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破曉黃昏
也許許多人都知道被譽為永恆之城的意大利首都羅馬因建立在七座山丘之上，故而得到“七丘城”之名，可知道羅馬城下的七座山丘之一的內部，居然是世界三大殺手組織之一的“破曉”總部的人便沒有幾個了，這處被稱為鮮血城堡的洞穴在過去有過太多輝煌歷史，而就在今天，卻突如其來的註定凋零。
鮮血城堡之中，沒有想像的各處華麗的裝飾，僅有簡約的道路和普通的一處房子，唯獨房子內的華麗裝修方才配得上鮮血城堡的“城堡”二字。
平日裏平靜的房子內，此時卻出人意料的人潮聚集，一個個在外面跺跺腳，一方大地便會震上一震的大人物匯聚於此，他們所圍繞的焦點便是夜辰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一個人，那張年輕的面孔，滴淌着鮮血的鋒利獠牙，傑克雷尼此時氣喘吁吁，一雙惡毒的雙眼再無平日內的淡定，向眾人射出癲狂不甘的目光。
“勒森巴終見末日，這一日，不出意料的讓人感到興奮呢。”一位姿色傾城，絕對是極品尤物的中年美婦看着傑克雷尼輕笑道，那溫聲細語中的快感和仇恨絲毫不以掩飾。
傑克雷尼將惡毒的目光盡數投向那位說話的女子，嘴上卻沒有回應那位與他地位同樣尊貴顯赫的人物。
殺手組織“銀牙”的主母！誰敢說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不危險？而滑稽的是，女子旁邊站了三位尤為刺眼的人物，他們身着梵蒂岡朝廷的紅袍，紅衣大主祭！整整三位紅衣大主祭！要知道，整個梵蒂岡也僅僅只有四位紅衣大主祭的編製！他們可是梵蒂岡精神領袖教皇的左右手，如果說教皇是神的代言人，那麼他們便是神的執行者！
“消散吧，罪惡的黑暗，你們將在我主的懷抱中得到安息。”其中一名最為年邁的紅衣大主祭抬起一隻手，一邊做着儀式，緩緩說道。
“喋喋，罪惡？黑暗？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周圍的人到底是什麼吧？黑暗的不是我們，是你們這些虛偽的人類的眼睛！喋喋喋喋。”聽到紅衣大主祭的話，傑克雷尼終於忍不住開口狂笑，對着紅衣大主祭一陣冷嘲熱諷。
“黑暗的生活讓你萌生了黑暗的念頭。”另外一位紅衣大主祭也開口說話道。
“喋喋喋，你們少拿這些無聊的話對我洗腦，我偉大的傑克雷尼可不是那些對你們頂禮膜拜的愚蠢人類。”傑克雷尼怒聲吼叫道，已然沒有了平日的睿智模樣。
“讓勒森巴骯髒的血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是你們動手，還是我們來？”此時，中年婦女似乎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對紅衣大主祭們詢問道。
不等紅衣大主祭答話，傑克雷尼陰森的笑聲再次響起：“真可惜當初解決你丈夫的時候沒有讓你一起滅亡，菲琳娜，喋喋喋。”
“果然是你。”聽到傑克雷尼承認當年之事，銀牙主母菲琳娜蒼白的臉上突然閃出一絲血色，這是她暴怒前夕的徵兆。
“那件事你我其實都心知肚明，只是欠缺我一個親口說出來的答案罷了，喋喋喋喋。”傑克雷尼不知是癲狂蝕腦還是心有成竹，言語中竟有一絲輕佻的得意。
“你的遺言！”菲琳娜已然到爆發的邊緣，一身華美的禮服無風自動，若非女兒依娜在其身後挽住了她的手臂，想必她已經衝上去結果了重傷傑克雷尼了。
“就算我死了，破曉也不會湮滅！你們就等着躲在陰暗處的無盡報復吧，喋喋喋喋。”傑克雷尼狂笑道。
“抱歉，三日之內，破曉在世界各地所有的據點都將被聖光清洗，包括五天前你們在日本建立的新據點。”紅衣大主祭帶着審判的語氣擊碎了傑克雷尼最後的一絲理智。
“叛徒！誰！究竟是誰！”
傑克雷尼瘋狂的喊叫回蕩在鮮血城堡之內。
“我。”
這時，卻有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隨着愈漸清晰的腳步聲，一偉岸一嬌柔兩道身影出現在傑克雷尼面前。
“夜辰！你這該死的東方國度的東西！”傑克雷尼對夜辰狂吼道，可惜的是，夜辰卻僅僅是平靜的看着他。
“你這該死的蛆蟲，該死的叛徒，你身上流淌的力量與血液是我賦予給你的，你這該死的叛徒！”興許是太過出乎他的意料，傑克雷尼不停的咒罵著夜辰。
“堂堂破曉會長，如此狼狽。”一道柔和卻又鋒利的話語響起在夜辰身後，玲瓏毫不畏懼的接觸了傑克雷尼的目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玲瓏早已忘了什麼是畏懼，什麼是危險，什麼是生命，是從半年多前夜辰隻身一人闖英國波多啦大公爵莊園救下自己的時候？還是夜辰為保護自己撤退單挑一整個二流頂尖的傭兵團，風狼傭兵團的時候？
誰記得呢？誰又在乎呢？
曾經，他可以為她不在乎身負重傷，她便可以為他賭上性命，哪怕對手是整個世界，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因為對她來說，他，就是她的世界。
誰都沒有想到，玲瓏一句話的刺激居然讓傑克雷尼突然的平靜了下來，就當菲琳娜無法忍受心中憤怒之時，傑克雷尼突然從灰黑色的長袍中拿出一小瓶紅色的液體，在任何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情況下一口倒入口中。
“血族的凋零？”一直站在菲琳娜身後隱蔽的注視着夜辰的依娜突然被傑克雷尼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見狀后輕聲驚呼道，而其身邊的母親也是秀眉緊鎖，顯然事態的發展並不如其心意。
“喋喋喋喋，夜辰，你們國家不是有句老話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的仇，不論十年，二十年，我傑克雷尼都不會忘記的！”傑克雷尼突然仰頭狂笑，對夜辰惡毒道，同時整個人氣勢大漲，絲毫沒有了方才臨死的癲狂。
相比於菲琳娜以及在場的其他大型傭兵團的強者們，三位紅衣大主祭卻顯得淡定的多，其中年邁的那一位向前邁了一步，口中話語宛如天神審判，緩緩道：“黑暗的增幅在我主慈祥的聖光下，是不會有效果的。”
言畢，三位紅衣大主祭同時舉起雙手放於雙肩，口中喃語着什麼，數秒之後，便聽到傑克雷尼一聲慘叫。
屈膝跪地的傑克雷尼看着三位紅衣大主祭，眼神中儘是怨恨，加入眼神可以殺人，三位紅衣大主祭肯定已被千刀萬剮了。
“在我主的光輝神力牽引下，你是沒有勝算的，放棄迷人心魂的罪惡，投入我主的懷抱吧。”令人心生溫暖的聲音再度響起。
傑克雷尼由重傷到氣勢暴漲再到重傷這一過程看在所有的人眼中，頓時三位紅衣大主祭在那些傭兵團的強者眼中更加神秘而強大，唯獨少部分人嗤之以鼻，其中自然就有夜辰。
方才紅衣大主祭所用之法乃念力之術，並非什麼神明所賜的神力，這就跟日本的傀儡師可以用念力控制自己培育的傀儡一般，只是平常人沒有正確的修鍊門道是根本無法領悟其能力和玄妙的，而這等逆天的“意念”之術也就成了人們眼中的神跡。
夜辰向來是一個無神論者，他從來不相信神明，他信奉的只是此時若是自己拿一把匕首插入身旁的紅衣大主祭脖頸處，也會是一個血窟窿和一具屍體，下一刻便證明了夜辰自己是無神論的最好畫面。
傑克雷尼低頭睜大着雙眼，看着自己心臟處那把陳舊的匕首，匕首的主人，曾經是他的“僕人”。
曾幾何時，傑克雷尼在夜辰面前猶如神明。
曾幾何時，傑克雷尼只需要一張口便可輕鬆改變夜辰的一生。
曾幾何時，傑克雷尼只需要幾個動作便可讓夜辰萬劫不復。
而現在，夜辰卻成為了傑克雷尼的死神，那把陳舊的匕首一點也不遜色於死神的鐮刀，輕鬆取走傑克雷尼的性命。
在傑克雷尼閉眼的前一刻，耳旁響起了夜辰冷漠的聲音。
“這一天，你早該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