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被困
童洛錦一夜未眠,她試圖掙脫開繩子,但是這些人綁得很有技巧,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屋子裏遮了帘子,瞧不見外面的光,也分不清是什麼時辰了,迷香的藥效是三個時辰,童老爺悠悠轉醒的時候,童洛錦估摸着外面應該已經天亮了。
“錦兒,你怎麼來了?”童老爺眯着眼睛,以為自己依舊在夢中。
“爹,我來尋你。誰知道女兒愚笨,中了他們的圈套。”
童老爺使勁睜了睜眼睛,從混沌的意識中清醒,看着眼前被綁住的女兒,不由得痛心道:“你糊塗啊!”
倆個人顧及當前情境,也不便多說旁的,童洛錦問過童老爺處境,知道他身上確實受了傷,童老爺又不吃不喝,實在是令人憂心,童洛錦問:“爹,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何要抓你啊,他們要的,又是什麼東西。”
童老爺搖了搖頭,也十分無奈:“他們攔截了我們的漁船,我本想着雙方可以好好談一談,便受邀上了他們的船。誰知道……唉,看起來他們也不是海寇,倒像是我的仇家,可是天地良心,我行商數十年從未與人結仇,更沒有拿走旁人什麼東西,我實在是不知道他們想找我取回什麼東西啊!如今看來,只有等他們口中的大哥到了,才能知曉其中緣由了。只是錦兒,你不該來受苦啊!”
童洛錦搖搖頭:“女兒不怕苦,能找到你,總比在外面憂心來得好。既然咱們問心無愧,那他們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
“好一個問心無愧。”房門驟然被推開,陽光散落進來,讓兩個突然見到陽光的人有些始料不及,狠狠閉了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眼前的光線。
老二老三走進來,一人手上拿了鞭子,一人手上握了刀,大約是因為早就見識過他們的手段,童正年一瞧見他們便變了臉色,尤其是在看見他們朝着童洛錦走去之後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
“她就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有事衝著我來,別欺負一個小姑娘。”
老二捏着鞭子在童洛錦臉上拍打了倆下道:“她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啊。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還不在乎你閨女的命嗎?”
說罷,一鞭子毫無預兆地落在童洛錦肩膀上。
童正年急得胸腔劇烈起伏,這個常年端莊持重的男人幾乎要哭出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幹什麼你看不明白嗎?要不要再看一遍?”又是一鞭子落下,童洛錦吃痛,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老三上前,將刀尖抵在童洛錦臉上:“多好看的一張小臉啊,很受少年追捧吧,倘若要是毀了,你說她這輩子,還活得下去嗎?”
童正年眉頭緊皺,十分愁苦。
老三的刀劍逐漸用力,童洛錦的神情開始慌張起來,求救似地望向童正年,但是童正年確實對他們的訴求一無所知,只能忍痛避開童洛錦的視線。
臉上刺痛,有溫熱的血跡滑落下來,童洛錦感受到了,她失聲尖叫起來。
她這副模樣取悅到了老三,老三笑道:“這才到哪兒啊,這就慌了?小丫頭果然還是小丫頭。”
“別劃了!求求你!別划花我的臉!”童洛錦慌忙尖叫起來,她衝著老三喊,“你想知道什麼!我爹全都告訴你!你別碰我的臉!”
老二與老三對視一眼,兩人眸子裏都透露出了一絲自得,老三彎下身子,貼近童洛錦的耳側,輕聲道:“小丫頭,你能說服你爹?”
童洛錦點頭如搗蒜:“我能!我肯定能!”
老三便笑了,指尖從她下頜處抹了一道血跡,在她眼前晃了晃,果不其然對上她驚恐又崩潰的眼神,他繼續威脅道:“小丫頭這麼好看,哥哥也不忍心毀了你這張臉。這樣吧,就且給你一天的時間,晚上你要是不能給哥哥一個滿意的答案,你這張臉……嘖,也只能……”
刀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童洛錦立馬道:“你放心!我爹最疼我了!”
童正年又急又恨,高聲道:“錦兒!”
童洛錦看了他一眼,對着老三道:“那個……我的臉流血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找一下藥膏……隨便哪一種都行,好不好?”
“嘖,真是麻煩,”老二不屑道,“去哪裏給你找藥膏?還當這裏是你的府邸呢?大小姐?”
老三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正好落在她的鞭傷上,童洛錦呼了一聲疼,老三如同沒聽見一般,道:“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二哥,咱們先出去,讓他們父女倆個好好聊一聊。”
說著,視線繞過兩人,緩步退了出去。
隨着門鎖落下,室內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童洛錦低低抽泣起來:“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的臉……”
童正年嘆了口氣,童洛錦便低低哭出聲來,她道:“爹爹,女兒不怕吃苦,但是你知道的,女兒最在乎的就是這張臉了!爹,你要是知道什麼不然就說出來吧!就當是女兒求你了!”
“錦兒啊!”童正年道:“你還要我和你說多少遍!我什麼也不知道!”
“爹!我是挂念你才來尋你,你怎麼能這樣漠視你的親生女兒的死活!”
兩個人的聲量逐漸提了上來,跑偏到不知所云的旁處去開始雙雙指責對方。
站在門口的老二退開幾步,嗤笑道:“這對父女的感情看起來也沒那麼好。”
“當爹的掏心掏肺,當女兒的沒心沒肝。”老三一邊走一邊說,“但是即便如此,世界上又有幾個當爹娘的,能拗過兒女呢。”
老二跟上去,“嘖,他這個女兒,有勇無謀,即蠢笨還膽小,實在是給他丟臉。”
倆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遠了,等到聲響漸息,童洛錦臉上的哭鬧錶情一掃而盡,衝著童正年使了個眼色,童正年也沖她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女兒是和自己演了一齣戲。
“爹,我這個法子也只能拖延些時間,讓他們不再折磨我們。最重要的,還是得想辦法逃出去。”
他們身上尖銳的東西都被收走了,身上又被捆得嚴實,根本掙脫不開,唯一能將這繩子磨開的希望是桌上的那一把茶壺,若是摔碎了,或許可以一用。但是一旦發出聲響,又怕他們聽見。
愁困之際,童洛錦的視線突然落在了窗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