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買買買
蘇禮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周圍市集,耳邊叫賣聲不斷,各式攤前的東西各不相同。
剛開放沒幾年,賣東西的都還比較靦腆,也就只有幾個膽子大的卯足了力氣吆喝,攬客。
“女子,看看我這攤上的小雞仔,結實,好養活,買幾個回去,養幾個月就能下蛋了!”
一個擼着粗布袖子的大嬸,看見葉槿幾人一身打扮趕忙吆喝道。
葉槿牽着幾個孩子避免走散了,聞聲,當真仔細的瞧上了幾眼。
小雞仔壯實,現在天氣也不算太冷的確是個養雞的好時候。
大嬸見着人過來就有些緊張了,也沒了先前吆喝的膽子,特地把幾隻壯實的雞仔抓到了最前頭。
大家老百姓都是頭一回試着做生意,嗓門再大都難免怯場,聲音小了些,道:
“女子,你儘管瞧瞧我這可都是自己家養的雞仔,最多五個月可就能下蛋了!”
賣雞仔的大多數都是農家孵的多了,來鎮上看情況試着賣,雞仔八分錢一隻,只比雞蛋貴個三分。
葉槿挑了五隻,四母一公正好放院裏跟野雞一塊養着,等年底差不多就能吃蛋吃雞。
葉槿兜里數出了四毛錢,賣雞仔的嬸子還給了個草繩編的雞籠。
蘇裕看着五隻小雞那雙眼睛裏亮晶晶的,雖然沒有說話,葉槿也猜的出孩子心性,好笑道:
“小裕你和蘇禮一起帶小雞回家好不好?但累了可要說出來。”
話落,蘇裕和蘇禮兩人連連點頭答應。
一塊拎着雞籠兩個小不點,走路的步子都是得瑟,興奮的眼睛都在放光。
“哇!回家我要和大哥做個大雞窩!咱們家也有好多雞能下蛋了!”
蘇禮激動的差點冒鼻涕泡,蘇裕不會說話也咧着張嘴笑的格外開心。
這一路上葉槿幾人走走停停,在集市上看了又看。
給蘇慈買了個頭花,蘇黎四兄弟則是一人雙嶄新的的解放鞋,樂的每個孩子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唯獨成衣這東西難買,集市上最多就只有賣布的,葉槿好奇問了下附近的嬸子,那邊反倒樂呵道:
“誰農家人的衣服在外頭買,這還不得被笑死?成衣至少得上市裏的百貨城才有的賣,那都是城裏人穿的勒,可貴哩!”
“那嬸子你這布怎麼賣來着?”
葉槿幾人最後衣服終究是沒買成。
只買了布,兩匹呢,兩匹純棉,還有兩匹的確良的碎花布,共花了六塊錢。
葉槿當然是不會做衣服,但她記得齊雅綠做衣服的手藝是整個青山村裡頂好的,明面上還有一台縫紉機作陪嫁。
也就前幾年嚴打,全村人誰都沒那膽子穿的光鮮亮麗,生怕被批成地主和資本主義。
齊雅綠成分太過敏感,只能穿的破落。
要不然怕是整個青山村的年輕姑娘一起,也比不過她老娘一人的風采!
“看來這布只能交給媽來做了。”
葉槿其實還有些緊張,因為她清楚齊雅綠對這五個孩子的態度。
把這一群小反派當成了她的拖油瓶。
要不是有這一群孩子,齊雅綠憑藉著手上的東西,怕是分分鐘就能給葉槿介紹城裏的正式工。
這幾個拖油瓶耽誤了葉槿的前程,哪怕這只是五個孩子,為人父母的在面對這種問題上絕不會幫外人。
葉槿還叫了一台小推車,鎮上專有做這種送貨生意的。
只需要有一輛腳蹬小三輪,不需要什麼成本就能養活一家老小。
“女子,你是現在就回去嗎?還是再逛逛,你要是只有這點貨叫我拉可划不來啊。”
蹬着三輪車的是個六十多的大爺,天氣已經轉涼,還穿着一身白背心,披了個汗巾,坐在車上吸了口旱煙,提醒。
這個年代的人們大多淳樸,沒專門佔人便宜的想法,葉槿東西買的少,而他送一回就得三毛錢。
青山村離的不遠,送了這趟他還能回來繼續接活,這不是存心的坑人嗎?
葉槿大方招呼道:“大爺那你還真的得等等,我這邊還得上供銷售一趟,馬上就回來。”
鎮上街道有了集市,但供銷社依舊存在,村裡人有的供銷社有,村裡人沒有的也只能上供銷社來買。
葉槿的目標明確帶着一群孩子,首先拿了罐奶粉還拿了罐麥乳精,大白兔奶糖。
油鹽醬醋自然也是要買的,還拿了塊洗澡用的肥皂。
這大陣仗讓其他買東西的人頻頻側目,這得是誰家的敗家娘們跑了出來。
錢哪有這麼造的?
這怕是多少錢都不夠霍霍的!
住城裏的職工也只敢偶爾能買些生活用品,葉槿這一下就花出去了三十二塊,眼睛眨都不眨。
大頭主要是奶粉,麥乳精兩樣就去了二十八,但幾個孩子都還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個錢花的絕對不冤。
“回家后,每天每人都泡杯麥乳精和奶粉身體得先長好了。”
葉槿在前台付了錢,每個孩子給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嘴上吩咐道。
已經不是第一次吃糖了,但這一個孩子還是仔仔細細的將這顆糖收了起來,蘇黎身為大哥率先嘀咕道:
“今天已經吃過麥芽糖了,糖吃多了壞牙,帶回家吃的更久。”
“好,那倒回去再吃,等下先去衛生院再回去。”
葉槿知道劇情里的蘇裕是先天發育不足,大概在兩三年後會慢慢的學會說話。
蘇慈是先天體弱,學走路的時間要更晚。
但葉槿和這兩個孩子日夜相處,要說真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現在手頭有錢,自然不可能還放任人不管,能將恢復的時間提早些,那就算是極好了。
進了衛生院的大門,蘇黎和蘇通都嚴肅了起來,帶蘇裕和蘇慈兩人看病的想法他們一直都有,只苦於沒錢。
而現在真的來醫院檢查的,他們更怕蘇裕有可能真的就是個啞巴。
蘇裕沒來過這裏只覺得好奇,一雙眼睛忍不住的打量周圍,葉槿牽着他一路找到了大夫。
經過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檢查后,全場的氣氛都凝重了起來,看病的大夫反而還怪緊張的。
明明已經降溫了,為什麼這天氣他就是忍不住的冒汗呢?
大夫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看着手上的單子道:
“這孩子真沒事,就是先天有缺在娘胎里受了苦,學說話比別人要更晚些,聲帶和喉嚨都沒問題。”
“這小姑娘就得用精食多養養,先天體弱,該是個富貴命,養個一年多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