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交談
時代浪潮滾滾而來，這一次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站在風口浪尖上的弄潮兒。
驅神大聖揮了揮手，讓手底下的密探退去，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房間之中，怔怔出神。
濃濃的陰影籠罩了他的臉龐，明暗不定。
一場大幕即將拉開，一切卻又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林方難得的過了一段閑散的日子，這一段時間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北俱蘆洲閑逛。
鳳九陪着他走過了北俱蘆洲的山山水水，看遍了名勝山川。
兩人似乎將心中的煩惱和憂愁都徹底忘掉，縱情于山水之中。
這一日，兩人漫步于田野之中，已經是夜晚，一輪彎月高懸在天空，星河璀璨，熠熠生輝。
“放棄這條大道後悔嗎？”林方望着鳳九那張明媚的臉龐笑着問道。
此時的鳳九並沒有戴自己的面具，同樣也卸下了心中的偽裝，她對着林方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盛開。
語氣中略帶着調皮的說道：“我從來都不在乎那條大道，當初選擇它只不過是為了好玩罷了，後來為了妖族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
“如今能夠卸下了我也是一陣輕鬆，況且天帝那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啊？莫非這至尊的寶座中還有什麼陷阱不成。”
“我以前聽幾位爺爺說起過，天帝的因果太盛，與天地的聯繫也過於緊密，雖然有了這個位格之後更容易踏上那條大道，可是也更容易道化。”
林方聞言卻是十分疑惑的問道：“道化？”
這個詞他是第一次聽說。
鳳九聞言眼睛彎了起來這才笑道：“其實道化這一詞我也是那一次才聽說的，這個信息一隻都是三界最頂尖的神靈方才知曉的秘密。”
“凡是強大的神祗都能感受到天地間的偉力，這種力量會無聲無息的侵襲自己的心靈，讓他們更加偏向於規則。”
“比如水神和火神或許最初他們會是要好的朋友，可以生死相托的那種，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的意志被逐漸替代之後，便會水火不容，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只是因為規則的衝突使得他們無法共存。”
鳳九的話語向林方揭示了這個天地間最高的秘密，也讓他有種恐懼的感覺。
他很難想像那樣強大的人物，竟然會被逐漸改變意志。
“它是活的？”林方有些恐懼的指了指天空。
如果天道真的有生命的話，那麼自己這些人算什麼，天道的棋子還是天道身上的寄生蟲，天道將自己這些人又視作什麼呢。
如此一來，這三界的爭鬥又有何意義。
林方一時間浮想聯翩，心底里更是生出難言的恐懼。
鳳九歪着頭看着林方的臉色，過了半晌這才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問了幾位爺爺了，天道並沒有生命，他它這種行為更像是一種規則，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當然再要許多年以後或許它會生出懵懂的意識來，但這也是十分困難的。”
林方這才輕輕鬆了口氣，他看了看鳳九那張促狹的臉，頓時明白對方是故意這樣吊著自己胃口的，為的就是看到自己這幅模樣，不由笑着搖了搖頭。
“你還沒告訴我這和天帝寶座有什麼關係。”林方追問道。
天帝寶座嚴格來算並不是神靈，玉帝能夠仙人之尊坐在這個寶座上便說明了一切。
它嚴格意義上更接近一種位格，三界至高的位格。
“沒錯天帝只是一個位格，但卻依舊和神靈一樣接受眾生的祭拜，所以坐上那個寶座的人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不像自己，這也是為什麼玉帝能夠安穩做了這麼多年天帝的原因，同樣也是三清一直傾向於扶持一位天帝而不是自己做天帝的緣由。”
鳳九侃侃而談，對於玉帝面臨的困境洞若觀火。
“那你還爭天帝幹什麼？”
“我這不是為了好玩嗎，反正老頭子們告訴我了，只要不做太長時間就不會受影響，畢竟不是天生的神靈，天道的掌控力沒那麼強。”
鳳九想了想又是笑道：“我就打算做一小段時間，然後甩手不幹。”
林方頓時無語，恐怕玉帝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最大的對手原來打的是這種主意，簡直是刷新三觀。
不過這也是鳳九這樣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誰想到打着打着就打出真火來了，最後就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林方聞言也是嘆息一聲，鳳九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自己被肢解然後封印，自己的親人下落不明，也難怪她不願意放過玉帝。
“好在玉帝這小子還是太貪心，做了這麼多年天帝等他發現的時候就晚了，我想這也是他急於登臨大道的原因。”
“若是被道化了，估計他再也不會選擇登臨大道，反倒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三界至尊了。”
林方點了點頭，登臨大道的人對於自身所在的大道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從側面說便是對天道有了一定的反抗餘地。
玉帝想要打破僵局，改變宿命，唯有在道化之前登臨大道，藉此擺脫天道影響，從而獲得自由。
但這也讓自己陷入了與世皆敵的局面，三界之中凡是志存高遠之輩都成了他的敵人。
想要登臨大道何其難也，不知道這位三界的至尊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耳邊傳來鳳九幸災樂禍的聲音：“他從來都是精於算計，別看他是三界頂尖的劍仙，但心智算計這一塊無人能夠超出他一頭，然而最終卻只能選擇這種決絕的方式去尋求一線生機，真是天大的諷刺。”
林方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曾經聽過的那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玉帝走到這一天和他精於算計不無關係，若是他沒這麼厲害，或許天帝的位置已經轉了幾人，他也不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最終選擇這種破釜沉舟的方式。
不過如今一切都晚了。
“我倒要看看，他這一次怎麼破局。”鳳九十分惡趣味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