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年出師
就如莎士比亞所言：“拋棄時間的人，時間也會拋棄他。”
夜辰在血色心臟拚命生存，早已不知時間的概念，在這裏，競爭，是生活的主旋律，落後則被淘汰，無比現實和殘酷的鐵則。
在冷熱兵器，社交禮儀，各國語言，暗殺隱匿等課程中，夜辰雖日益精通種種技能，卻早已對這樣的生活感到麻木，時間的流逝，其自然沒有過多的在意和感觸。
傍晚，在威廉古堡的餐廳內，這裏被夜辰稱作飯堂，雖然這裏奢華的程度實在不適合被冠以飯堂這個稱呼，但誰又會在乎這個呢，能讓夜辰在意的是，十年前的一天夜裏，還有一千多名少年在此共進晚宴，如今，一眼望去，卻只有寥寥十數人，卻還包括了面容古井無波千年不變的幾個教練。
“夜辰。”就在夜辰餐后正品嘗着一杯1972年的拉菲紅酒時，玲瓏的聲音響起在夜辰耳畔。
夜辰用餘光掃視了一眼玲瓏，示意其繼續說，同時夜辰看到玲瓏的時候，心中不禁微感欣慰，這麼多年了，這個丫頭還在，或許是因為玲瓏和夜辰同樣來自中國，夜辰對玲瓏的關注比其他的學員乃至教練都要多的多，相反，玲瓏似乎也是如此。
“你有沒覺得今天這頓晚餐已經超出了平時的用餐時間呢？並且這魚子醬的口感也和前幾天的不同，更細膩更美味。”玲瓏手持小調羹輕拌着盤中的魚子醬，隨後又想起了什麼，對夜辰繼續說道：“還有你現在喝的，可比昨天的要貴了不少呢。”
“嗯哼。”夜辰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
“今天是什麼日子？”玲瓏聽聞夜辰的回答，不明所以。
“十年。”夜辰舉杯淺酌一口，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隨後看了看杯中液體，一個冷艷一個剛毅兩副面容浮現在腦海。
“十年？啊，是哦。”玲瓏聞言一愣，隨即恍然。
此時，一個陌生卻也熟悉的聲音響起在餐廳內。
“啊哈，我親愛的小姑娘小夥子們，我們又見面了。”
臃腫矮胖的身軀，蓬亂的頭髮，擋住了整個胸膛的大鬍子，不錯，這個人正是十年前曾出現並且宣佈其為總訓練官的弗克雷。
“噢！十年不見，你們似乎都成長的不錯啊。”弗克雷絲毫沒有在意他的出場沒有得到任何的歡迎與呼聲，換句話說，在場學員們的冷靜與冷漠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你們都是篩選后的精英，理應獲得那些倒下的人無法獲得的殊榮。”弗克雷話落，率先鼓掌，隨後在場的教練也分別看着自己的學員，會心一笑，鼓掌慶祝。
弗克雷的開場並未讓夜辰覺得該有多麼喜悅，機警與冷靜是他這些年早已學會的本能，面對眾人的慶賀，夜辰表情依舊，轉觀之，玲瓏與其他的學員亦是如此，宛如局外人般冷漠。
“按照我們的規定，在此，我要恭喜你們，這一刻開始，你們將成為‘破曉’的一員，嗯哼，換句話說，你們已經學成出師了。”
聽到這裏，不論是夜辰還是其他的學員們，不禁都露出了一絲淺笑，當人已習慣黑暗的腐臭乃至心靈都已淪落，也許一縷陽光便會讓人重生，弗克雷的這句話，便是這縷難得的陽光。
“下面你們每人都會從你們的教練那裏得到一份合同，具體的內容你們自己看就好了，上面都會寫的清清楚楚，如果你們看不懂，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因為這表示了你們語言學科並沒有過關。”
弗克雷小小的幽默讓在場的人會心一笑，十年苦訓，當結束這一刻來臨，夜辰等人無一不感到一陣輕鬆。
弗克雷的講話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沒一會，便宣佈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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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辰回到宿舍，原本十人的宿舍已變得空蕩許多，只是夜辰並未在意過宿舍內的人氣是否熱鬧，玲瓏與教練沒多久便出現在了夜辰的視線內。
“夜辰，這個是就我們的合同，哈哈。”玲瓏手持一張羊皮紙在夜辰面前搖晃了一陣。
“恭喜你。”教練將另外一張一模一樣的羊皮紙遞給了夜辰，同時說道。
夜辰接過羊皮紙，忽覺手中這份合同微感沉重。
十年，汗水，血水，以及掩埋在黑暗中的淚水方才匯聚出這份結果，這份沉重至此，已是療傷的聖葯，讓夜辰的心微微顫抖。
夜辰並未急着去看內容，而是抬頭直視着教練，多年來，這一直是夜辰未曾做過的。
“明天上午十點，到古堡的頂樓，我們‘破曉’會長將會召見你們。”夜辰與玲瓏此時都沉浸在欣慰與喜悅中，並未注意到教練說話時的語氣帶着一絲不平穩。
“是。”玲瓏應了一聲。
夜辰卻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說道：“教練，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恩？”
“你的名字？”
聽到這個問題，教練不禁微微一愣，隨後輕笑一聲，回頭朝宿舍外走去，當教練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回了宿舍內。
“有你們兩個學員，是我的驕傲，恩哼，是我克萊德的驕傲。”
聽到克萊德走前的話，夜辰和玲瓏對視一眼，皆是會心一笑，夜辰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沒有見到克萊德的機會，可誰在乎呢？人的一生本就該如此，有的人會成為另外一個人人生的主角，有的，只能是過客，不論他出現在你的人生中多少年。
“這份合同上說，我們每個人都會獲得一千萬美金以上的年薪，我們只需要為組織工作十年，十年後，就可自行考慮是否與組織‘續約’呢，不過我們破曉的身份好像是不可消除的。”教練走後，玲瓏迫不及待的向夜辰解釋了合同的內容，說到最後，微微撇了撇嘴，皺起了可愛的小鼻子。
“哦，是件好事，破曉花了這麼多的精力和時間來培養我們，又怎麼可能輕易還我們‘自由’呢？”夜辰聞言，應道，並且對於玲瓏最後所言的，表示理解。
“唔，夜辰，你覺得明天會長召集我們是為了做什麼呢？”玲瓏對夜辰冷淡的反應並未有什麼不滿，繼續問道，這樣輕鬆的談未來的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誰知道呢？”夜辰微微聳肩，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