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夏
“姐,跟我去江夏的決定那是絕對沒錯的,嘿嘿。wENxuEmI。cOM我在江夏十幾年,熟的很。小吃特產多不勝數,氣候比這北方好太多了,說簡單點,養人!”陳肯和曹嬰坐在寬大的馬車房裏,這小子一路上滔滔不絕,饒是曹嬰常年征戰,官場爾虞我詐,心性早就處事波瀾不驚。這時聽見弟弟唾沫騰飛的介紹,心理也是一片嚮往。
是呀,從未如此放下一切包袱,心態輕鬆地出門遊山玩水。似乎以前自己對這些根本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如今有了可以守護的精神支柱,似乎自己都覺得自己變的開朗很多,與年齡不相符的心性也年輕許多。
寬大的馬車房內傳出陣陣琶音,以及不時的陣陣歡笑,讓整個天空都似乎更加晴朗許多。
這次,除了護送出國境的隨從,奴僕,以及趕馬車的車夫,沒帶任何多餘的人,可以稱得上真正的輕裝旅遊,一旦進入吳國境內,所有的隨從都會返回。曹嬰只是私底下讓自己的近衛鐵甲小隊長組成十人影衛般的存在,暗中跟隨,保護。其餘的近衛鐵甲也放了他們的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至於以後如何,她還沒想好,當時看着近衛鐵甲小隊長們殷切的眼神,心裏一軟,默許了他們組成影衛般的存在,暗中跟隨。這一點,陳肯都不知道。其實曹嬰都很奇怪,自從找到了弟弟,自己那顆冰冷的心,也漸漸有了色彩,似乎柔軟了許多。她可以感受的到默許新組成的影衛暗中跟隨,讓那十個傢伙興奮到何等程度。甚至能感受到,一向以嚴厲著稱,軍法治下的她說要給近衛鐵甲營放假時,那些傢伙冰冷麵具下的眼神,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摸樣,同時更多的是感動。
歷史上近衛鐵甲相當于飛虎隊、特種兵的存在,並不代表他們不再是人,只是一具知道殺戮的工具。他們一樣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只是這種自己的生活在一生的職業生涯中佔據極少的部分。他們大部分人同樣都有自己的夢想,因為征戰殺戮太多,煞氣太重,歸隱田園,過上一份平淡生活的夢想居多,當然也都知道這是一種奢望,除非天下大同,或者政局穩定。不再需要他們站出來,保衛守護他們需要保衛,需要守護的人或物。
小隊長一共本來有二十人,進退一致,從未失手。只是鳳鳴山一戰,被陳肯挑翻了十個,五死五傷。這些傢伙面對當時殺紅了眼的陳肯,誓死衝擊,其目的也是捍衛曹嬰不敗的榮耀,如此拚命,讓其心疼不已,只是當時嘴上不說罷了。
不過後來真相大白,雖然陳肯惶恐之極,存活下來的人倒也並不仇視他,反而為陳肯的到來,讓主人多了許多笑容,真心的感激。
當兵的都是刀口舔血,今天還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明天就是人鬼殊途,再正常不過了,所以都說當兵的對生死看得很淡,這一點的確不假,更多的時候當兵看重榮耀和實質性的獎勵更多於看重自己的性命。
曹嬰對於陣亡之人的撫恤都是絕對到位的,軍餉在她手裏沒有剋扣這個單詞,如果發現使用這個單詞的傢伙,只能說他太不長眼,遇到一個有軍法潔癖的人,沒有睜隻眼閉隻眼的說法,一般都死的很慘。
說到放假,也算是變相的解散,曹嬰讓自己這一堆寶貝疙瘩領足了安家費,保證他們這一輩子不說大富大貴,至少有吃有穿,如果再勤奮點,將來說不定更上一層樓。不過誰都相信,只要到時主人有需要,一句召喚,定然全部拋家棄子,從容歸來。這便是個人的人格魅力,羨慕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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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四季分明,日照充足,雨量充沛,無霜期一般都在兩百六十多天的樣子。湖泊眾多,其中,梁子湖、湯遜湖等湖泊盛產魚蝦蟹鱉;物產也十分豐富,株山茶醇、楊岑桔熟,樟呈雅韻、丹桂飄香,碧荷千池、王藠百頃,可謂山藏奇珍、水納錦鱗;小吃更是多不勝數,界府蒸肉、豹澥百花菜、金口風乾魚、龍泉豆腐圓子、湖泗合菜面、法泗三嫂子香辣黃剁椒……”
老四的嘴巴早已張成“O”型,聽着琴兒這位絕代才女對於江夏的人文地貌侃侃而談,甚至對於一些數據精確到個位數,我的娘類,換做現代,不當導遊實在是可惜了,可惜了!靠,當公務員都是一等一的,這種記憶能力,考個什麼牛筋大學那不是一個什麼成語來着,啊對!探囊取物,探囊取物呀!這女人如果是個男的,那還不牛到天上去了,陳肯***小畜生,眼光這麼毒辣,老子還真小瞧他了……
老四聽着聽着,後來就走神了,先是心理問候陳肯本人,接着是全家。兄弟感情好,問候一下沒啥,只是這猥瑣過後全身襲來的愧疚感,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再接着一想到毫無辦法,其人目前生死未卜,又是惆悵的一口濁氣吐的老長。
琴兒也注意到老四的情緒波動,悄悄地收了聲,輕輕搖了搖頭,獨自蓮步輕移到甲板上去了。
當日小蘿莉婉兒知道老四要遠行,眼淚花花地要跟着,理由很蹩腳:一國之君,身邊沒個照料的丫環,那成什麼樣子。黃浩也是眼巴巴地可憐道:“強烈要求讓俺出場,好多章了哥們都沒多少戲份,太折騰人了,江南水鄉,從未去過,怎麼也讓俺去領略一下呀,宮裏真的要悶處病來了。”
老四想了想也好,就全部帶上了。從鋅桐出發坐船,要在船上呆差不多十天,這兩個傢伙於是相當凄慘。婉兒還好,只是稍微有點暈船,呆在小房間裏每天嗑點暈船藥,就拚命地睡覺,這樣來減輕暈船的壓力。黃浩就丟人多了,基本上每天吃多少吐多少,就靠着一點薑湯把命吊著,估計這廝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隨船有帶大夫,這傢伙怕是要見龍王爺了。
琴兒老坐船的沒事,老四以前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全國都亂串過,除了坐不起飛機,什麼沒坐過?拖拉機走幾小時山路都坐過,還怕這?記得當年一拖拉機的理想青年,被顛簸的黃膽差點吐出來時,自己還依然堅挺,那是多麼的有成就感。
如今也算是微服私訪了,國家大事又不需要自己操心,倒也逍遙。
一日,老四站在甲板上,看着幾千年前祖國的大好河山,於自己身前緩緩後退,不禁詩興大發,很不要臉地站在甲板上,擺出瀟洒狀,朗聲道:“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琴兒兩眼放光地看着正在持續釋放王八之氣的老四背影,心裏滿滿全是震驚。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貨沒有挖掘出來?隨口一句,就能吟出如此境界的詩句,他在詩詞上的造詣簡直不下於自己那位好姐妹。真的是越來越期待他們見面后,會有什麼樣情況發生呢。想到這裏,上前一步:
“陛下……”
“靠,叫四哥,現在咱們是微服,你這樣叫萬一哥們被人綁架了,那就是你的責任哦。”老四聽見琴兒還是如此稱呼自己,轉過身來,臉孔一板,眯着眼睛嘀咕道。
“咯咯……四哥,真的看不出來,竟然有如此好的文采,小妹佩服的緊。”
“啊……文採好么?哈哈,呃……哈哈……這個嚴重了哈,哥們也是胡言亂語,胡言亂語,嘿嘿……”老四有點心虛,不禁面上一紅,結結巴巴起來。
琴兒以為老四是不好意思,謙虛,接着不管不顧地繼續道:
“記得揚州每年都有一次詩歌大會,隆重之極,鳳儀九花榜的榜首也會應邀親臨,還有香蘭百花榜也會來很多,可有興趣到時去湊湊熱鬧?”
“什麼榜來着?都是幹啥的?”老四有點迷糊。
“哎,真的有時搞不懂你。明明一肚子好文采,但有時又說話奇奇怪怪,按你的說法,就是民間舉辦的詩歌比賽,會來很多美女,而且有比江夏多出數倍的小吃,集市聚集,這下明白了吧。”
“美女?還很多?很多小吃?喲西……去,怎麼不去,不過前提是先陪你到江夏看看吧。現在江夏不是戰亂之地,想來你也多年未回去,咱們先辦正事,而且找到曹嬰,詢問步陽兄的下落,才是主要目的,如果實在錯過了也是沒辦法的事。”老四撓撓腦袋,嘿嘿笑道。
琴兒心裏一暖,輕笑道:“來得及,明年開春三月初一才開始,要持續七天。現在才臘月十八,怎麼都來得及的。”
“果然是煙花三月下揚州啊……”老四點了點頭,喃喃道。當下又反應過來,這古代還是陰曆,那這麼算來,自己要在三國時代過第一個春節?還是異鄉春節?有意思……
“這麼說來,快過春節咯?我還真有點期待這古代的春節是個什麼樣的熱鬧情形。”
“什麼古代?四哥有時講話真的很奇怪,明明是現在,卻要講古代,吳國、魏國、蜀國三國的春節還不都是沿襲的漢朝慶祝方式……只是四哥有所不知,連年戰亂,春節已經過的越來越簡單了,相對來講,吳國應該還比較熱鬧。”難道四哥身為漢室後裔皇帝,竟然胡亂預言漢室興衰?稱漢朝為過去式,稱為古代?琴兒這些話當然都是心理腹誹一下,女人有時也喜歡胡思亂想,尤其是有點文才的……
“哦,這麼回事哦,我們就在江夏過春節吧,你順便祭拜一下先人也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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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大概明日就可抵達江夏了,這半月的日子都是顛簸,你還好吧。”陳肯馬車坐久了反而不舒服,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乾脆騎了一匹棗紅馬,圍着馬車跑前跑后的玩馬術。此時正湊在馬車車房窗戶旁邊,輕聲問道。
進入吳國境內的時候,已經換了馬車,吳國人果然懂的享受,馬車房裏架的有火盆,四周被褥貼牆一圈,保暖的很。這一段路程又都是官道,小簸的讓人渾身舒坦,曹嬰此時正在打盹兒。聽見弟弟喚自己,眼皮也不抬一下:“很好啦,姐姐困着呢,玩你的吧……”
陳肯嘴巴一撅,哦了一聲,加一鞭子,溜達到馬車前面去了……
抵達江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酉時過半了(差不多下午6點樣子)。
與上次離開江夏間隔有數年之久了,站在城門口,看着熙熙攘攘入城的百姓、商人,以及不願意交費進城的城外郊區小商小販,一溜兒擺的地攤,叫賣聲此起彼伏,陳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當年江夏戰亂的荒涼還歷歷在目,當時護送着琴兒逃過那些猥瑣官兵的追捕,一路狂奔,如今再次回到這裏,怎生不叫人感嘆。
一隻玉手輕輕抓住了自己的右臂,香風襲來,接着一句嘆息:“很是感慨吧。”
陳肯默默地點點頭,轉身打了發車夫,牽着馬兒就與曹嬰徑直並肩進了城。
曹嬰好奇的左右四下張望,有點目不暇接,這江夏也算不上太出名的地方,怎麼如此繁華,雖然整體規模和含金量不能跟北方的大城市相比,可這數量,的確是夠嚇人的。小商小販隨處可見,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馬路竟然可以並騎四五匹馬,兩邊的茶館也是滿滿當當,偶爾傳來兩聲鳥叫,便知有北方移民的大老爺們提着鳥籠子逛茶館的愜意了。
“姐,肚子餓了吧?江夏有一家很出名的酒樓,名叫‘德勝庄’。當年土匪入城,都是特彆強調不準動這座酒樓,可見這家酒樓味道只好。當初我沒錢,從未進去吃過,這次沾好姐姐的光,咱們進去海吃一頓如何?”
曹嬰轉過頭來,看着陳肯一臉口水像,不禁掩嘴吃笑,說不出的嫵媚,嗔了他一眼:“說的那麼遭罪,姐姐我敢不答應,帶路吧。”
“好嘞!您請上馬,老弟我甘為馬夫咯,還得走好一陣,姐姐可別累着咯,咱們早點去好佔個位置,這時辰稍微晚點,肯定是沒位置啦。”陳肯高興的跳了起來,推着曹嬰讓她上馬,也不顧人家願意不願意,接着拉上馬兒健步如飛的穿過人群向‘德勝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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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好的很,一樓客滿,二樓貴賓位置還有一個,陳肯和曹嬰坐到位置上,店小二就殷勤的沖了上來,介紹酒水菜單。陳肯和曹嬰品着免費的碧螺春茶水,正準備點菜,騰然聽見樓梯處傳來吵鬧聲。
“臭小子,看你細皮嫩肉的,多半也是個公子哥兒吧?不知道爺的名號,爺不怪你,只要這小美人兒陪大爺我喝兩杯,壓壓驚,大爺我也就既往不咎了。怎麼樣,美人兒,我黃天豹江湖上名聲響噹噹,哪是這小子能比的,當然,床上功夫更是比這小子強上百倍去了,桀桀……”聽到此處,難聽的笑聲便從那自稱黃天豹的傢伙嘴裏傳了出來。
曹嬰和陳肯對望一眼,曹嬰眉頭一皺,就欲上去,陳肯一把拉住,笑道:“姐,有我呢,多半又是個欺負良家婦女的,今天遇到咱們,算他倒霉,一起看看去。”
這時樓道間又傳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讓你戴個斗笠,你不戴,這下麻煩了哇,一會打起來你可站遠點了,我的功夫威力太大,容易傷及無辜……”陳肯聽到這聲音渾身猛的一顫,定在原地,雙眼鼓的都快凸了出來,曹嬰發現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拉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陳肯沒回答,曹嬰就感覺到這傢伙抽風了一樣朝樓梯間沖了過去。眉頭皺到一起,都沒搞懂怎麼回事,也趕緊跟上。
“喲呵,臉上皮膚好的跟女人**似的小白臉,大話說起來也不怕閃了舌頭,你當你家黃爺是嚇大的不成,本來還說踹你兩腳拉到,今天看樣子不留下個零件做個念想,怕是記不住你黃爺爺姓甚名誰了,兄弟們動手!”
“琴兒,閃開,我要開大招了!”樓道間穿着綢袍一個的傢伙,一把將一位姿色絕代的美人兒拉在背後,大吼一聲,雙手緊握,似乎捏着什麼暗器,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四……四哥?”樓上傳來一聲不太確定的聲音,讓即將開戰的雙方一滯,都疑惑地扭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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