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姊妹

第9章.姊妹

明月不緊不慢下了馬車,剛要上前答覆,卻聽見一個溫和的聲音,“劉伯,外面是誰呀?”

明月眉頭一緊,原主殘存的記憶在腦海里翻湧,像是在恐懼,又像是在期待,折磨的明月一陣頭疼。

明月不禁暗笑:呵呵,又來了。不是夢魘就是頭疼,是嫌我討債討慢了嗎?

須臾,來人從劉伯身後走了出來,只見她一身雪白衣裙,從頭到腳收拾的纖塵不染,頭上插着一根髮釵,釵頭一簇白羽格外顯眼,雖然相貌平平,但通身氣質卻出塵的很。

明月站在門外,打量獵物一般打量來人,通過原主的殘存記憶得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主的姐姐——傅明慧。

不等明月開口,這傅明慧的兩隻眼睛居然沁滿淚水,猛的撲了過來,伏在明月肩頭就大哭起來:“妹妹啊,你……終於回來了嗎?你怎麼才回來?害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旁邊的天涯一愣,不知該不該讓一讓。

明月對着旁邊的天涯眨了眨眼睛,示意別管,同時嘴角噙着冷笑,心道:這白蓮花的戲碼上演的好哇!明明是你們合起伙來害人,如今倒埋怨起別人來了!

一旁的劉伯適時的拉過傅明慧,溫聲道:“大小姐,快起來吧,身體剛安逸些,可別哭壞了身子。”

看着傅明慧聳動着肩膀貌似一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明月覺得好笑,但終是忍住沒笑。

傅明慧輕輕拉起明月的手,貼心道:“妹妹快進來吧,劉伯快開大門,讓妹妹的馬車和隨從進院子。”

明月任由明慧拉着進了院子,進去了才知道,這是個最普通的四合院,莫說三進院,二進院都沒有。

除了院子中間一株火紅的石榴樹,院子再沒什麼特別的裝飾,看上去說新不新說舊不舊。

“來,你的房間都還給你留着呢!”傅明慧在前引路,說話間就把明月引到了西廂房。

西廂房只有三間,一間是卧房,另兩間都堆滿了雜物,處處是灰,滿目狼藉。

空氣中氤氳着一股腐敗的氣味,明月不經意的摸了摸鼻子,倚着門框笑問:“我原來就住這兒嗎?”

傅明慧的眼珠子滴溜一轉,為難的說:“只因妹妹回來的突然,還未來得及收撿,所以還請妹妹多擔待。劉伯!還不趕緊收拾。”

明月一抬手,無所謂的乜了一眼卧房,笑道:“何必麻煩!姐姐只說當初把我賣了多少錢,如今拿出來給我便是了,我自己收拾!”說完,一臉玩味的看着傅明慧。

大概是沒有想到明月會明目張胆的當眾戳破此事,傅明慧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如同開了染房。

但是很快,傅明慧就又換上了悲戚面孔,眼淚再次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哽咽道:“妹妹千萬莫信讒言,半年前,妹妹被人伢子拐走,我和母親悲痛欲絕,無奈多番尋找皆是無果,父親又在外征戰,家裏也離不開。後來聽人說妹妹成了女俠在外遊歷,我和母親都歡喜的不得了,只盼望妹妹能夠早日回來,不承想,這一等就是半年……”

傅明慧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以至於後面跟着的劉伯都抹起了眼淚,一旁的天涯更是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傅明慧,又凝神看着明月,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暗示。

睨了一眼傅明慧,明月不由得回想起前世一次卧底經歷。

那時候進的是恐怖組織的高層組織,裏面個個都是老狐狸。

當最後時刻把他們一鍋端的時候,明月便得了一個“獵狐手”的雅號,而明月給自己扣的帽子則是“鑒婊專家”。

此刻這原主的庶姐明顯就是個“白蓮”,裝腔作勢的樣子又豈能逃過明月的眼睛?

世人總是各懷心思,千人千面。

明月對某些人一直是不屑的,但凡不擋自己的路,就懶得看也懶得管,隨便她們鬧去。

但這白蓮姐姐實在噁心,講道理什麼的都是多餘。

正當明月想要扯下幾片白蓮的花瓣戲弄一番解解氣的時候,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擊碎空氣穿進了明月的耳朵。

“姐姐,你在雜貨間做什麼呀?院子裏怎麼多了一輛馬車?”來人一邊走一邊笑,腳步細碎而輕快,聽聲音不過十三四歲。

傅明慧趕緊轉身,一伸手拉住剛到近前的女孩兒,斥道:“女孩子家家,整日大呼小叫的成個什麼體統!你二姐回來了,還不趕緊問個好!”

傅明慧一邊說著,一邊把女孩輕輕推到明月跟前,笑道:“明月,這是咱們的小妹妹明媚,一直都活潑好動的。”

只見來人白茶色衣裙,頭頂盤了兩個可愛的雙平髻,每一邊都掛着一個的粉色流蘇,腰間一個銀鈴鐺叮噹作響,整個人看起來活潑靈動。

明月乜了一眼傅明媚,聲音冷淡沒有溫度:“不記得了。”

“啊?這……”傅明慧一臉尷尬。

一旁的傅明媚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明月看,好像看見了什麼古怪生物。

原來,原主降生以後一年,傅明媚就出生了。那時候傅明慧才剛三歲,而原主只有一歲。

傅恆常年在外征戰,一年回不了幾次家,就算回來,過不了多久就又離開了。

原主被圈養在廂房,後來不知為何就成了傻子,對於這個妹妹,原主的記憶里就從來沒有聽到過她嘴裏喊過一聲“姐姐”。

如今明月穿過來了,說不記得那也是實際情況。

傅明媚扯了扯傅明慧的袖子,皺着眉頭天真的問:“姐姐,這個二姐不是死了嗎?怎麼突然又活了?”

傅明慧趕緊伸手想要去捂傅明媚的嘴,奈何已經遲了。

明月見此情景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這話原也不假,我確實是死而復生,父母養育之恩姊妹扶持之情,豈可不報?”

話落,對傅明慧勾唇一笑。

傅明慧的臉已經漲的通紅,許久后才做出了回應:“妹妹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劉伯留下來仔細照顧。母親去廟裏上香去了,我須得帶着妹妹去迎一迎,順便在路上辦些好菜,好給妹妹接風洗塵。”說完也不等明月說話,急匆匆拉着傅明媚離開了。

劉伯顫巍巍走過來想要幫着打掃揚塵,卻被明月一抬手攔住了:“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

“可是,大小姐說讓我幫……”

明月一挑眉打斷了劉伯:“下去!”

劉伯見明月目光凌厲所以不敢不聽,一邊說著“是是是”一邊退了下去。

見此時屋子裏沒了別人,天涯忙走上前詢問:“阿姐真要在此處落腳?”

“不然呢?”

“依我看,不如住客棧。來的路上我注意到有一家四海客棧,看上去很不錯。”

明月轉身環視院落,倚着門框笑道:“古語有云‘金窩銀窩不如自家茅草窩’,既然這裏是家而我又是嫡女,為什麼要離開?”

要走,也應該是她們走!

其實,這個家對現在的明月來說著實是可有可無,唯一的用處大概就是化開原主的執念解了夢魘和時不時的偏頭疼,然後順帶着在這裏獲得一個更加合法的身份罷了。

正當天涯想要再開口的時候,傅明媚卻去而復返,惹得天涯把話生生吞進了肚子裏。

爽朗的笑聲伴着銀鈴鐺的叮噹作響,沒有走向明月,卻直接奔到了天涯跟前。

天涯不明所以,居高臨下的看着付明媚,也沒施禮。

明月在一旁倚着門淺笑,看熱鬧不嫌累的慌。

只見傅明媚雙手絞着一個花手絹,一會兒低頭傻笑一會抬頭看向天涯,扭捏着身子,既不說話也不離開。

天涯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這傅明媚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須臾,付明媚像是鼓足了勇氣,紅着臉柔聲問:“小哥哥,院裏那輛馬車是你駕過來的嗎?”

天涯一挑眉:“是啊。”

“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只是步行有點遠,駕車去正好。明天小哥哥可以帶我去一回嗎?”

“這……”

這傅明慧是明月的妹妹,拒絕了吧,貌似不太好;但若是應允,又沒見二者之間有什麼姊妹親情!

天涯犯了難,默不作聲的看向一旁的明月。

明月卻不言語,只是笑,笑的有點不懷好意。

不懷好意?

正當天涯想要直接開口問的時候,明月趁其不備一把推向天涯的後背,天涯不防備直接向前撲倒,隨着“啊”的一聲大叫,天涯撲倒在地,下邊還有個墊背的傅明媚,壓了個結實。

天涯第一時間爬起來,甚至沒給傅明媚一個眼神,而是轉過身直接“噗通”一聲跪在明月面前,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也不說話也不抬頭,就這樣跪拜天神一樣拜着。

傅明媚滿臉通紅,羞憤之情溢於言表,默默的起身看着這一幕。雖然只比明月小一歲,但此時卻像個受驚的小孩子一樣不敢說話。

明月的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須臾,對着跪拜在地的天涯嘆道:“天涯的事,天涯自己決定,不用問我!”

天涯猛的抬頭看向明月,明月卻不在意,大步走到院子裏,飛身跳上院牆,回頭笑着對天涯吩咐了一句,“把屋子收拾一下,其餘時間隨你幹什麼。我出去逛逛,晚上回來。”說完直接跳了出去。

天涯起身想去追,不料此時傅明媚又跑過來一把拉住天涯的手臂,紅着臉柔聲問:“小哥哥的名字是叫天涯嗎?”

“放開!”

天涯氣不打一出來,只恨自己跟在明月身邊許久為何沒有習得一招半式。

傅明媚卻不管許多,不但沒聽話的放開,反而把另一隻手也用上了,答非所問道:“她說讓你收拾一下,不如我幫你啊?”

此時若去追,天涯也知道是不可能追上的,只能等晚上回來再說了。

看着傅明媚拉住自己的手,天涯更是不耐煩,一用力甩開傅明媚,徑直走進西廂房。

傅明媚緊隨其後也想進去,卻被天涯先一步把門關了個嚴實。

傅明媚不甘心,一邊拍門一邊跺腳,大喊:“天涯哥哥,我來幫你呀……”

許久,天涯才淡淡回了一句,“不用!”

大約是累了,亦或是覺得無趣,傅明媚終於放棄,悻悻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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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沖喜王妃后我成了病嬌王爺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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