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池水
玩了一天，天色也不早了。
兩人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后許歌才開口：
“凌昆，時間差不多了，跟我去一個地方。”
凌昆看她牽着自己的手就往一個方向走去，不免有些奇怪。
“要去哪？”
許歌露出小虎牙神秘兮兮道：“泡水啊。”
額……
沒想到她還記得這茬。
“現在還有泳池開業嗎？”
凌昆打趣着回應。
許歌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兩個微陷的小酒窩煞是好看。
她沒回話，凌昆也沒再問她。
本以為要打個車啥的，沒想到走着走着忽然就感覺不到周遭的環境了。
宛若五官被封閉，眼前只有牽着自己手的許歌。
凌昆大腦完全被放空，沒有自行思考的能力。
待到他意識清醒的一刻，忽的出現在一塊岩地上。
這裏只有散發著蒸騰霧氣的水池，還有無盡的黑色岩塊。
怎麼一不留神周圍變化這麼大！
凌昆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倒退一步。
許歌卻死死抓住凌昆的手不肯鬆開。
“別走，它能治好你。”許歌回頭將凌昆拉了回來。
凌昆不可置信的看着許歌，雖說早就對許歌可能不是正常人有點心理準備，可忽然露這麼一手還是叫人吃驚不已。
“許歌，你這是……”
沒回凌昆的話，許歌將凌昆拉到那一片不大的水池邊。
凌昆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向前走了過去，他相信許歌不會害他。
站在池水邊，凌昆往下看了看。
水中流光溢彩，似永夜極光又深邃若浩瀚星河，總覺得能從中悟到什麼東西。
凌昆居然僅因這一潭幽水就莫名入了定。
兜里的器靈為此更是吃驚不已。
若凌昆真是魂魄轉世，那他的本尊對道的理解應當極其透徹，說不定是悟道之體！
許歌根本沒察覺到凌昆的異常，只是輕輕從後面抱住了他。
她靠在凌昆肩頭，溫聲細語道了聲：“走了。”
二人從高岩上緩緩傾斜，隨即掉下，垂直而落！
噗通——
池面未曾泛起波紋，而二人已經消失在其中。
凌昆不知道他如今是種什麼感覺。
這種與天地萬物水乳交融的體驗讓他覺得很是舒暢，忍不住想將自己徹底融入這片區域。
他閉着眼，但卻能覽盡天下，意念一動就可出現在世界的盡頭。
凌昆甚至看到歷史上百億年世界的生成與走向。
國起朝落，時代變遷歷歷在目。
這些都對他有所感悟，堆積在凌昆腦海之中。
他看到了恐龍的滅絕是因為一束紅光。
那不是所謂的隕石，是兩道意識體的不斷碰撞交手。
最後落下的結果是這個星球意識的消散，代價是管理這個世界的天道意識被吞噬，而祭品赫然就是星球上的九成生命。
他並沒有滅絕世界上的一切生靈，留下生靈是因為那會讓天道再次降臨選出新的意識體。
凌昆看見了無數被選中后還未成長起來的天道意識體，一次次被吞噬一次次被毀滅。
那道紅光似乎在利用這個星球圈養，圈養天道意識的力量。
但不知何種原因，那紅色的意識體開始收斂攻勢，不再獻祭星球上的生命，而只是單純獵殺收到天道之力恩惠的人。
它甚至賜予這個世界的生物前進方向，讓他們學會各種物品的用法。
伴隨星球內人族的壯大，每次降臨的天道之力也就越發龐大，這讓凌昆意識到它並不是好心，而是貪婪！
而凌昆看到近代時的一切發展，他瞳孔猛得瞪大。
許歌出世那一刻起就已經被盯上了，她的父母早已被替代，那是一對傀儡，用來監視許歌的傀儡。
它在等天道之力成熟才好摘取之份果實。
可許歌生來異於常人，她不似其他天道之力的繼承者那般慢慢成長，而是從她兩歲那時就開了竅。
當她察覺到自己父母只是一道空殼時更是毫不猶豫直接控雷劈散了那兩道紅光。
但這不影響她的生活，許歌同樣有能力將她父母的遺骸化作傀儡，表現也與常人無異。
可她的行動卻變得孤僻起來，從小就有些陰暗，對誰都不信任。
直到一個同樣孤僻的小男孩出現……
看到這裏凌昆就再也無法往下了，好似有意識禁錮住後面的信息。
意識體也逐漸抽離那種縹緲感，凌昆重新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
他覺得腹部很漲，好像從裏面感受到了一股星璇，但卻是赤紅之色。
凌昆想睜開眼睛卻做不到，四肢更是如同被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
‘少年郎別亂動，按照老夫說的牽引你紫府的赤色靈力遊走，不然你能這樣躺上一周之久。’
凌昆聽到器靈的聲音也停止了掙扎，按照它所說的運轉大周天，帶動靈力流遍全身。
一個小時內凌昆運轉了一百三十幾個大周天，數十個小周天，不由讓器靈感慨連連。
就這悟性！
要是這個星球有靈力存在的話那這少年郎定能在他的指導下一年突破凝丹。
這可是連仙界都鮮有的成績啊！
不過凌昆擁有仙界的至寶火靈引子在體內，這法寶可以吸收日月轉化靈力，甚至能將生機與空氣中的一切元素變化成靈力。
有這東西在的話就完全不用擔心會沒有靈力使用，要不是被器靈吸了個十八年，凌昆如今積攢的靈力也足夠到凝丹了。
當然，這點器靈可不會說出來。
約莫兩個小時，凌昆總算感覺身體可以動彈了。
他睜開眼后發現自己居然在房間裏，是許歌送他回來的嗎？
“小珠子，許歌去哪了？”凌昆問了下器靈。
“少年郎，你再這樣叫老夫，信不信老夫死給你看？”
“隨便了，她究竟去哪了？”凌昆顯得有點焦急。
“不用擔心，她暫且沒事。
可過些日子卻難說了。”器靈悠悠道。
凌昆皺眉：“知道什麼就說，你清楚我現在在想些什麼。”
器靈倒也沒賣關子。
“你看見的東西我大概也能知道，還記得我與你說的吧？
天道的意識體為了活命是會互相吞噬的。
而這裏的第一任意識敗了，導致後續的天道意識沒成長起來就會被‘吃’了。
現在這個世界看似被你那小情人掌控，實際上有另外一道意識一直盯着。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積攢的力量定然是超乎想像的龐大。
所以你那小情人不可能反抗得了，定是會步前面天道意識的後塵。
至於那個池子老夫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卻是將你那殘魄給補了個七七八八，連暗疾都自行癒合，這倒也是神奇。
這其中有天道的力量，你當時吞了將近一半，怕是那女娃也受了不小的影響。
事後她本想抹除你這段記憶的，但被老夫攔下了，你就盡情感謝老夫吧。
不過現在的你要注意與她再見時得假裝不知道她之前的行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