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帝辛的憋屈
看着胡雷在駕前耍寶，帝辛不由失笑，心中也升起一絲暖意。
他明白這是胡雷看他有些鬱郁，在故意逗他開心。
自從帝乙駕崩，登上大位之後，帝辛一直都在努力維持帝王的威嚴。
他原本就因失怙而心情沉重，又成為了帝王，肩膀上的擔子更重。
很多東西他還要從頭學起，和他之前所想的霸業，差距甚大！
這些日子，都被壓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今天終於放肆大笑，甚至前仰後合，似乎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帝辛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臉上笑容卻一直掛着。
“哎呀！你啊！說說吧，你想要些什麼？”
“唉！”
胡雷先是嘆了口氣，似乎真的左右為難。
“為了以後人人都為大商賣命，這賞賜我必須得要！這可真是……”
撫掌一嘆，一臉不情不願的道：“真是有違我做人的準則啊！”
啊這……
怎麼還在鋪墊？
帝辛的眉毛挑了挑，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是不是自己的話說的太大了？
這是想要什麼啊？
不是想位列三公吧？
這個自己可做不了主啊！
他生怕胡雷要得太大，他給不了。
做了君主之後才知道，太多東西都無法隨心所欲，需要幾方考量均衡才行。
這也是他最近苦悶的重要原因之一。
真想要達到他和胡雷設想的那種，言出法隨、說一不二的地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陛下看着賞就好，官職無所謂，奇珍異寶什麼的，讓我揀選一下吧？”
好在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胡雷只是演的上癮了，一時之間沒有收住，並沒有得寸進尺。
帝辛聞言心中一松，奇珍異寶他並不在意。
可以說，就算胡雷沒有立功，那些東西也任他揀選。
“內庫的珍寶你自選，不要給我搬空了就好！”
帝辛故作無奈的揮了揮手，嘴角卻帶着無盡笑意。
胡雷立刻眉開眼笑，道：“陛下哪裏話，我又不是什麼貪心之人，就隨便選個三五樣！”
他倒也不是裝的歡喜，而是真的想去大內寶庫看看。
沒準就有些什麼意外收穫，可以煉製法寶的東西呢？
帝辛放鬆下來，道：“你先去選了合心意的，回來咱們在繼續說說你此次征伐的過程。”
“多謝陛下，那我現在去？”
胡雷再次道謝，轉身欲走。
“去吧去吧！”
帝辛點點頭，臉上全是笑意。
這些日子的煩悶之氣，似乎都被一掃而光了。
可胡雷又停住腳步，道：“多謝陛下，只是……”
帝辛本來見他要走，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可是沒想到，他剛剛恢復了些許的好心情，卻被胡雷接下來的一句話，又給破壞了。
只聽他悠悠的問道：“陛下還沒說，周人到底如何處置？”
帝辛聞言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和胡雷大眼瞪小眼的。
“你呀！”
隨後他嘆了口氣，整個人又垮了下來。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只是不想親口對你說這件事罷了。”
帝辛臉色上的喜色早已變成了無奈，道：“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有些太憋屈。”
胡雷自然看出，帝辛剛剛是有意岔開話題。
甚至大包大攬給他獎賞，想把這事敷衍過去。
可他雖然早有所料，但也實在好奇。
因為，周國的處置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他從俘虜的周人那裏聽說了鳳鳴岐山，天意垂象之事。
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可是參與了三教會簽之事，哪能不知道，這是封神之事正式開始的信號！
若是周國一蹶不振，甚至就此滅國，那封神的大勢就會發生極大的改變。
甚至證明天意也不過如此，即使天帝下旨，也一樣可以輕易改變。
可若是，這樣周人也還能翻身，那就說明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看帝辛的表情，胡雷心裏也有些不禁發涼。
難道說世界線的收束這麼強力，都已經把周人的都城破了，天意還是在周國嗎？
“這是為何？周人不是投降了嗎？”
胡雷回來的時候，途徑佳夢關。
魔家兄弟設宴為他們慶功之時，已經將周人在汜水關投降的事與他講了。
在他看來，這正是乘勝追擊，甚至直接滅了周國最好的時機。
“確實如此，在你攻破灃城之後，姬昌就主動投降，自縛請罪了。”
帝辛點點頭，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他是想犧牲自己，保存周人實力！我也想借這次機會給周人來個狠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愁眉苦臉的？
胡雷頓時不解道：“那陛下為何說是憋屈？”
“因為父王仙逝，我剛剛登極，朝臣對此事的態度，讓我覺得憋屈！”
帝辛想起那日的情形，依舊一臉的憋屈。
這與他所想的帝王權柄，實在差得太多了！
他說什麼，地下就反對什麼！
“當時我說，要讓姬昌像他爹季歷一般，關押一陣就弄死！”
看着胡雷一臉的疑惑，帝辛憋屈道：“可他們說，這是大商第一個對外的政令，八百諸侯都在關注，涉及了我這個大商新君，對外藩的態度！”
“嘶！”
胡雷倒吸一口冷氣，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不過這些朝臣所言倒也不算錯……
畢竟，他們不知道封神之事。
即使有傳言天意垂象，鳳鳴岐山，他們也不知道未來武王伐紂之事。
“唉！”
帝辛已經嘆了不知幾口氣，繼續道：“所以，朝臣們都希望，這次我能體現大商君主的仁義，安撫四海諸侯。”
胡雷雖然理解他們的想法，但還是大感氣憤的道：“若是這般輕拿輕放，豈不是要縱虎歸山？”
“對啊！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帝辛也有些激動，終於有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了。
可惜……
“可他們說，西方需要一位伯侯鎮壓，不是姬昌也是別人！既然姬昌投降了，那放過他，不僅可以彰顯大商的仁義，還能對周人釋放善意，以後就不會再起事造反了！”
胡雷有些懵了，沒明白這個因果關係！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胡雷有些理解不了，皺眉道：
“若是如此，那些忠心耿耿的諸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