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異地戀怕不怕
蘇澄窩在宋之庭身邊，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小兩口似的你儂我儂，氛圍正好，連一旁的阿姨們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蘇澄看着旁邊一群阿姨，心想，這算不算真正的“姨母笑”？想着想着又被自己的幽默感冷到，噗嗤笑出聲。
沒想到這一笑，倒把阿姨們吸引過來了。
“小蘇見着宋老師就這麼開心啊？”
“就是嘛，這打一過來就笑個不停”
“還說小蘇呢，你家那老頭過來的時候你不也笑哇？還笑話別人咧！”
“哎喲，你們小年輕看戀愛，我們看了都開心”
“就是，這不比那偶像劇好看啊？”
“……”
幾個阿姨你一句我一句輪流調侃，蘇澄楞是聽了兩分鐘都沒找着時機插話，倒是越聽臉越紅，眼看着再不阻止，這群阿姨什麼限制級的話都要說出來了……
宋之庭悄悄捂住蘇澄耳朵，對着阿姨們討饒，“阿姨，你們再說，我女朋友就要被說跑了，她害羞得很”
“她平時可不是這麼害羞的哇”
“你懂啥，在對象面前，和在我們這群老人面前，能一樣啊？”
宋之庭說了一句，阿姨們又就着他的話開始了新一輪……
蘇澄弱弱地應了幾句，但這群阿姨起了話頭就停不下來，她聽了一會，臉都快藏到辣椒叢里去了，也不見阿姨們結束。
索性，拉着宋之庭，悄悄挪到旁邊去了，不然還不知道要被阿姨們調侃多久……
換了新場地，宋之庭想起剛剛阿姨的話，挑着眉問，“阿姨們說你平時可不這麼害羞的啊”
“哼，我平時要搞事業的好吧，你以為我整天談戀愛啊……”，蘇澄耳朵上的紅還沒退，低着頭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抓緊談談？”
“噓…等下我們要偷偷溜走的！”
-
農活做完，大家都忙着大鍋飯的事，蘇澄悄悄和段繼堯打了招呼，拉着宋之庭兩人先遁了。
兩人平時雖然也經常見面，但平時各忙各的，像這樣突然決定的約會，還真很少有，蘇澄想到這，也有點興奮。
宋之庭忍不住探頭問了一句，“這麼開心？”
蘇澄踮起腳勾着宋之庭的脖子，巧笑嫣然，身子也忍不住微微蹦了一下，“約會嘛，當然開心啦”
“昨天不算約會？”，昨晚兩人才一起吃飯散步，宋之庭對蘇澄的興奮有點莫名，但也跟着心情好了起來。
蘇澄對宋之庭時不時冒出來的直男思維十分無語，一一掰扯給他聽，“昨天是約好的，現在是突然決定的，而且還是偷偷溜走的，不覺得很好玩嗎”
宋之庭壞笑，車門一關將人壓在車座上，“懂了，原來我女朋友喜歡刺激的”
“嘁”，眼看宋之庭前一秒還是直男，后一秒就猛浪起來，蘇澄臉噌的一下又紅了起來。
宋之庭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唇角，便起身啟動車子，還不忘帶着笑意調侃一句，“我也喜歡”。
“……”，蘇澄臉更紅了。
太陽還沒落呢，這人就開始浪了，蘇澄猛地錘了他一下，催促道，“快開車…”。
……
正好是落日時分，兩人一路開過去，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看着太陽一點點垂落，晚霞從淺到深漸漸深沉，倒也十分浪漫。
宋之庭很應景地播起蘇澄最愛的樂隊，音樂、晚霞、愛人，兩人都十分默契地享受着這一刻。
待夜色漸漸露出端倪，蘇澄又打開話閘子。
“師兄，你變了，變得不像高嶺之花了”，想起剛剛被調侃的事，蘇澄反過來調侃他。
正好開到了海邊，宋之庭找了個位置停車，含笑掃了蘇澄一眼問道，“你這是嫌棄我落俗了？”
“多少有點吧…”
剎車，熄火。
宋之庭一手搭着蘇澄的椅背，湊近她耳畔，一字一句地撩撥，“澄澄，人遇到喜歡的人事物，總免不了要落俗的”。
蘇澄被突如其來的撩撥弄得唇頰皆染上春色，又惱火宋之庭短短半個小時撩了她幾次，一上頭，抱着他就啃了起來，唇齒相撞，倒把自己也撞疼了，“嘶……”
“我看看”，宋之庭打開車內燈，小心查看蘇澄的嘴唇。
下唇被牙齒撞出一個小口子，冒了點小血絲，看起來倒是真正的“唇紅齒白”了，宋之庭小心地拉動嘴唇想檢查傷口大小，手指輕輕一動，就被喝住。
“嗚……痛！不準扒拉！你把我嘴唇撞破了！”，嘴唇不受力，蘇澄被猛地一撞，疼得嘴唇直哆嗦，明明是自己人菜癮大，此刻也管不上了，對着宋之庭一頓撒氣。
蘇澄被疼得眼睛都起了一層水霧，彷彿下一刻就要掉眼淚，偏偏神情還十分倔強，宋之庭越看越想笑，嘴角不可抑制地揚了揚，又怕惹得蘇澄脾氣升級，裝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反駁，“哪有你這樣冤枉人的，明明是你想咬我，結果自己中招了”。
痛感漸弱，蘇澄鬧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要湊上去親的，但嘴上卻不服軟，“不管…你的錯”。
宋之庭拿出車上備着的小藥膏，一邊幫蘇澄擦一邊應和，“對，我的錯，懲罰我吧”
天氣轉暖，但晚上還是有點涼意，海邊尤其，蘇澄看着車窗外，突然起了念頭，隨口一說，“背我下去…不想走！”。
“當然，我的榮幸。”
宋之庭一口答應，蘇澄還在發愣，宋之庭已經打開另一側車門，蹲着等她。
……
蘇澄被宋之庭背着，兩人身體貼合，倒正好擋了海邊的涼意，暖暖的。
時間還不是很晚，海邊的人不少，看起來大都是住在這附近的一家人飯後出來玩，像他們這種來約會的，倒是少。
小孩子抱着游泳圈在前面跌跌撞撞地沖，大人在後面跟着，隨時準備在浪花衝過來前把小孩抱起，蘇澄看着大人有些遲鈍的動作，小孩子時不時就被浪花衝倒，忍不住噗嗤一笑。
“要不要下去玩水？”，宋之庭見蘇澄看得開心，轉頭詢問。
蘇澄抱緊宋之庭的脖子，挨着他耳邊回答，“不去了~有點點冷，我們散步就好”
宋之庭背着蘇澄往海邊走去，有意避開喧鬧的人群，走了一會，周圍已經沒什麼人了，只剩他兩，獨自在這一片走着。
沉默了一會，蘇澄主動發問，“師兄，實驗室工作是不是快結束了”
宋之庭原本想主動和蘇澄提起這事，沒想到還是她先開口了。
“聽說了？”
“沒呢，就剛剛突然想到的。”
“剛想和你說的”
“嗯，我猜到了”
……
實驗室的工作很順利，致病菌的問題解決了，葡柑復產了；雜交株的研究也成功了，種植過程一切順利，馬上就可以上市銷售了。
這兩年蒲縣的GDP連連增長，早就脫離了貧困縣，如今的蒲縣人均收入，早就問問排在省內中等水平了，只要繼續保持葡柑的種植和銷售，相信蒲縣很快就可以恢復到百強縣水平。
而宋之庭能做的，已經做完了，他不僅解決了葡柑沒落的核心問題，使葡柑復產，還額外研發了葡柑的雜交株，還指導了輪種和葡柑衍生品工廠的製作，給蒲縣增加了又一經濟來源。
從宋父那遺留下來的使命——復產葡柑，振興蒲縣經濟，他已經超額完成。
從葡柑雜交株研發成功后，陳教授那邊也一再提醒他：科研不止蒲縣。
正如在A大講座上那個口出不遜的學生所質問的，他要一直留在蒲縣嗎？
當時他使命還沒完成，當然要留，但現在，到了思考新去處的時候了。
也意味着，他和蘇澄可能需要兩地分居，談個遠距離戀愛了。
……
宋之庭腳步一頓，突然開口，“澄澄，我可能要離開蒲縣”。
“意料之中…但我沒想到這麼快。”，蘇澄沒有想像中的激動，有些平靜地回答。
宋之庭不會一直留在蒲縣，蘇澄很早就想過這回事了，她比任何人都相信宋之庭的實力，所以她一直知道，葡柑的研究早晚會結束的，宋之庭不可能一直屈於蒲縣，他能做更多的事。
只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過美好，美好到她總是下意識地逃避這個問題，一直到這幾天雜交株即將成熟的報道全面鋪排，她才不得不面對：好像真到了這個時候了。
“有想好的去處了嗎”，蘇澄下巴頂着宋之庭的肩窩，語氣悶悶。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去A大”
“A大那邊已經邀請了嗎”
“嗯，A大那邊希望我作為生物系副教授入職，同時兼任負責A大生物實驗室負責人”，宋之庭語氣淡淡。
陳教授那邊早早就給他透了口風，兼任副教授和實驗室負責人，是A大校方的意思，陳教授作為最佳的中間人選擇，早早就代表校方跟他說了這件事，全看他決定。
其實除了陳教授，其他幾所高校也向他伸出了橄欖枝，基本上前幾個月葡柑雜交株開始大規模種植的消息一出，幾大高校前前後後基本都給他發來了邀請，包括張教授所在的C大。
對宋之庭來說，最佳選擇無非就是A大和C大，生物系是這兩所高校的重點院系，不管是實驗室的規模還是學生資質、教學力度，都是其他高校比不上的，不過因着有陳教授的關係在，他還是會優先考慮A大。
蘇澄拍了拍宋之庭肩膀，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冷不冷，要不要回車上”
“有點，不過……”，不過冷一點才好，才能冷靜思考，蘇澄深怕自己陷在感情里，提出讓自己和宋之庭都後悔的要求，所以，還是冷一點好，讓她清醒點。
“嗯？”
“沒…師兄，你想好了嗎”
“還沒給答覆”，想好了嗎？宋之庭也不知道，異地戀三字，說出來總是有點震懾力的，在明確知道蘇澄的想法之前，他不想擅自做決定，也許去A大的是他一人，但去A大這件事，影響的是他們兩個。
燈塔開始亮燈，蘇澄一抬頭，就看見宋之庭深情的眼神，愣愣地問，“為什麼”。
宋之庭盯着蘇澄黑亮的眼神，哂笑一聲，低頭吻了下去。
“宋之庭…”，蘇澄被突如其來的深吻折磨得腿軟，聲音也軟。
海風陣陣，但兩人卻莫名發熱，宋之庭將她的雙手反鎖在身後，只覺得蘇澄的身子軟得不像話，熱得不像話，而他呢？後勁的熱氣一陣接一陣，比蘇澄有過之而不不及，熱得離譜。
一吻作罷，蘇澄早軟得站不住腳，被宋之庭緊緊抱着才不至於滑下去。
宋之庭又懲罰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臉頰，語氣恨恨，“明知故問”。
蘇澄被親得晃神，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宋之庭是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為什麼還不給A大答覆？
明知故問，
因為你啊。
宋之庭在懲罰她，明明知道他不給答覆的原因是她，還要問出來。
蘇澄越發惱火，這人為了一句話就親得她渾身發軟，抬眼正好罵人，看見他的眼神，瞬間又收回了到嘴邊的話。
兩人還能這樣朝夕相處的日子不多，她捨不得。
“去吧師兄”，沉默片刻，蘇澄主動提起剛剛的話題，卻是直接給了自己的想法。
宋之庭低頭凝着她，認真問道，“做好異地戀的準備了？”
“做沒做好，都得接受啊”，蘇澄前一刻還在佯裝洒脫，但說沒幾句，便忍不住了，抱着宋之庭的腰，已是掩不住的哭音，“師兄……我捨不得……”
宋之庭越發沉默，只是抱緊了她。
蘇澄邊哭邊說，說著一些，詞不達意的，只是滿足此刻情緒爆發的話。
“你要跟我保證，每周都要見面”
“我保證”
“你要保證不受A大女教授的誘惑！”
“亂說…”
“我不管！你保證”
“好，我保證”
“……”
-
夜徹底黑了，溫度開始降得更快了，烏漆漆一片，再加上冷風陣陣，夜裏的海少了幾分浪漫，多了幾分陰鬱。
海邊的人漸漸散去，就連家住附近，幾步路就到的小家庭也不再逗留，不一會，就只剩蘇澄和宋之庭兩人了。
蘇澄冷得瑟瑟發抖，宋之庭用外套將她裹在懷裏，也止不住她的冷意。
“回車上吧”
“不回”
“想什麼”
“感覺一回車上就要開始異地戀了”
“瞎說”，宋之庭懲罰似的拍了她一下，“至少還得兩個月，要等這邊忙完”
“那快點回去，我冷死了嗚嗚嗚……”
“……”
宋之庭有點矛盾，不知道該為女朋友知難而退的“好品質”開心，還是該為她戛然而止的難過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