椅子坐下,劉團團跟着她也退出了同學圍成的圈子。一邊幫姜萊扇風,一邊嘴裏叨咕着什麼。姜萊腦子嗡嗡作響,根本聽不見團團說了些什麼。
對,默念也是可以的
“九天雷聲應元普化天尊!”姜萊在心中努力地呼喊着。
還是沒用啊,那個大體老師就站在那看着他,微微地笑着,他可能覺得自己笑得挺慈愛吧。可是姜萊覺得更加恐怖。
這是大體老師對他說道:“沒用的,你念是不會起效的。”
姜萊發現大體老師可以聽到她內心的呼喊。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大體老師面露悲色:“我想讓你幫我,我想投胎。”
姜萊一陣眩暈,心中對大體老師說道:“大老師,我一個肉體凡胎,哪有那個本事,要不你換一個人行嗎,我看我那個學長……不是,我看你去廟上或者道觀就很好啊,何必為難我。”
大體老師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以前是,但是現在你已經開了陰陽眼,已經不是肉眼凡胎了,你知道嗎?”大體老師露出得意的神色,繼續說道:“我做大體老師,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我用了18年的功德,給你換來了陰陽眼,怎麼樣,你感動不!”
姜萊氣的大腦嗡嗡作響,咬牙說道:“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