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試
風清揚身邊也沒有現成的長劍，左右看了看，隨後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段樹枝，以握劍的姿勢握住樹枝后，一股無形的劍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此刻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和藹可親的老人，而是一位錚錚不屈的劍客。
邀月看着面前的風清揚，雖然他距離當初的神劍燕南天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兩個人身上也有相似之處，這可能和二人都是劍客有關係。
邀月是高傲的，這彷彿是她與生俱來的性格，於是她左手一甩，將手中短劍連劍帶鞘甩了出去，只見劍鞘沒入一旁的石壁之中，僅剩劍柄露在外面。
風清揚面露驚訝之色，沒有想到邀月的功力會這麼深厚。
要知道這兒的石壁可不是泥土那般鬆軟，凡是能夠將利劍插入其中，就已經不是常人能夠做得到的，更不要說邀月可是直接將劍鞘都插進石壁之中，這等功力已然能夠讓風清揚動容。
“姑娘好內力，我收回之前的話，姑娘就算是女人，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在我認識的人里，姑娘的功力足以排進前三。”
邀月嘴角微微翹起，她是故意顯露了一手，免得風清揚小瞧於她。
果然，風清揚收起了輕視之心，完全將邀月當做同等對手來對待。
邀月也有樣學樣，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伸手拂去樹枝上的分叉和樹葉，然後右手握住樹枝，搭在左手上，嬌喝一聲：“風前輩，注意了！”
隨後只見邀月快速沖向風清揚，由於速度太快，身後留下一道道殘影。
風清揚大吃一驚，下意識地舉起樹枝將快要點到他身子的樹枝盪開。
邀月面露笑意，果然風清揚不愧是笑傲江湖世界中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她這一劍尋常一流高手可是來不及抵擋的，也只有超一流高手才能勉強抵擋得住，而且遠沒有風清揚這般優雅。
邀月將功力提升至七層，加上她的絕世輕功身法，速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肉眼的極限，只能看到空氣中一道道殘影，彷彿有無數個邀月在圍攻風清揚。
而風清揚則如同一塊迎着海浪的磐石，不停地左右移動着，手上的樹枝或撥或撩，雖然看不見邀月的身影，可是總能擋住邀月的樹枝。
突然，邀月那漫天的身影消散一空，邀月停留在風清揚十步開外，不等風清揚反應過來，他手上的樹枝終於承受不住，爆裂開來。
風清揚苦笑了兩聲，丟掉手中殘留的樹枝，朝着邀月拱了拱手，說道：“姑娘果真厲害，是老朽輸了。”
邀月面無表情，暗中運功將手中樹枝震碎，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內功比前輩深厚一些，前輩在劍招上並沒有輸。”
風清揚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輸贏，說道：“那也是姑娘勝了，若是生死相鬥，老朽的兵器已然被姑娘震碎，對於一個用劍高手來說，失去手中兵器，一身實力將會大打折扣，除非本身內力和拳腳功夫也是絕頂，可是這樣的人能有多少呢，數百年難得一見。”
邀月沒有說話，風清揚說的也是事實，恰好她最拿手的反而是掌法，不過她沒有表露出來。
風清揚接著說道：“姑娘身負絕世內力，光憑這一點，任何招式在姑娘手中都能發揮出莫大的威力，而我相較於姑娘來說，內力反而大大不如姑娘，本來已經是憑藉手中樹枝苦苦支撐，姑娘將我樹枝震斷，我已失去憑仗，自然只能束手就擒。”
邀月卻說道：“那前輩覺得練氣和練劍哪個更重要？”
風清揚若有所思，畢竟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多年，加上當年的慘事，已然成為他心中的鬱結，若是他看不開，那麼用不了幾年他便會鬱鬱而終。
邀月正是看出了這一點，而且她也知道在笑傲江湖劇情後期，就沒有再看見過風清揚出場，所以邀月猜測到了那個時候，風清揚可能已經死了。
風清揚回想着剛才短暫的交手，邀月憑藉著深厚的功力，加上靈動的輕功始終壓着他，而他雖然身懷《獨孤九劍》，能夠勉強憑藉本能抵擋一二，可是卻始終沒有辦法反擊，這可就違背了《獨孤九劍》的劍理，無法反擊談何破招。
邀月接著說道：“前輩劍法確實不錯，只是前輩內功似乎有些欠缺，否則前輩的出劍速度還能快上一些，那個時候我就不能贏得這麼輕鬆了。”
“這麼說來，練氣才是根本了？只要內力練到一定火候，只要震斷對手兵器即可，哪裏用得着打那麼多招啊？”
邀月搖搖頭，說道：“如果兩個人內力相差不大呢？那個時候誰的劍法好，誰就能贏！”
風清揚稍微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邀月接著說道：“所以在我看來一個人想要有所成就，練氣和練劍缺一不可，畢竟練劍可以速成，能夠讓人短時間內戰力大增，而練氣則需要時間積累，只有練到一定火候，才能擁有自保能力，此時尋常招式在內力的支持下也能發揮莫大的威力，甚至摘葉飛花皆可傷人。”
說著，邀月伸手接住一片落葉，運功後手指一彈，只見樹葉深深地嵌入到石壁上。
邀月不理睬一臉震驚得風清揚，說道：“練氣大成前，需要以劍法來護持自身不受傷害，練氣大成后，劍法需要內力加持威力才能更上一層樓。二者缺一不可，真搞不懂你們華山派幹嘛要分得那麼清楚。”
風清揚聽到此話，頓時茅塞頓開，自己的劍法早已沒有了進步空間，可是這些年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武功在進步，原來是因為他的內力隨着時間在緩慢增多，在內力的加持下，劍法依舊在提升。
想到那場讓他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慘事，風清揚突然只覺得意興闌珊，為了意氣之爭，居然犯下如此大錯，可惜那個時候是深陷其中，一心只想壓對方一頭，哪裏想到過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這就是典型的身在劫中不知劫。
風清揚鄭重地朝邀月行禮道：“多謝姑娘指點。”
邀月沒有說什麼，這個道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能想通，畢竟以後她教導令狐沖的時候就提點過不要拘泥於練劍還是練氣，只不過經過邀月指點，風清揚提前想清楚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