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乘客
蕭曉拿到錢,還清了高利貸,還有顧心嵐的十萬塊。
顧心嵐問起來她哪裏的錢,她忍着倔強的淚,告訴她,自己中得彩票,顧心嵐不信,再三追問,蕭曉一直說是中彩票得的,蕭曉一度懷疑,她不知道在說服顧心嵐,還是自己。
剩下的錢,她給母親,依舊說自己中彩票中的,母親沒有再多追問,拿去給蕭曉父親看病。
那以後,家裏情況好些了,蕭曉看見母親的白髮和粗糙的雙手,她突然不後悔自己做的一切。
也是從那以後,蕭曉像是變了個人,她認真學習,讓自己更忙,她像是在躲着什麼,可一切又很正常。
三個月後,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父親的病差不多好了,母親也不用像以前那麼累。
蕭曉換了工作,在一家有名氣的律師事務所工作,待遇不錯,工資也高,能養活自己。
李景明再得知蕭曉還清債款之後,對蕭曉的態度漸漸好了起來。
他對蕭曉依舊熱情似火,說自己離不開蕭曉。
蕭曉心軟,又信了他。
只不過,她的心總好像是被一塊石頭堵着,對李景明,似乎沒有了什麼過多的期待。
他們還是住在一起,當然還有孟妍。
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但又好像不是,至少她的感情,一團亂麻。
……
回到家,孟妍成天帶着李景明在蕭曉面前成雙入對,過分的時候,甚至在她的卧室胡來。
蕭曉假裝沒有看到,事實上我心如止水,激不起一絲波瀾。
李景明坦白了,她也知道孟妍根本沒有懷孕,只是找個借口住進來羞辱自己。
時間越來越久,好像一切都習慣了一樣,蕭曉也不吵,也不鬧。
這段時間,李景明也是許久沒有見到蕭曉,可能是厭煩囂張跋扈的孟妍,這不,趁着孟妍不在,拉着蕭曉進來了卧房。
他捧着蕭曉的臉,剛想吻下去時,卻被蕭曉一把推開,“我有事,去和心嵐住幾天!”
李景明一聽這話,還以為蕭曉不滿意孟妍和他們住在一起,從背後摟住蕭曉。
“曉兒,我會儘快把孟妍那個女人趕出去的,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只愛你一個,這顆心裏裝得全是你!不信?你摸摸?”
說著,李景明便把蕭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同時,他的手掌不老實地貼着蕭曉的曲線游弋。
問着他身上混雜的女人香水味,蕭曉只覺得厭煩和噁心,推開他,直接就離開去了顧心嵐家裏。
她在等,等鐵樹開花。
現在,不想等了,但是又不想就此撒手,大概在時光的推移下,所有都被磨平,包括自己的情緒。
………
顧心嵐家中,蕭曉百無聊賴地插花玩耍着,心裏空落落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心嵐早就看出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問道,“說說吧,你和李景明準備怎麼辦?我看得出來,你不愛他了,以前,你看他的眼睛裏都是充滿星星的。”
蕭曉搖搖頭,冷笑一聲,不再言語,她似乎在醞釀什麼,沉思一會兒,她才開口。
“心嵐,我想報復!”
“報復?誰啊?”
“李景明!”
聽到這話,顧心嵐神情嚴肅,眉頭蹙起,“李景明?他啊,怕是不好報復!”
顧心嵐意味深長地看了蕭曉,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做傻事。
李景明之所以浪蕩不羈,那完全是因為有自己雄厚的家庭背景做支撐。
雖然不能說家財萬貫,但是這些年盤旋於商場,聯絡各個政府機關,還是有一定權力財力在手中的。
當然,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資本揮霍人生。
想到這裏,蕭曉咬了咬嘴唇,臉上的恨意雖然不明顯,但是顧心嵐全都盡收眼底。
看來,明的不行,只能來暗的了。
她的眼底閃現一絲少有的陰鷙,那道光,像是沉睡許久的野獸,倏地蘇醒,讓人退避三舍,瑟瑟發抖。
………
某天中午,趁着事務所的人去吃飯,蕭曉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旁的柜子。
柜子裏面躺着一支未開封的注射器和手套,以及一支小小的藥罐。
那個小罐子裏全是透明液體,在昏暗的房間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警惕地抬頭望了望,她取出手套戴上,將注射器拆開然後灌滿罐子裏的藥物。
因膽怯,她抬眼,但這一眼便讓蕭曉想起了三個月前的事。
他推門而入,身上還帶着春天下雨後特有的寒氣,那是冬的殘留,蕭曉有些討厭為什麼冬天,不一下收走它的寒冷,而是在春雨後提醒大家,它該有的凜冽。
看到江奕辭,蕭曉緊張地雙手顫巍,手中的注射器騰地掉在了地上。
蕭曉更加膽怯,局促不安地趕緊去撿注射器,結果,還是被眼前的男人快了一步。
江奕辭撿起注射器,不屑地瞥了一眼藥物上的名稱,嘴角勾了勾,冷笑一聲,俊龐透出森森冷意。
低下頭,蕭曉知道她的行徑被發現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做何解釋。
幸好,剛剛回來的頭兒,接待了他。
江奕辭走後,蕭曉依然回不過神,她隱約感到命運開的玩笑。
後來的後來,她自以為掌控了命運,卻沒想到,終也是命運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