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番外邱眠篇

第125章 番外邱眠篇

我叫邱眠,這個名字是我媽媽幫我起的。

我的媽媽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呢,在我看來,她就像從書中走出來的大家閨秀一樣,但有時候卻是古靈精怪的,我壓根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我的出生是在初秋犯困的季節,或許是這個原因吧,她給我起了“邱眠”這個名字。

她被騙了。

那個男人,我的親爸爸拋棄了我和媽媽,不知去向了哪裏,這也是我後來慢慢長大才知道的。

說來可笑,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我現在竟然忘記他長什麼樣了。

一段失敗的感情並沒有讓媽媽感到挫敗,她很快就投入到了新的一段感情當中去。

而那時小小的我對此並不知情,還在一直固執的尋找着爸爸。

而她卻是耐着心,讓我喊另外一個叔叔叫“爸爸”。

當時我特別不理解,這個人明明不是我爸爸,為什麼要我叫他爸爸?

那個叔叔似乎並不在意我叫他什麼。

他看起來很冷漠,和我也很少說話,只有看到媽媽時,才會露出好看的笑,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我和媽媽搬進了一個新家,這裏看上去是那個叔叔的家。

叔叔對媽媽很好。

但是在我生日的那天,(忘記是幾歲生日了),叔叔不在,只有我和媽媽。

我又開始找起了爸爸,還想要吃蛋糕。

媽媽實在拗不過我,離開家出去買蛋糕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媽媽。

如果當時我知道結果是那樣的話,我寧可不過這個生日,也不會讓媽媽踏出家門半步。

媽媽走後不久,外面開始打雷下雨。

聽着外面轟轟隆隆的雷聲,我害怕極了,我把自己藏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又餓又害怕。

我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臉陰沉的叔叔從床上拎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是難過的樣子,眼睛也紅腫着,他是哭了嗎?

他為什麼哭呢?

媽媽怎麼還不回來?

那時的我小小的腦袋裏有很多問題,卻得不到解答。

那個叔叔那幾天都沒怎麼睡覺,他的鬍子拉碴的,也不知道修剪,整宿整宿的坐在沙發上抽着悶煙,除了叫我吃飯以外,一句話也不說。

白天的時候,他經常出去,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我不敢說話,除了吃飯上廁所,很多時候我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敢出去面對他那張陰沉的臉。

只是不停的在心裏想着媽媽快點回來,然而我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我看見了擺在屋裏的那張黑白相片。

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但是我那時候不理解的是,照片上的媽媽依舊很漂亮,但是為什麼不給她加上顏色呢?如果媽媽知道的話會不高興的。

當我哭着詢問叔叔,媽媽是不是死掉了再也回不來時,叔叔臉上的表情很可怕。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對我說:“是的。”

我不相信這個事實,大哭着打算跑出去找媽媽,卻被他一把抓住。

我到現在依舊還記得他當時冷冽的眼神,他告訴我:“因為你的任性,害得你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這無疑是一把尖銳的利箭,直直的穿着我那自責的心。

因此這成了我的一個噩夢。

我變得沉默起來,不再任性。

後來我跟着叔叔一起又搬家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看見叔叔把那個媽媽的黑白照和我們三個人的合照一起放進了一個盒子裏。

再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盒子。

這一次的新家裏,多了一個女主人。

而我也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

我進入了一個學校,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同學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沒人願意和我玩,我也樂得自在。

就是有時候,我會覺得有點孤單,而這種孤單的感覺最劇烈的,就是在體育課組隊做遊戲時。

沒有人和我一組,我永遠是落下的一個。

後來事情到四年級發生了轉折,但這個轉折,並沒有往好的方向轉,而是將我推向了更痛苦的深淵。

四年級時,學校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按成績換班,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所以依舊留在四年級一班,但老師和同學全部換了。

有幾個同學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消息,開始欺負我。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罵我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漸漸的就罵得越發難聽,到後來她們越發惡劣了,在放學的時候,往我身上倒殘湯剩飯,並且拳打腳踢。

有的時候,她們甚至故意拖到學校關門的最後一秒,並且在離開學校的時候,還告訴保安趕緊關門。

因為學校沒有人住宿,因此保安一般在人走完以後,就會鎖掉大門離開學校。

我如果趕在保安鎖門之前離開學校,那就是萬幸的了。

身上的殘湯剩飯也不難解決,叔叔阿姨一般都很晚回來,我可以在他們回來之前,自己把衣服換洗掉,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但如果沒有趕上鎖門之前離開學校,我就得一整晚都呆在學校里。

曾經就有好幾次我被鎖在學校,叔叔阿姨可能沒有回家,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我不在家。

而每一次,我都會鬆一口氣。

但是有一次,出現了例外。那天,那些同學在打我的時候,把我的書包里的東西也倒在地上弄得一團糟,等我再次收拾好以後,學校的大門就已經被鎖了。

就當我以為自己又得在學校待一個晚上時,學校大門旁邊牆腳的磚頭被人從外面挪開了。

一個腦袋瓜探了進來,我被嚇了一跳。

那個男生把磚頭又挪了幾塊,然後鑽了進來。

雖然那個男生全身灰撲撲的,但他長得可真好看啊,眼角下還有一顆紫色的痣。

他和我說了一會兒話,還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告訴他,我叫邱眠。

他說他叫雲麓,他還說我的名字好奇怪,他聽過春眠不覺曉的春眠,小青蛙冬眠,就是沒有聽說過秋眠。

我那時候想告訴他,我的“邱”不是秋天的秋,可是他風風火火的跑走了,說是練習冊沒有帶回去,還叫我趕緊回家。

當時天確實已經很晚了,我是該趕緊回家了。

我從男生挪開的洞裏鑽了出去,成功離開了學校——這是我第一次被鎖在學校里,還能離開。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瀰漫在我心頭。

但我也來不及多想,那時的我一心想要趕緊回家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洗掉。

但我還是晚了,阿姨那天回來的很早,看見我身上的殘湯剩飯,隨即就捂住了鼻子。

她生氣地問我怎麼搞的,我不敢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只好撒謊說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就在我害怕這個謊言會被她拆穿時,沒想到她居然信了,滿臉不高興的揮手叫我自己去把衣服換洗了。

我低着頭默默不語,小心翼翼地從她身邊走過。

我不能再給別人添麻煩了,不然會被討厭,會被趕出去的。

那時候我是真的害怕被趕出去。

有一次,我悄悄聽見那些同學在說我閑話:“邱眠的叔叔和阿姨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而邱眠只是一個賴在別人家吃白飯的野孩子,她的叔叔阿姨又不是她的親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早就討厭邱眠,恨不得將她趕出去了!”

我想他們說的是對的。

因為叔叔和阿姨對我從來就沒有什麼好臉色,我也很少和他們講話,他們絕對是討厭我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

自從第一次被阿姨發現我身上的殘湯剩飯後,叔叔和阿姨似乎都回來早了。

我猜測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不過好在我每次被鎖在學校里時,都能從洞裏鑽出去,在回家的路上我就一邊走一邊在清理身上的殘湯剩飯了。

但還是被發現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家裏依舊只有我和阿姨。

我跪在地上,耳邊是她尖銳的責罵。這是第一次,她大聲的罵我。

她的情緒很激動,尖銳的聲音像是要將我的耳膜穿破,她指着我身上殘湯剩飯,大聲質問:“你到底是怎麼搞的?是掉進了泔水池裏了嗎?全身上下一股酸臭味!”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真不講衛生還沒教養!”

她罵得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不允許有人罵媽媽,因此我第一次抬起頭瞪了她一眼。

她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像是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又繼續對着我喊:“你看着我幹嘛?說話啊!我跟你講話,你聽沒聽到?!”

她叫我說話,我該說什麼呢?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又繼續對着我罵:“你這副死樣子沒人會喜歡的!也就我和你叔叔能幫到你一點,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把你趕出家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似乎還有繼續罵下去的勢頭,不過幸運的是她的手機響了。

電話的那頭我不知道是誰,不過她的語氣頓時就變得溫柔起來,點頭哈腰的,一點也不像正在發火的人。

她在給電話那頭說些什麼,那時的我根本聽不懂。

我只聽見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加班”兩個字。

然後她就拿起包,一邊打着電話,一邊走出去了。

這件事,之後也沒有再提起。

……

我發現這個新班主任看我的目光總是怪怪的,為什麼經常盯着我看?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一般中午我是要去學校食堂吃飯的,吃完飯以後,我就會一直呆在學校食堂直到上課,因為學校食堂人很多,那些同學不敢欺負我。

但是那一天上午臨近下課的時候,班主任卻叫住了我,他說我的試卷有一道題做錯了,叫我在教室里等他,他打算給我細細講解一下。

我想要拒絕,他的目光實在是太嚇人了,我不敢拒絕。

因此,上午放學的時候,教室里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我餓着肚子忐忑不安的在教室等着。

那幾個經常欺負我的同學卻端着殘羹剩飯走了進來,逼着我吃,我不吃,他們就死死的按着我的頭,把我的臉都按進了那些餿了的飯菜里。

要是下午放學他們打我的話,我也就忍了,但現在是中午,一會兒還要上課呢,要是現在就把衣服弄髒了的話,那我怎麼辦?

因此,我不停的掙扎着,卻無濟於事。

他們仗着人多勢眾,把湯都撒在我的身上,還說這是他們攢積了很久的剩飯剩菜。

正當我最絕望的時候,那個班主任出現了,他嚴厲的批評了他們,然後說他家裏離這不遠,可以帶我去清洗一下。

我當時腦袋裏一片空白,只好愣愣的跟着他走。

他帶我出了校門,來到他的家,在踏進他屋裏的那一刻,我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裏陰陰沉沉的,因為窗帘都被拉上了。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他叫我去浴室洗澡,我也照做了。

但正當我鎖上浴室門,要脫衣服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攝像頭。

我意識到了不對勁,覺得很噁心,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浴室外他在急促的敲着門。

我慌亂地打開窗戶,想要逃離這裏,卻發現這裏是七樓!

我無路可逃了。

他見我遲遲不來開門,想來也知道我發現了攝像頭。

然後我就聽見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感覺我的心臟,從來沒有跳的這麼快過。

我爬上窗戶,向外面叫着,他沖了進來一把將我抓了回去,我被他丟進浴缸里,他在粗暴的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哭喊着,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當我身上被他扒的只剩一件衣服和一條褲子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他的家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他暗暗罵道,然後將我的嘴巴堵住,綁起來,這才離開了浴室,並且還從外面反鎖上了門。

我拼盡一切,發出聲音,卻依舊無濟於事。

我那個時候在心裏急切的想讓門外的人發現我。

好在,門外的人真的發現我了。

我中午本就沒有吃飯,在經過這麼一番掙扎,羞恥感和恐懼感一起湧上心頭。

我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漸漸模糊,恍恍惚惚之中,我好像看見了,那個微微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叫……

雲麓……

……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聽叔叔阿姨講,他們當時知道真相以後都嚇壞了,而我因為這段記憶太過痛苦,導致那一段時間不吃不喝,連話也不會講了。

他們只好請一個姓夏的催眠師幫我掩蓋了這段記憶,只要我不刻意去想起,就不會記起來。

對了,有意思的是,那個催眠師還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兒子。

叔叔阿姨幫我辦理了轉學,並且又一次搬了家。

我順利讀完了初中,而就在我高三時,我莫名進入了末世遊戲,再次遇到雲麓,只不過他的存在隨着那一段痛苦的記憶一起掩蓋,我已經不記得他了。

但所幸,我們還能夠重新認識。

在末世遊戲裏,我們經歷了許多的困難和危險,但云麓卻總是能保護住我。

當他知道他在這個遊戲裏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並且他的血還可以治癒他人的傷口后,他就特別得瑟。

但是,在我受到重傷時,一次又一次的割腕放血救我。

最狠的幾次,他因為放血量過多,遭到反噬,直接變成了小孩兒。

變成小孩的整個過程,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我不知道。

我心疼,甚至很是自責。

後來,我那段痛苦的記憶被夏一鳴的副人格利用催眠術喚醒。夏一鳴的副人格就是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惡魔,並且它以狡猾的手段騙取了我們的信任以後獲得了許多NPC的能力。

我們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它在不斷地挖掘着我隱藏在腦海深處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我一度陷入幻境中,痛苦、悔恨,恐懼、不安一起湧上心頭,差點將我摧毀。

在最緊要關頭的時候,雲麓闖進了幻境裏,他拼了命地試圖想要將我喚醒。

而我在最後的那一刻,也終於醒過來了。

那個惡魔依舊不肯放過我們。

傳輸通道出現了,我和雲麓齊力將唐大叔送回現實世界以後。惡魔顯然被惹怒了,它死死的掐着我,雲麓則是被他踩在了腳下。

後來雲麓耍了個心眼,惡魔果然鬆懈下來,雲麓瞅准機會將它砍倒。

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抓緊時間往傳輸通道跑去,我下意識的回過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雲麓的能力被那個惡魔偷去,居然發揮了更大的癒合效果,僅僅只是幾秒鐘被雲麓砍倒的惡魔居然快速的癒合了。

雲麓顯然也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卻依舊沒有停止向前的腳步。

他一把將我抱起,不顧一切的把我扔向了階梯的轉檯。

我回到了現實世界,但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了,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那段時間我特別難受,但很快,我就釋然了。

我這條命,是他拚命救回來,我必須連同他的那份一起,努力的過完餘生。

但事情又有了轉折。

當我去大學報道的那一天看到他時,我簡直不敢相信。

確認他是真真正正地活着回來后,我很高興,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最後我想說的是。

我喜歡他。

而這種喜歡會一直持續到我生命消散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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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遊戲:苟活全靠做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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