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無當聖母的調查報告
“當時你帶兵前往汜水關,離開不久之後,我在殷地便得到消息,說周國那邊‘鳳鳴岐山,天命垂象’,我和龜靈一商量,這應該就是封神之事開啟的徵兆,最後便決定我去打探,她留守都城……”
無當開始為胡雷講述她這些日子的經歷。
從她離開都城開始,事無巨細一一道出。
“等我抵達的時候,你已經擊潰灃城,帶領大軍撤走,我就藉機混進城裏,因為當時的留守官員全都被你俘虜,所以城內混亂不堪,也沒人注意,我就留了下來,隱居在灃城之中。”
就算不亂也沒人注意你吧?
胡雷懷疑無當聖母就算光明正大的過去,也無人理會她。
除非有闡教大能在那邊,不然以無當那時的狀態,就算走到面前,普通人都會無視吧?
不過,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無當聖母不似之前?
不僅存在感提升了不少,還從惜字如金,到現在的滔滔不絕!
“之後的日子裏,因為都城被你攻破,留守官員又都被俘虜,姬昌在汜水關那邊也投降朝廷,整個周國都陷入了停轉,周國陷入了嫉妒混亂之中,燒殺搶掠無處不在。”
好傢夥!
把姬昌吹的那麼厲害,胡雷還以為周國應該“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呢!
搞了半天,周國還有零元購的活動!
當然,這件事從根源上來說,他才是罪魁禍首。
不過他不僅毫無負罪感,反而有些可惜。
當時要是再努努力,周國是不是就更難緩過來?
城破之後,胡雷只讓搶掠,卻沒有燒殺。
雖然帶走了不少精壯奴隸,但終究是心慈手軟。
好在,他走之後周人自己的混亂,就夠姬昌喝一壺了!
“混亂持續了月余,才有大族出面勉強維持了運轉,不過這些大族也藉機巧取豪奪,吞併其他家的財產,若非姬昌回來的快,恐怕姬家都要遭受哄搶了。”
這就是大族的天性。
胡雷造成的損失,他們自然要想辦法找補。
既然不能通過戰爭獲得,那就只能從內部尋找補充。
想必這一次下來,周國的小地主應該所剩無幾。
“姬家父子在周國的聲望很強,他們一回國就很快穩定了內部,不過重要崗位的大臣缺失了很多,都由姬家子暫代。”
好傢夥!
雖然周國臣子少,但姬昌兒子多!
“其中伯邑考繼續當他的王儲,姬發、姬旦則分別為文武之首,好在他們父子齊心,勉強整個周國帶回了正軌。”
姬昌不怕推恩令的潛在威脅?
就算是要迅速穩固,也該先從大族中抽調人手。
他怎麼就放心大膽的,將兒子們放在各個崗位之上?
難道他不怕第二天醒來,周國就被瓜分一空?
這讓胡雷有些迷惑,不明白姬昌為何會出這樣的昏招。
直到無當接下來的話,才讓他明白……
“這時闡教的人,開始陸續到周國幫忙,第一個去的,是一個修為不高,名為姜子牙的門人。”
啊這!
玩賴是吧?
人都涼透了,還能復活?
胡雷有些傻眼,第一次打斷無當的話,道:“無當聖母,你確定那人是姜子牙?”
無當聖母不明其意,反問道:“你認識他?”
“他曾經就死在我的面前,如何能不認識?”
胡雷苦笑,隨後又道:“這事具體一會兒再說,不過他的死千真萬確,當時我就在現場,他心口被扎了個窟窿,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無當聖母和金靈聖母全都皺眉,似乎有些懷疑。
頓了頓,胡雷才又補充道:“不過他的屍體被靈寶大法師帶走了。”
金靈聖母插言道:“我聽聞玄都大老爺那裏有種金丹,雖不至於肉白骨,卻也可以活死人,也就是讓人的魂魄重新回歸肉身。”
她的手不自覺的扶了扶額頭,道:“但應該只能救凡夫俗子,還無法復活仙人,因為仙人的魂魄太強,若是死去,恐怕只能轉修鬼神。”
“那就說得通了!”
無當聖母露出恍然之色,道:“那姜子牙並未成仙,修為也十分有限,只是才智尚算上等,已經在周國拜相。”
“嘖!”
雖然明白了大概,可胡雷還是有些牙疼。
闡教死了還能復活,實在是太賴了!
這就好比你和人打街機,你就一個幣子,可對方還有一筐。
你打敗一次,他再投一個,打敗一次,再投一個……
直到他把你打敗為止,可你一旦失敗,卻再也續不上了。
想到這裏,胡雷面露期許的看着金靈聖母,問道:“咱們教中有復活的手段嗎?”
“自是沒有。”
金靈聖母搖了搖頭,道:“殺人誰都會,可復活這等擾亂輪迴的法子,金仙是做不到的。”
“再說,金仙非大劫不會身死,而且,這等回天之術,恐怕也只有聖人可能施展,這卻也不是老師擅長的領域。”
在胡雷的記憶中,好像只有哪吒是蓮花化身復活的。
可現在一聽金靈的話,他才明白。
哪吒那根本不算什麼!
闡教復活根源,是太上老君!
這還怎麼玩?
只要這位聖人出手,自己這邊弄死一個,對方復活一個。
那累死也贏不了啊!
“這丹藥限制頗多,只能復活凡人,你為何卻愁成這樣?”
見胡雷愁眉不展,金靈聖母有些詫異,隨即補充道:“就算是闡教的那位大老爺,想要煉製這種丹藥,應該也沒那麼容易!”
“哦?”
胡雷聞言眉頭舒展了一些,道:“他們能有多少?”
金靈想了想,道:“我雖不知具體,但想來這種丹藥,最多也就一兩爐罷了。”
“吁~~!”
胡雷這才長舒了一口。
只要不是無窮無盡,有所限制就好。
對!
以後再殺周國的人,自己還要記得戳骨揚灰!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限制對方復活。
這是無當聖母也附和道:“這姜子牙雖然修為不高,但應該對闡教很重要。”
胡雷恢復正常,連忙開始捧哏:“此言怎講?”
“為了讓他加入周國,闡教還廢了不少心思呢!”
見胡雷再次傾聽,無當聖母也繼續道:“他們先是為姬昌安排了一出飛熊入夢的把戲,又控制了姬昌的卜算,讓他的卦象所獲非龍非彪,非虎非羆,為王輔之象。”
還是闡教仙人會整活啊!
胡雷聞言就盤算着,如何能這般不着痕迹的把事辦了。
看來自己下次出手,也要提高一些逼格,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調性!
金靈補充了一句,道:“她猜測出手之人,應該是南極仙翁。”
“不錯,這雖是我的猜測,但應該相差不遠。”
無當聖母點點頭,解釋道:“當時我就在灃城,闡教能瞞過我的,也就那麼幾個,若是玉虛門下,應該就是南極仙翁出手,否則不會毫無痕迹。”
“南極仙翁……”
胡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額頭碩大,像是壽星,又像是丹頂鶴成精的老者。
三教會簽封神榜的時候,胡雷僅僅匆匆一瞥。
他只知道對面都是三教精英,能認出來的不多,但就有這個極具特色的長相。
“屏蔽天機,擾亂卜算,還能毫無痕迹,能做到的屈指可數。”
無當聖母笑了笑,道:“當然,我也只是猜測,也許是昊天上帝的安排,也說不定。”
是誰安排的不重要,重要是是有高人出手。
而且,這高手連無當聖母都無跡可尋,起碼也是個大羅金仙!
“不過,當時姬昌不知為何,似乎有些不信自己的占卜,他又找了三子姬旦,將此事說了,那姬旦在周國有善於解夢之名,便為他解道,飛熊入夢,是有貴人將出。”
無當自然不知,上次姬昌可被“天意”搞得焦頭爛額!
草草出兵,差點覆國!
若非回來的時候仙人贈葯,暫時解決了推恩令的事。
他別說相信天意,可能都有棄天地祭祀的心了!
“兩相印證之下,姬昌才勉強順從‘天意’,但也並未太過大張旗鼓,只是派人在灃城打探了一下,恰巧遇到一個樵夫,將他派去的人引到了磻溪,那裏自然是等候多時的姜子牙。”
這就是直鉤釣魚的典故?
不是說願者上鉤嗎?
怎麼全程都充滿了“刻意”?
胡雷感覺有些好笑,怪不得姬昌都快不信了!
這樣連環巧合之下,別說是姬昌這樣的聰明人,就算傻子也該回過味來了!
當然,就算明白其中有貓膩,姬昌也無力反抗。
而且周國此時正缺臣子,他派人尋訪賢明,倒也正常。
“有趣的是,他在那裏直鉤釣魚,引起別人的注意,還曾說自己號“飛熊”,可即使如此,也足足在那擺了一個月的姿態,才被周國派去的人找到。”
“咯咯咯!”
金靈聖母聞言都笑出聲來,道:“這幫傢伙可真是好面子,直接擺明身份,難道周國敢不禮遇?”
“是呀!”
無當聖母也是一邊搖頭嘆息,一邊道:“他們搞這麼多無用的事,平白都耽擱我的時間。”
知道飛熊入夢這事,她本以為很快就會有結果。
沒想到直等了一個月,就等到姜子牙這個闡教的小魚。
這事搞得無當聖母十分失望!
她本以為搞這麼大陣仗,起碼要出動個大羅金仙呢!
“姜子牙當時還不肯走,說讓姬昌來接,不過姬昌推脫年邁,只讓姬發去把他迎了回去。”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才道:“不過,姬發可能都後悔去這一趟。”
“這是為何?”胡雷有些好奇。
姬發和姜子牙,那是一對千古流傳的君臣!
為何會後悔接他回來?
無當聖母再也忍不住笑意,道:“那姜子牙一見姬昌,當即就亮明了身份,說是奉命來輔佐周國奪取天下,姬昌似乎也早有預料,當場宣佈讓姬發為次,做了亞相,拜姜子牙為首相。”
好傢夥!
接回來個賢人,卻是頂替自己的!
正常來說,這姬發估計恨透了姜子牙吧?
而且……
胡雷面露恍然。
姬發這時可不是武王,與姜子牙哪來的君臣?
伯邑考沒死,他就是個接不到班的接班人,和姜子牙一樣是臣!
現在好,不僅有伯邑考這個競爭對手,姜子牙也是他的競爭對手。
這姬發可真夠衰的啊!
不過,這好像是自己造成的?
胡雷想到這一切的根源,正是他自己!
若沒有他,姬昌可能要被關在羑里,用不了幾年,伯邑考為了救父,來朝歌之後就要身死,被姬昌吃下。
那姬發就從第二繼承人,晉級為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現在姬昌被提前釋放,伯邑考也不用死了。
若是伯邑考比姬昌活得久,那姬發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幾人笑了一陣,胡雷才問道:“那姜子牙都有什麼舉措,周國破敗如此,他想再攻打大商,難道要請天兵天將不成?”
“那姜子牙上任之後,倒是很能折騰。”
無當聖母這時也恢復正色,解釋道:“灃城被破之後,又遭多次擄掠,已經破敗不堪,而且大多地方都被周國的大家族趁機佔據。”
胡雷掠奪的是財富,或者說浮財。
而當地的大家族,則趁機奪取了他帶不走的土地、屋宅等不動產。
這樣的事,就算是姬昌也沒法阻止。
因為很多土地、屋宅的主人,已經沒了。
胡雷好奇姜子牙如何解決這樣的問題,難道是大殺四方?
可周國現在缺的就是人,他如何還能再殺?
“他的解決辦法,就是和姬昌商議,模仿大商遷都朝歌之事,在灃水東岸又立一都,為鎬城,與灃城並稱灃鎬二京。”
嘶!
有點東西啊!
胡雷被姜子牙的操作給驚了一下。
居然想到遷都,這和帝乙當時的手段相同。
可見姜子牙的手腕不差,怪不得能流傳千古!
果真,不可小覷啊!
“之後,姜子牙又從姬旦手上拿到了軍權,開始秣兵歷馬,整訓軍隊,我回來之前,他已經開始對周邊的小諸侯動手,準備吞併之後補充人口。”
姜子牙要統合西方,而非之前那樣聯盟的形式。
不然,根本無法和大商相比。
這一步,倒是中規中矩。
胡雷點點頭,暗自想着自己若是身處姜子牙的境地,都能做什麼?
“另外,他派出大量細作前往東、南、北各處小諸侯,具體不得而知,名單目的就是攪動天下,製造各種混亂。”
差不多也是這樣!
胡雷對姜子牙生出幾分惺惺之情。
看來這就是他未來的對手了!
“我探查到的手段,差不多就這些。”
無當聖母將周國的情況與胡雷都說了一遍,最後又補充道:
“另外還有就是,闡教的幾個小輩已經下山,現在都在姜子牙賬下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