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伊斯特萬·塞切尼

卡拉喬爾傑三兄弟的人頭被依次擺開。

老大伊萬特的頭顱還睜着眼睛。自己帶了幾十人進城，沒想到一槍沒發，就全交代了。在他原本的計劃里，就算被發現也要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老四應該是被爆炸的衝擊震死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老二頭顱的表情十分猙獰可怖，七竅流血，脖子上還有被鋸條鋸過的痕迹，生前應該是受了不少苦。

米羅什·奧布雷諾維奇看着眼前的三顆頭顱，雙手合十“你們一定要保佑我馬到功成，要不然只好再借你們家老三的人頭了。”

短暫的祈禱過後，米羅什將三顆人頭裝入箱子撒上防腐香料。

米羅什合上蓋子，將箱子交給盧奇齊向外走去。本城的市長萊斯托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大公，您真是神機妙算。什麼宵小之輩都逃不過您的法眼。”

“你們也真是的，一群活了幾十歲的人了。讓幾個小娃娃搞得這麼狼狽，真是丟人”

“大公教訓的是。我們都是真漢子習慣真刀真槍幹了，哪像卡拉喬爾傑家族那些卑鄙無恥的小人，就會搞陰謀算計。也沒有大公您那樣英明神武，只能縮着啦。我們幾個老兄弟為大公您準備了100公斤的金條，祝您馬到成功。奧布雷諾維奇王朝千秋萬代！”

此時的100公斤金條差不多是13700英鎊，對一般人來說是筆巨款了。

米羅什只是揚了揚手，吩咐手下人抬走。

美泉宮中弗蘭茨又有新的客人，來自匈牙利的伊斯特萬·賽切尼。由於之前的不愉快，弗蘭茨對匈牙利人的印象很差。但弗蘭茨不得不承認，這個賽切尼伯爵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弗蘭茨也曾讀過賽切尼的著作，確實是符合時代發展潮流的好書。

弗蘭茨還收過塔菲的賄賂，給賽切尼著作的再版寫過序言。

賽切尼是出生在維也納的匈牙利人，他父親是個開明貴族，家族秉承世代忠於哈布斯堡家族的家訓。

賽切尼的德語說的比匈牙利語好，其實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匈牙利貴族都是如此。

曾經投筆從戎，戰爭結束后，遊歷歐洲，見識到英法的強大，開始思考變革之法。

1825年賽切尼用他的年金，6萬盾創建了匈牙利科學院。他宣傳進行審慎的、溫和的改良。

他呼籲取消信貸的最大障礙——世襲法。

塞切尼認識到，使匈牙利的農業現代化，必須消滅落後的農奴制，他提議取消農奴勞役，而代之以雇傭勞動；取消行會和價格限制，繁榮手工藝。

國家的繁榮必須要靠大量的有知識的人才，塞切尼認為教育使國家繁榮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因此，他投資建設科學院，復興匈牙利語，推動科學研究和社會進步。

他主張匈牙利一定要發展經濟，他認為貴族應對國家的災難負責，敦促他們放棄封建特權。

賽切尼自己就是這麼做的。他修築公路，改善多瑙河的航運，使輪船能直通黑海，同時在多瑙河上修建布達佩斯第一座橋樑。

他幾乎是把自己賺到的所有的錢，都投入到了國家的建設中。1839年，賽切尼鏈橋動工，他是第一個將布達和佩斯兩座城市連為一體的人。

只不過隨着奧地利帝國的衰落，匈牙利經濟的崛起。他的許多追隨者都轉向了更加激進的科蘇特派。

賽切尼認為，在一個人口居於少數的匈牙利王國內提倡民族主義是自殺行為。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只是被民族主義沖昏了頭的人們根本不顧他的提醒與奧地利開戰，最後他瘋了。

弗蘭茨剛剛把勞舍爾大主教忽悠走，讓勞舍爾去開設幼兒園。

弗蘭茨告訴他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都說先下手為強，從小就可以給這些人洗腦，教這些人宗教禮儀，還怕他們不信教嗎？

這個時代，孩子無人看管死亡率和失蹤率都很高。最重要的是營養不良，因為他們的父母都經常有上頓沒下頓的。

教會的幼兒園可以極大的緩解這個社會問題，教會的修士們也不會那麼無聊了。只是弗蘭茨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有德語課。

或者說讓這些孩子學習德語，才是弗蘭茨真正的目的。

剛忽悠完老神棍的弗蘭茨有些累，因為最近老神棍似乎開了竅會舉一反三了。教會幼兒園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他還要搞教會小學，中學。

只不過除了在維也納他的地盤以外的地區，別人會不會和他一樣做就不好說了。

賽切尼伯爵給人的感覺很親切。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代替安德魯伯爵為我送生日禮物的。

賽切尼是個很務實的人，他帶來都是真金白銀，還有一塊純金打造的懷錶。

“皇儲殿下，這是我們專門從瑞士為您打造的懷錶。這世上僅此一塊，希望您能喜歡。”

“謝謝您，伯爵。安德魯伯爵的事，我深表遺憾。”

“殿下，不必介懷。匈牙利永遠忠於皇室，安德魯自作主張只會讓他和他的家族蒙羞。我這次來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殿下可以說服皇室推動匈牙利的改革。”

“請容我拒絕，改革這種事您應該去找首相大人談，或是給攝政委員提意見。我這個未成年人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首相大人和他的支持與科羅拉特伯爵集團（奧地利帝國財政大臣）剛好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而皇室剛好可以打破這種局面。”

“那為什麼找我，大伯（斐迪南一世）才是皇室的族長。”

“可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並不喜歡政務。現在皇室的話事人正是您的母親，索菲大公妃。”

“那你該去找我母親。”

“我去過。”

“然後呢？”

“我把我寫的著作給大公妃看，還說您有才華...就被幾個衛士不由分說的扔了出去....”賽切尼咳嗽了兩聲“我覺得大公妃這個習慣很不好。”

弗蘭茨有些扶額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尷尬的事情

“好吧。伯爵大人，您應該清楚這些年來帝國對待匈牙利的態度，一直都十分謹慎，盡量避免干涉匈牙利事務。匈牙利在帝國內享有高度的自治，皇室也無法干涉。實在對不起，無能為力。”

對於匈牙利的事情，弗蘭茨還是知道一些的。例如，那場幾乎摧垮了整個奧地利帝國的大革命。還有就是從這個時代文獻和情報來看，匈牙利儼然是奧地利帝國內的一個半獨立王國。弗蘭茨可不想讓大革命提前到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他更不會覺得單純的懷柔或是安撫就能打消匈牙利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