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理不直氣也壯

第十三章 理不直氣也壯

屬實是夢回高三了家人們。

鹹魚了這麼久,突然奮發向上的生活,讓溫瓷有些不習慣。

但自己裝的逼,哭着也要把這個賭約贏了。

溫瓷拿出了考清華北大的勁頭,沉下心來鑽研令人頭大的四書五經。

房裏的蠟燭一直燒着,小桃夜裏起了好幾次,看見溫瓷一手捧着書卷,一手支着頭。

分明困得不行,頭一下又一下的點着,但就是不肯去睡。

小桃看得心疼,勸了好幾回道:“小姐,還有一個月呢。您先歇息吧,若是累壞了身子,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溫瓷睜着迷糊的眼,撐了個懶腰,有氣無力地應好。

直到這時,她才深切明白男主和炮灰的區別。

這些書,陸臣衣看過一遍就能記得。看兩遍,甚至能倒背如流的程度。

但她不行。

她只能反反覆復地死記硬背。

大半宿過去了,也不過背下來五篇。

溫瓷洗漱爬上床后,躺在床上憂愁地嘆息一聲。

但第二天早晨,她就又滿血復活,激情滿滿地踏上去蘭亭書院的路。

一到書院,不出意外,溫瓷接受了一波神色各異的注目禮。

她面不改色,坐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向早到的姚蘭,今天卻姍姍來遲,踩着點進入課室。

溫瓷看她跑得滿頭大汗,粗喘着氣,有點好奇:“表姐,你今日是怎麼了?馬車壞了?”

姚蘭白她一眼,小聲道:“還不是因為你昨天的壯舉,我來的路上,碰到陳結他們幾個,非要纏着我問東問西。”

陳吉,京圈著名紈絝子弟。

溫瓷道:“他們可真夠無聊的,女孩子之間的爭鬧也操心。”

聞言,姚蘭一臉的“你還是太年輕”,“姐妹,經過一夜的發酵,這件事已經不是女孩子之間的爭鬧那麼簡單了。”

“你應該也聽說,陸世子和薛頌謹同樣因此立下賭約了吧?”

溫瓷頗不自在地點頭。

姚蘭道:“他們兩人,一個永安王世子,一個鎮北王世子,往小了說,只是兩個同齡人的鬥氣。往大了說,那可就牽扯到兩個王府的臉面。”

溫瓷嚇得筆尖一顫,在白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墨痕:“不至於吧?”

不是吧不是吧,她只是想打薛頌安的臉而已,怎麼就搞成了暗流涌動的朝廷鬥爭。

姚蘭神神秘秘地放輕聲音,接著說:“民間已經有賭坊以此開設賭局。”

“扶風樓知道吧?京中最有名的銷金窟,姐妹,你的賠率很高啊。”

溫瓷:“……”

姚蘭的未婚夫是禁軍統領,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內幕消息。

她接着又放出一顆炸彈:“挺奇怪的,一向府中養病的安王竟然也有閑心摻和這件事。聽說他可是重金買了你贏,而且不多不少,就比陸世子下的錢多了一兩銀子。”

夏連景。

不用懷疑,他就是想給陸臣衣添堵。

“安王下賭以後,京中的幾個王爺也紛紛大大小小地跟着投了些銀子。”

姚蘭的神情正經了許多。

溫瓷偏頭看她,竟從這個可愛圓臉的姑娘神色上,讀取到一絲高深莫測。

最後,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做了總結:“姐妹,你覺得,他們賭的是你和薛頌安的輸贏,還是永安王府和鎮北王府的輸贏?”

溫瓷目瞪口呆。

她還是有些不太能習慣,她的表姐畫風突然從沙雕走向了正經的權謀。

姚蘭瞥了她一眼,驚奇地道:“姐妹,你黑眼圈怎麼這麼重?昨晚背着陸世子偷人去了嗎?”

說這話時,她的眼裏再次閃爍着熟悉的,渴望吃瓜的光芒。

溫瓷:“……”

拜託你的畫風不要變得這麼快好不好?

“我在為了賭約用功,”溫瓷道,“不管之前是因為什麼立的賭約,現在又賦予了這份賭約什麼含義,我都不會輸給薛頌安。”

溫瓷覺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眼神和堅定的語氣,一定帥爆了。

但姚蘭只是興緻缺缺的點頭:“哦。”

……太敷衍了吧!

溫瓷幾乎覺得姚蘭先前那堆涉及兩個王府的話,都是她產生的幻覺。

姚閏土只會關心月下的瓜地里有沒有猹,怎麼會去關注旁邊暗戳戳的權力鬥爭呢?

接下來的課,溫瓷都聽得很認真。

見她這樣子,薛頌安也如臨大敵,跟着專註地聽課。

如果真被溫瓷贏了,那她浮洲郡主的臉,可真丟到姥姥家了!

旁邊的貴女看二人恨不得頭懸樑錐刺股的模樣,不由生起了濃重的壓迫感,一個賽一個地認真。

小小的課室,不知不覺地卷了起來。

勢必要成為這次內卷之王的溫瓷,支着頭悠悠感嘆:“人啊,終究會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姚蘭“啪”一掌拍在她的腦門上,“別裝深沉了,你看看誰來找你了?”

溫瓷依言看向課室門口——是個不苟言笑的婢女。

跟她的主人身上如出一轍的冷淡氣質。

是陸臣衣的暗衛之一,朱雀。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朱雀,想到她所代表的那個人,以及今早姚蘭的那堆話。

溫瓷腦海里3D立體聲環繞着一句話——“吾命休矣!”

……

……

死是不可能死的。

卧薪嘗膽,苟且偷生,溫瓷最擅長了。

還是上次見面的桃花林。

陸臣衣早就到了。

他平日多着玄黑,深紫之類的顏色,今日竟然穿了身素凈的白衣。

無比純凈的顏色,襯得陸臣衣那張臉更加超凡脫俗,仙氣飄飄。

看着更冷了。

她磨磨唧唧地蹭到陸臣衣面前,低着頭喊:“明昭哥哥。”

聲音里滿是心虛。

陸臣衣沉默了一會兒,問:“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溫瓷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是因為賭約。”

陸臣衣看着她,終究忍不住說教了一句:“你太衝動了。”

溫瓷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接口:“明昭哥哥,我不是故——”

說到一半她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讓陸臣衣討厭她進而解除婚約的大好機會嗎?

於是陸臣衣就聽着她硬生生轉了個調,用又慫又乖的聲音,理不直氣也壯:“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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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假深情真嘴炮,你會讀心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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