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個復活,一個降生!
祭祀被楊任打斷,只好再重來一次。
比干立刻組織人手,重新表演了一遍新版神調。
在場的重臣和大族都被誇了個遍,紛紛露出滿足之色。
只有被誇到的時候,文武們才會面露謙色的朝兩旁拱手。
胡雷因為只是下大夫,所以在隊伍的後面。
可雖然看不到眾人神色,卻見他們好似過年一般,相互抱拳恭賀,一時間也不由失笑。
因為這次祭祀不是正祭,所以後面的流程也簡化了不少。
神調之後,帝辛在祭台上念了為子郊祈福的禱言。
隨後他又隨眾人跳了雲門之舞,整個祭祀流程就算結束。
楊任的屍體,早在重新開始的時候,就被武士抬走,放在遠離祭台之處。
等帝辛重新登輦,帶着一眾文武離開的時候,卻將他忘在了一邊。
途中有人想起,逐層稟告之後,帝辛便派了幾人回去抬屍。
畢竟也是上大夫,又不是用他當做祭品,這樣拋屍荒野也顯得有些不仁。
回去的幾人到了祭台附近,已經看到了楊任的屍體,卻忽然平地颳起一股邪風。
這股風來的迅疾,捲起沙塵朝着幾人當面吹了過來。
他們連忙着回身,遮蔽頭臉。
等風沙過去,幾人再回過身來,卻發現……
楊任的屍體消失了!
“啟奏陛下,剛剛我們回去,正撞見楊任的屍體被風吹走了!”
“被風吹走了?”
帝辛聞言皺眉,正準備再問幾句,一旁的聞仲忽地道:“陛下,不如我去看看,也許有妖孽出沒,卷的妖風將人帶走。”
“不必勞煩太師,將此事通知楊家人吧!”
帝辛聞言揮了揮手,又解釋道:“既是圜丘周圍,那一定是天意了!天意如此,徒之奈何?”
他這幅滿不在乎的樣子,讓聞仲有些皺眉,卻也沒再言語。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祭祀回歸的隊伍。
其他人得知,也只當是被野獸叼走,或是被家人悄悄抬回去了。
總之,很少有人在意此事。
除了胡雷。
胡雷身為下大夫,跟隨在隊伍的後方。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立刻就派了五鬼前去查探。
可惜,事情過去已久,五鬼毫無收穫的回來。
…………
時間回到剛剛。
被剜雙目獻祭之後的楊任,可能是被棄屍荒野的原因。
在眾人走後,其怨氣不散,而且越聚越多。
最後竟帶着他的殘魂直衝天際,似乎真要去天上看看!
這股怨氣若是再飛一會兒,可能就要消散。
好巧不巧,正引起了一位大能的注意。
這位大能,就是玉虛十二仙之一,青峰山紫陽洞的清虛道德真君。
他自拐走了黃飛虎的嫡子之後,一直在山中悉心教導。
可一連兩道新的符命傳下,積極的響應號召的他,在進度上卻顯得有些落後了。
畢竟黃天化太小,即使資質再強,一時半會兒也指望不上。
而周國再不派人過去,就要被大商給滅了!
於是這一次,清虛道德真君又準備到朝歌走一趟。
原本他想再去黃家看看,他記得黃飛虎還有幾個弟弟。
不過,還未到朝歌,就遇到這股衝天怨氣。
他伸手一招,那滿是怨氣的殘魂便到了手裏。
“……昏君……奸臣……我是諍臣……君暗臣奸……唯我直諫……”
楊任只是個凡人,就算怨氣再大,他的殘魂也只是渾渾噩噩,雖然似乎殘魂都還在耍着花手。
怨念斷斷續續的,還是被清虛道德真君接收到了。
這讓這位真君,不由得生出一個新的想法。
當即他一揮手,召出一對黃巾力士,吩咐道:“去將他的屍體找來。”
黃巾力士是闡教的道兵,數量不多,能力也不強。
再加上闡教不擅陣法,所以,也並未如火龍兵那般結陣使用。
只是作為賞賜,分發給有功,或是優秀的門人。
清虛道德真君作為闡教有道金仙,手中自然有不少力士,平時做些粗活卻是正好。
這對黃金力士,就是他隨身所帶。
此時到了下方,卻見幾人正奔着楊任屍體而去,力士立刻使出一點神風。
一時間,塵土沙灰全都捲起,趁着這個時機,他們將楊任屍體悄然搬走。
清虛道德真君得了楊任的殘魂,也不急着去黃家了。
他知道了楊任對大商和帝辛的怨念,心中就有收他為徒的打算。
可等見了楊任屍體慘狀,也不由咋舌。
甚至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想了想,這個楊任對大商怨念如此之深,又是個諍臣……
那便救你一次吧!
帶着楊任回到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命白雲童兒取葯。
過了半晌,白雲童兒拿了一個葫蘆過來,他卻皺眉道:“怎地拿了續肢丹?”
“老師,我遍尋丹房,也只有這個有再生肢體的效果,其他不過續命罷了,卻不能讓其生出眼睛。”
清虛道德真君頓時皺眉,但也知道白雲童兒說的沒錯。
若是只就回楊任,那也是個瞎子,還如何收徒?
“唉!”
他嘆了口氣,有些肉疼的從葫蘆中取二粒仙丹,放入楊任的眼眶裏。
接着又將楊任的殘魂吹入體內,渡了些仙氣,煥發他的生機。
之後,就只等他蘇醒過來。
楊任很快有了些意識,卻只覺眼中瘙癢的想要抓撓,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動不了分毫。
片刻之後,他終於微微抖動了一下。
清虛道德真君當即大喝一聲;“楊任還不起來,更待何時?”
“啪!”
楊任睜開雙眼,只見面前一個老道一個童兒。
他有些搞不清狀況,只記得自己被那昏君獻祭。
“道長,此處莫非就是幽冥,為何不見陰邪?”
“非也。”
清虛道德真君見他恢復意識,不知為何,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才道:“此處乃青峰山紫陽洞,貧道是鍊氣士清虛道德真君,因見你忠心赤膽,直言納諫,卻遭剜目之災,遂憐你陽壽不絕,將你帶上山來,助你還魂!”
還魂?
楊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
死了還能救回來?
聽着對方的話,他又想起自己的雙眼被剜,頓時四處尋找,想要看看。
可是他一轉動眼睛,頓時嚇了一跳!
什麼鬼?
楊任只見自己眼眶裏,各自長出了一隻小手!
此時他的兩隻眼睛,正在凌空對視!
怪不得不見邪異……
眼睛化為奇形,邪異就是我自己?
這麼說,自己還是死了?
這不就是鬼的樣子嗎?
清虛道德真君一看,就知他在想眼睛的事,直接道:“此為手眼,可以通天。”
“手眼通天?”
你騙鬼呢?
楊任兩隻手眼瞪着對方,隨後又轉動着眼睛,發現自己除了嚇人了一點,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又掐了掐自己,嘗試着蹦了蹦,都沒有問題。
不管怎麼說,應該是真的沒死。
就算是變成了鬼樣子,卻也比作個鬼強!
清虛道德真君見他似乎恢復了鎮定,才問道:“你可願隨我學道,待日後輔周國,成其正道?”
周國?
楊任聞言一愣,沒想到這位道人,竟是周國的人。
不過,他此時恨極了大商的君臣,哪管對方是哪的人?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才道:“蒙真君憐救,指引還生,再見人世,此恩此德,何敢有忘!”
說到這裏,他習慣性的來了個花手,才繼續道:“既真君不棄,楊任願拜真君為師,他日助周伐商,以效犬馬!”
清虛道德真君聞言頓時笑了,道:“好說好說!那你就留在山上,先隨我修行吧!”
這邊楊任在青峰山拜師,另一邊陳塘關也傳來了消息。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派去接人的家將回來便對李靖道喜,卻不見殷夫人的身影。
李靖疑惑道:“喜從何來?夫人何在?”
那家將回到:“老爺,我回去的時候,夫人剛剛誕下三公子不久,正在坐月子,實在不便舟車勞頓,聽了我的稟告,說是已經知曉老爺的意思,稍後會自己過來,讓我先回來報信。”
“坐月子,生了?”
李靖聞言一喜,道:“我走的時候還沒發現有孕,沒想到竟然有了老三,還是個男……嗯?”
忽然他反應過來,一把薅住家將,厲聲道:“你說生了?怎麼可能生了?莫非在唬我?”
家將嚇了一跳,又被一連三問,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老爺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李靖喘息了幾下,才鬆開他的領子,但雙眼依舊兇狠的盯着他。
那家將揉了兩下被勒紅的脖子,連忙開始講述。
“我也是回去之後才知曉,據說咱們剛走一月,夫人的肚子就大如皮球,說是得仙人入夢,送了神子,自是與眾不同。”
一月就大如皮球……
這是兔子嗎?
不對!
李靖對殷夫人的品德是絕對相信的,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應該是他臨走前留下的。
從陳塘關來朝歌,一路上走了就有將近一個月,派人回去又差不多一個月。
算起來,中間他還在朝歌呆了一段,算起來,應該是近三個月。
可是三個月生了,時間也不對啊!
十月懷胎方為人,三月懷胎生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正所謂,貓三狗四,難道生的是只貓?
還有仙人入夢……
這時那家將又道:“我回去的時候,還聽聞三公子生下時候是個肉球,後來好似鳥雀一般破殼而出!”
“妖孽啊!這是妖孽!”
破殼而出?
那不就是個蛋?
難道是鳥妖寄生?
這是鳩佔鵲巢?
李靖頓時怒目圓睜,恨不得立刻就回陳塘關。
他要將這害了他三子的妖孽,斬殺當場!
那家將聞言,有些不解道:“不說是神子嗎?據說當時滿地紅光,而且三公子一生出來,手上就套着一個金鐲,肚腹上還圍著一塊紅綾……”
果然!
生下來就有穿戴,這妥妥不是他的血脈!
李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三子被妖人害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可還有其他古怪之處?”
李靖想問的是這個孩子,可家將卻道:“若說古怪,據說夫人生下三公子的第二天,有一仙風道骨的老道上門,他自稱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聞得老爺又填了公子,所以特來賀喜的。”
太乙真人?
李靖聞言一愣。
這不是闡教十二上仙之一嗎?
他在度厄真人門下自然是聽過的,難道闡教沒對自己報復,卻轉向家裏了?
不對啊!
一月之前,自己還沒殺姜子牙!
家將見他神色變幻不定,不知道哪裏講得不對,連忙繼續道:“夫人以為是老爺舊識,便讓管家接待,但那老道當時就要看三公子,夫人便也派人將三公子抱了出來。”
直奔這個妖孽來的,難道……
李靖心中隱約有個不太好的想法。
家將還在道:“他問三公子可曾起名,夫人便說大公子和二公子分別對應金、木,三公子便應了水行,當叫水吒,那老道卻當即搖頭。”
這是李靖身為道者的浪漫,他和殷夫人兩人約定要生滿五行的。
想到這個妖孽害了三子,李靖更是牙都要咬碎。
“他當時問了公子的生辰,說是三公子生於丑時,犯了一千七百殺劫,若要震止殺劫,需由他給公子起個名,並且要收為弟子。”
嗯?
李靖聞言皺眉,似乎覺得有些不對。
自己的兒子怎麼都這麼吃香,為何闡教十二上仙先後來收?
老大、老二就算了,這老三還未滿月份就降生,明顯也是他們的手段。
這些金仙大能,到底想對自己的孩子做什麼?
難道他李靖的血脈有什麼特殊之處?
沒等李靖想明白,那家將繼續道:“夫人只推說不敢擅專,要等老爺回去再說,並吩咐人備了齋戒,但那老道聞言卻說還有事,待老爺回來,他再過來。”
李靖此時已經冷靜了不少,但心中的擔憂卻一點也沒少。
他此時恨不得飛回陳塘關,但他知道自己殺了姜子牙,要是貿然回去,很可能會有不測發生,甚至連累夫人。
“哦,對了,老爺!”
那家將忽地一拍大腿,道:“說來還有件奇事,也事關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