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賣廢品過日子這樣
把香噴噴的烤肉解決完,溫久又將器皿收好。再把自己拾綴乾淨后她才帶上口袋出了門。
她所居住的垃圾區離最近的城區要走上幾個小時才行,不過溫久之前去過幾次了,倒也沒有覺得有多累,就當是鍛煉身體。
一直走到快中午時,溫久才看見城市邊緣。
她駕輕熟路地走進城郊處的一家廢品站,聲音甜甜地喊了句:“趙阿婆!”
然而進入廢品站后她並沒有看見熟悉的老婆婆,只有一位瘦高的青年男子放下貨物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趙阿婆出去了,你是來賣東西的?”王楠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瘦小的溫久。
聞言,溫久只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慢悠悠地拖着口袋走向置物桌。她沒等王楠幫忙,自己就利落地將口袋一甩丟在了桌上。
“嘖,這些東西的成色都一般,”王楠走到桌前戴上手套,隨意撥弄了幾下袋子裏的東西后又咂吧着嘴道:“最多八十個星幣。”
在王楠查看物品時,溫久也暗中觀察了一下他。俗話說相由心生,即使他裝得再和善,但也能從面相上看出真實。
這人唇薄下巴窄,利益心重。不過顴骨不算高,倒還是個能結交之人。
他的粗布衣服胸口處掛着個簡陋鐵牌,上面刻着【趙阿婆資源回收站】,看起來應該是趙阿婆招來的幫工。
“一百。”既然不是趙阿婆本人,那溫久也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接開出自己心裏的預估價。
她這半個月來此處賣過幾次廢品了,對這些東西的回收價還是有數的。
王楠沒有想到眼前看似溫順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兒,報出的價格竟然恰好是這些物品的回收最高價。
不過他到底是個生意人,不願就這樣順了她的話,能砍點兒是一點兒。
於是王楠把袋子裏的東西拿了幾樣出來,用着一副為她好的語氣道:“小妹妹,哥給你的價格絕對是最公道的。”
“你看你這赤金螺釘尾部有不少磨損。還有這個印刷電路板,划痕也太多了。”
“哥也是看你年紀小,還給你多報了十星幣。你要是去別家賣啊,他們最多給你報七十!”
但溫久並不吃他這套,面無表情的堅持着自己的報價,“一百。”
王楠咧着嘴的笑容瞬間僵硬了許多,他嘆了口氣又開口,“唉這樣吧,九十。”
溫久沒有再和他討價還價,她沉默着把桌上的物品塞回口袋后,頭也不回地拖着口袋朝門口走去。
這下讓王楠愣住了,他以為這小孩兒還得和自己再來幾個回合呢,怎麼話也不講就走了。
最近來賣廢品的人本就不多,到手的生意可不能這樣跑了。
眼見着溫久就要走出大門了,王楠咬了咬牙大喊:“九十五!”
看她還是沒有回頭,甚至越走越快,王楠是徹底沒轍了,咬牙切齒地喊了最後一聲。
“一百!就一百!”
聽見他的報價后,溫久才回過頭。和剛才漠然的神情不同,她眉眼彎彎地朝着王楠走來。
王楠看清她的笑臉后,本就因砍價失敗而受傷的心情此時更加沮喪了。
然而溫久只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來,等着他付錢。
“唉。”王楠咬緊了后槽牙,從腰包里取出一百星幣慢吞吞地遞給溫久。
“謝謝哥。”溫久一把拿過王楠緊緊攥在手中的星幣,收入囊中。
這個時代已經很少用紙幣了,都是走星網轉賬付款,也就是他們這樣買不起智戒無法使用星網的貧民還在用紙幣交易。
溫久收好錢把口袋內的東西倒了個一乾二淨,錢已到手她正想離去,卻被王楠突然喊住。
“小妹妹,你那個繩子賣不賣?”
王楠兩眼發光地盯着溫久,目光直直地停在她腰側的那捆繩索上。
看他這副表情,溫久頓時明白過來。看來這繩索價格恐怕不低,不然這鐵公雞也不會這麼積極詢問。
於是溫久把繩索取下拿在手中,只思索了片刻就作出甜甜的笑容道:“賣呀,這個也是我撿來的呢。”
聽着溫久說是撿來的,王楠立刻在心裏打起了算盤,一轉眼珠開口:“你這個繩子應該是個仿製品,不怎麼值錢。”
“這樣嗎大哥哥?”溫久撅起嘴撓了撓頭髮,像是個天真的小孩般,“那能賣多少錢呀?”
王楠按下激動的心情,故作不在意地走了兩步,“也就四百星幣吧。”
為了防止溫久生疑,他還特地補了幾句。
“哥哥也是想着馬上到寒季了,看你年紀小挺可憐的。想讓你多去買點兒東西防寒,這才開了這個價格。”
“像這種仿製品啊,其實我們平時都不怎麼收。”
說完,他偷偷瞥了一眼正低着頭思考的溫久,耐心等待着。
他可是開了四百星幣,這小孩兒不知道要撿多久垃圾才能賺到這個數呢。
卻沒想到溫久突然抬起頭,衝著他笑道:“既然如此,就不麻煩你啦。”
她快速把繩子系回腰間,一溜煙似的跑出了大門。
只剩下王楠呆愣在原地。
溫久跑了一段路后才停下,又思索了一會兒王楠的話。看他這樣殷切地想要這個繩子,那價格多半不止四百,她得再去找幾個廢品站問一問才能估算出合適的價格。
如此想着,溫久又朝着她所知的另一個廢品站走去。但她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顫顫巍巍地往她的方向走來。
“趙阿婆!”溫久一眼就認出了趙阿婆,笑着跑到對方身邊。
趙阿婆看着溫久跑來,咳嗽兩聲又帶着慈祥的笑容,“哎喲,乖閨女。我好久沒見你來了。”
“最近沒什麼收穫就沒來,”溫久主動接過趙阿婆手裏提着的口袋,又攙扶着趙阿婆緩慢地向前走,“這不是一有貨就來找您了嘛。”
溫久一向能說會道,只要是她想聊,就沒有聊不下去的。
不過她扶着趙阿婆時順勢把了一下對方的脈搏,頓時發覺趙阿婆應當是風寒咳嗽。
於是溫久繼續道:“趙阿婆,您剛出去幹嘛了呀?我剛去廢品站都沒看見您。”
趙阿婆笑着回答:“唉,出去看了個病。最近啊,有點咳嗽。”
溫久瞭然於心,趙阿婆經常在她來賣廢品時給她高價,很是照顧她。
所以溫久想了想又說:“這樣啊,我聽別人說多喝生薑汁緩解咳嗽。”
趙阿婆聽完有些困惑,但咳嗽的感覺又湧上心頭,她只能猛烈地咳了一陣才虛弱着聲音道:“生薑是什麼東西?”
溫久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好像很多古華夏植物都沒有,即便是有,很多學名也和她所知曉的不同。
於是溫久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生薑來,“就是這個,搗碎用水熬煮之後去渣把湯服下就行。”
其實趙阿婆這種癥狀最好是多喝些姜杏湯,但溫久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杏仁和甘草這兩樣東西。
趙阿婆接過溫久遞來的生薑看了看,“乖閨女,你說的是這個啊?我們都叫這個辣根,那吃起來可辣得很哦。”
溫久點了點頭,“是這個,阿婆您可以試一試嘛。”
說完,她就把剩餘的幾個生薑都塞進了趙阿婆的口袋中。
趙阿婆也不想辜負了溫久的一片好心,於是道過謝后就又開始和溫久寒暄。
直至走回廢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