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鶴飛衣裙
自打兔兒嶺出現了麻將這稀奇玩意之後,慕名而來的賭客數不勝數,甚至於錢家還開了一間專門做手工麻將的作坊。
比起唐焰心用的廉價料子,錢通玩的就溜多了,什麼羊脂玉的麻將,什麼琥珀麻將,什麼雞血石麻將,基本上市面上數的出的珍貴玉石,都籠絡在內。
根據唐焰心的建議,麻將上標刻着序列號,為了感謝唐焰心,隔天錢通就特意送來了一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出的麻將過來。
嗯,開店紀念款,大吉大利,別無分號。
這都不算啥,主要是錢通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個熟人來。
依舊是一身月牙白的衣服,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着的這件,是她親自設計,她二哥唐南親手綉出,命名為“白鶴飛”的裙袍。
不得不說,這件裙袍相當符合東吳國的審美觀,用設計師唐焰心的話來說,那就是很具有商業價值。
周秦淮無疑是最好的商業模特,纖長挺拔的身材,妥妥的衣服架子。
他本就喜白,裙擺的下方逐漸綴入烏紗製成的墨羽,一片又一片墜下來。
周秦淮肌膚晶瑩剔透,兩者交相輝映,簡直宛若天上謫仙。
衣服做出來的當天,是唐焰心親自送進周府的,並以試穿的名義,邀請周秦淮在最著名的中心商務街逛遊了一圈,一夕間就讓周秦淮走在了時尚潮流的最前端。
唐記服裝作坊一下子就火了,不知道多少兒郎眼饞這套白鶴飛的衣裙,加大價格紛紛競爭。
就像一股仙風,直從兔兒嶺吹到了上面的鎮上,又從鎮上吹到了更遠的盛京……
因此,再次見到仙氣飄飄的周二郎,唐焰心已然沒有了當日約人逛街的虎勁兒。
尤其是,多日不見,迎上周二郎似笑非笑的眼神,唐焰心只覺得更尷尬了。
媽的!
好上頭啊!
她當時就是鬼迷心竅,活生生把自己定位成了銷售員。
錢通彷彿沒有感覺到氣氛的不妙,自來熟拉扯着倆人,嬉皮笑臉的道,“來來來,隔日不如撞日,你那四哥不是挺會搓麻將的嘛!唯恐三缺一,我連周老二都給帶來了,今兒小爺就把話放這裏了,贏了的錢就當給你的喬遷禮了。”
“我看你用心不純,分明是帶了個幫手,想從我手裏得了錢喝酒去。”唐焰心氣急反笑,將錢通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誰能想到,看着端莊賢良的周二郎,搓起麻將有多麼狠,也不知道他那腦子怎麼長得,能搓能算的。
那瑩白的指尖,彈出麻將來,無比的犀利,啪啪啪幾下就特么的胡了,愣是把她這個麻將號召人打的落花流水。
“別這麼妄自菲薄,指不定你今兒手順,偏偏贏過周老二呢!”錢通假意的勸着,手上握着的摺扇啪啪啪的打着手掌心,得意勁溢於言表。
唐焰心瞄了一眼淡笑不語的周秦淮,不禁冷笑了一聲,慢吞吞的道,“免了,吃一塹長一智,我什麼水平,我自己知道。”
她只是會玩麻將,卻不擅長,她製造出麻將,純屬是為了賺錢。
不說別的,錢家麻將作坊的盈利,就分她一成,更何況錢家人脈貫通盛京,一旦麻將發揚了出去,她的分紅將會更多。
沒有人比她了解,麻將對閒情逸緻的婦人們吸引力有多大。
哦,不,也許是東吳國的兒郎們,他們會手帕交的時候,搓會麻將也能增加一下彼此的情義。
當然,那些嫁出去的兒郎們,為了各自官場顯貴的妻主們,用搓麻將建立一下外交,也相得益彰的很。
“把你四哥叫過來玩一會嘛,要不多無聊啊!”錢通開始低聲下氣的求饒了,他本就是活潑好動的主,沒一點新鮮勁,他可坐不住。
唐焰心不為所動,乾脆堵在門口,不讓錢通和周秦淮進來,剛建好的三進三出的屋子,裏面剛擺放好嶄新的桌子,方方正正的,正好可以搓麻將。
但,那又能怎樣?
玩物喪志,必須摒棄。
“我四哥還忙着其他事情,怕是不能出來陪客了,更何況,錢大少爺可還知曉我和四哥都是未及笄的小孩子,你這般誘惑我們聚賭,是不是太喪盡天良了點。”唐焰心眼睛也不眨的道。
聽着唐焰心的話,錢通一臉震驚,看了周秦淮一眼,見其淡定自若,更是氣的像猴子一樣躍了起來。
“你特么的爛賭鬼一個,用得着小爺誘惑嗎?”
“不好意思,我改邪歸正了。”唐焰心一本正經,表示再也不聚賭贏資。
她這樣正氣凜然的樣子,還真讓錢通遲疑不決了起來。
人家都出了火坑,發誓再也不跳進來,他這個賭坊少東家若是硬逼,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正當唐焰心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斷了錢通心思時候,一直默默無語的周秦淮忽然來了一句,“她騙你的,她純粹是不想跟我搓麻將而已。”
“什麼!?”
錢通有點懵逼,不知道為什麼,在兩人中間待着,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她怕輸的褲衩子都脫了。”周秦淮漆黑分明的眼眸之中,瀰漫著一片說不盡道不明的笑意。
……赤裸裸啊!
錢通咽了咽口水,不自覺的冒冷汗。
“周二郎,別以為你今兒穿了白鶴飛,衣服層數多,就不怕輸了脫衣服,信不信老娘現在就把你給扒了。”唐焰心瞪着周秦淮,梗着脖子咒罵著。
”好啊!那你跟我搓麻將玩啊!”周秦淮不受威脅的影響力,故作好奇的偏了偏頭,一點生氣的意味都不曾有過。
唐焰心:“……過不去這個話題了唄!”
欲淚無哭!
她感覺出來了,今兒撞見周二郎,就是她最近時運不濟的證明,以防萬一,她要早早睡覺,免得禍事來了,讓她措手不及。
周秦淮慢悠悠的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唐焰心的頭,輕飄飄的誘哄道,“乖,咱不是三缺一,你想搓麻將,我們可以隨時玩。”
錢通沒有理會背後兩人的互動,他早早的就注意到屋裏有股子土灰味,進去一看才發現一個大型方塊體放置在了窗邊,看起來像床卻不是床。
“那是什麼東西?”
“東北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