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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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老闆是嗎？等了這麼久，終於願意打電話過來了。”蘇恩曦翹着二郎腿，在深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嗯，是我，計劃該重新啟動了，你們是第一批了解真相的人，就一起為這個魔改的世界而戰吧。”唐銘朗聲道，“我去見見熟人。”
“好，那唐老闆，再見。”蘇恩曦興奮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誰啊？”諾諾問。
“一個同事。”唐銘淡淡的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所以才從一開始就這麼自來熟。”
“嗯，從你身上能看出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來自異世界的旅行者。”諾諾輕聲道，側寫給她帶來的反饋很多，儘管是第一次見面，但她早就在網吧附近摸排了很久，直到他醒來打完遊戲才出現。
“這就是魔女的直覺么？連穿越者都能看出來？”唐銘不置可否，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穿越者，是不是如你所願？”
“是啊！”諾諾齜牙一笑，露出一副得意洋洋、“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穿越者，你和校長是什麼關係？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怎麼說呢？”唐銘點了點頭，“這是我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
“那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呢？”在車裏的獨處中，諾諾輕聲問道。
“為了執行任務。”唐銘說到這裏有些難受的搖了搖頭，“還有，我不希望你死在未來。”
“什麼？”
那一刻諾諾愣住了，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唐銘也無意辯解，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卡塞爾之門的敞開。
當他們抵達最近機場的時候，校長專機斯普萊尼爾已經在等待了，把唯一的乘客送到了北美。
此時卡塞爾學院燈火通明，古樸的哥德式鐘樓與滿月堪稱絕配。
校長結束了今天的日程，但他還是精神飽滿，等待着客人的到來。
辦公室里瀰漫著紅木的香氣，天窗外的星月倒映弧光。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還不待校長說“請進”，門就被推開了。
“好久不見，昂熱。”
唐銘踏入了熟悉的辦公室，坐在了一張制式考究的藤椅上。
那張白皙而清秀的臉上，倒映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穩重和內斂。他沒有用校長的尊稱，而是直呼其名，因為他們的地位是相等的。
“是啊，好久不見。”
滿頭銀髮的希爾伯特·讓·昂熱摘下了眼鏡，有些懷念的看着眼前這個穿着一身西裝的年輕男性，並沒有對他的直接有任何抵觸或不滿。
唐銘抓起骨瓷杯，優雅的喝了一口泡好的茶水，品味着來自熟悉故土的香氣，非常滿意的笑道：“你的品味提升了，新鮮的龍井茶葉。”
“上午摘下來的，專門給你留的。”昂熱脫下銀白色的西裝外套，留下一身同色的西裝襯裏，一根灰色領帶，讓他充滿了硬漢般的氣質。
唐銘點了點頭問：“所以專門叫學妹把我弄到這裏，是你已經很難處理現在的局面么？”
“可以這麼說吧。”昂熱點頭，有些無奈的扶了扶眼鏡，“現在學院人手不夠，葉勝和酒德亞紀太年輕了，凱撒和楚子航都只是二年級，還要更多的人手。畢竟路明非的入學時間快到了，接下來的面試官，非你莫屬。”
“讓我去當面試官？真有你的，不愧是昂熱。”唐銘笑了，並不是那種令人難受的笑容，相反的，他的笑如溫潤的玉石，令人身心舒坦。
“沒辦法，你是最合適的人。”昂熱緩緩道，“我希望你可以幫助那群孩子儘快成長起來，不僅是路明非，還有楚子航和凱撒他們。”
“還是干這種活么？”唐銘笑了笑，他記得之前幫廢了一個。
“嗯。”昂熱態度認真。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但您也要明白，凡事都是有代價的。自從我降臨這個世界開始，龍族的危機就已經超出了混血種的控制範圍。”唐銘凝視着昂熱的眼睛，一字一頓。
黃金瞳與黃金瞳的對視，威嚴瀰漫了整個辦公室。
“沒錯，已經超過了，龍王的復蘇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了，從日本海溝到瑪旁雍錯，從白帝城到龍脈，我也只能尋求非常手段了。”昂熱嘆了口氣，“畢竟，卡塞爾學院不是我的一言堂，有些人的話語權，比我還大。”
“是當年那群混血種吧？這麼多年都沒有變化，還像過去那樣，是群自私自利、不知天高地厚的雜種。”唐銘淡淡的道，同時一步一步走近昂熱，聲音也從之前的平靜變得高昂乃至咄咄逼人起來，“為了能成功殺死龍王，可以付出污染格陵蘭海的代價，為了殺死龍王可以連續發射十枚戰斧導彈，為了讓龍王無法活着走出格陵蘭海，可以不顧執行部專員甚至教授還有我的性命，這就是秘黨所謂的屠龍大業么？是不是要拉着所有人同歸於盡？”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中充滿着一絲壓抑的憤怒。
“嗯，的確。”昂熱沒有否認，當初是他們做錯了，一直都是。昂熱是當初唯一一個投反對票的校董，而現在，他是能充分掌握話語權的校長，他嘆了口氣，“以前我的想法也屬於偏激的，可現在才發現，人類面對龍族，像是螳臂當車，更別提龍族之上的隱秘了。”
“你知道就好，我也有這種感覺。”唐銘恢復了平靜，和之前凶如惡鬼的狀態判若兩人，“說說看吧，三年了，現在的事態發展是什麼樣的我也不知道，反倒任天堂發佈會我次次不落。”
“漢高還是老樣子，根據目前已知的線報來看，他的家族不準備繼續支持卡塞爾學院了，因為新一代領袖賽義德·洛蕾準備回籠資金，發展新的勢力；加圖索家的勢力越來越龐大，弗羅斯特雖然看着和所有人都是友好的，真實想法卻很難判定；伊麗莎白家族還挺好說話，洛朗一直都支持我，雖然當初也投了贊成票……”昂熱喝了口茶水，簡短的說了一遍校董會、混血種社會以及卡塞爾學院的近況。
這些話他也只敢和唐銘說了，因為他並不屬於任何一方。
雖然一直都懷着向龍族復仇的決心，但他也清楚，依靠自己是沒用的，想要親手斬斷龍族與混血種之間糾葛的命運，只能依靠更可怕的力量。
聽昂熱說到最後，唐銘心中早已有了打算，笑道：“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不算什麼，既然都把我給弄回來了，那就全部由我來解決。”
“嗯。”
昂熱點了點頭。
他相信唐銘，這個男人擁有比龍王更可怕的力量。
這種力量神秘而強大，可以把走向歧途的世界拉回正軌。
“世界的未來就在你身上了，要去冰窖看看你的老朋友么？”昂熱說到這裏，聲音中有着些許疲憊。
“嗯。”
唐銘不置可否，推門離去。
很快，昂熱便安排學院秘書、人工智能諾瑪·勞恩斯，給遠在亞洲的路明非叔嬸發了封郵件。
是時候找到那個孩子了。
昂熱站起來，有些感懷。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么？群龍復蘇，龍王咆哮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唐銘點燃火炬，一步步走向最深的冰窖底層。
在未知目光凝視中的主角路明非，終究還是走上了命運的舞台，但此刻的他依舊渾然不覺。
冰窖深處依舊處於永恆的寂靜中，那些珍貴的活靈藏品好不容易見到活人，發出了活躍的怪音。
唐銘並沒有在意這些對他來說再普通不過的藏品。
他看見的，是冰窖最深處所懸挂的一幅色調陰森的畫。
畫中，死亡之島猙獰一現。
原作者曾說它是一幅夢境畫，後人認為這代表着歐洲超現實主義的誕生，它一共有三幅，另外兩幅已經失蹤，最後一幅被卡塞爾學院秘密收藏。
唐銘凝視許久，快步離去。
既然已經蘇醒了，那麼在蘇醒之前就已經看見的未來，也該開始了。
燃燒的火雨。
狂哮的巨龍。
還有那西裝的“太子”，在決定與路明非一同開啟最後一戰之前，用帶着些許哀求的口氣找上了他。
“你是唯一可以幫助路明非的人，也是唯一可以讓世界歸於正道的人，我從不哀求任何人，但你例外。”
太子聲音平靜。
原來這傢伙也有求人的那一天么？他不免覺得這個世界太過荒謬，荒謬到連他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堂堂影皇只想做個拉麵師傅，昔日的引導者也只想做個全能遊戲狂，就連唯一干正事的路鳴澤先生都已經被狼群逼到懸崖邊緣退無可退了。
在不可逆轉的世界大勢面前，他們都被迫地從自己的生活中脫身，變得比任何人都悲哀。
唐銘沒有太過氣餒，儘管目前的局面有些棘手，但他並不擔心，因為他一開始就認識路明非啊，他並不是脆弱的，他也有意氣風發的一面。
那個在遊戲裏至強的王者，也該迎來新的人生了。
……
夜深了。
作為堂弟的小胖子路鳴澤舒服的翻了個身，路明非確定他睡死之後，悄悄地打開了電腦。
白天，他收到了久違的郵件。
還附帶最新型號的手機。
一切都順理成章的發生，連叔叔嬸嬸對iPhone13的震驚都包含在內。
看來面試是沒跑的了。
叔叔嬸嬸雖然不咋喜歡這個侄子，但在留學問題上還是看的非常開的，能把老路家的兒子送走，也算沒有白花喬薇尼和路麟城的錢……其實嬸嬸的考量真的很多，這個中年婦女精打細算，正盤算着如何拿路明非投石問路。如果路明非在國外混的好了，那路鳴澤也就不必參加國內高考，可以一起去當留學生了。
所以之後緊張的就變成了路明非，因為前半夜還在瘋狂打遊戲接單子給自己賺零花錢的路老闆，轉眼就要變成一個即將參加國外大學面試的留學生了。
路明非登上小號，在ID名為“聯盟專業代打路哥”的空間裏發了個說說：［明天早上就要告別親愛的亞服了，希望美服的鐵子們手下留情］
［路哥是要留學了嗎？聽說美服高手也挺多！］
立即有遊戲好友回復。
［路哥去國外還能聯繫不？能不能不要走啊！］
［完蛋了，沒人代我上白金了……］
［剩下的單子咋辦？］
好友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沒一個為他開心的，只是感嘆日薄西山的星際遊戲界又少了一個頂級人才。
路明非同時肝好幾款遊戲，在那裏認識的好友同樣也是如此感嘆。
當下手游什麼正火，逼得路明非不得不解釋說咱不一定考得上，以後聯機打遊戲的日子多的去。
然而在網絡世界再如何口嗨，路明非知道自己也必須要認真對待這件事了。想逃離這個家庭，想自由自在，想不被嬸嬸的河東獅吼伺候，那就要改變，那就要從今天晚上做起才是。
“喂，老唐老唐！在不在？你知道美國大學面試都會問些什麼問題嗎？”他發了一堆消息，期待尚處白日的北美有一個叫羅納德·唐的遊戲狂回復，同時也在QQ里各種水群，然而，明明是置頂的文學群和同學群此刻卻安安靜靜。
高三畢業的前夕，大夥很快到了分別的最後一刻，即將各分東西之時，果然誰也不惦記誰么？路明非翻看着群友列表，默默的看着那些他熟悉的ID，一個戴着棒球帽女孩的頭像，還有同學群里以前活躍發言的幾個女孩子，他其實挺羨慕班上人緣極好，左右逢源的趙孟華，也暗戀着那個讓他情竇初開的女生。
但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狀態也只是癩蛤蟆吃天鵝肉，甚至連個像樣的家庭，一對支持自己的父母都沒有。有人說想告白得大聲說出來，要勇敢起來，但他真的勇敢不起來，所以連畢業晚會都不敢去，所以窩囊的打遊戲，越打越氣，於是疾風劍豪二十殺結束戰鬥下線。
果然還是遊戲世界更能讓他放鬆，一回到線上，他就彷彿換了個人似的，連帶着鬥志都跟着高昂起來，作為一個在遊戲圈小有名氣的打手，路老闆一上號，一群小弟都會過來瞻仰。
以前他在星際爭霸混的風生水起，在英雄聯盟和生存遊戲火了后也開始上手，並且玩的一個比一個厲害，他也因此結識了許多遊戲好友。
但今天晚上，他找的還是最初陪他一起玩星際爭霸的好友，之前還一起聯機戰了個昏天黑地。
“有機會了？你準備怎麼做？”視頻通話另一頭的好朋友——老唐在幾分鐘后以一本正經的口吻上線了。
不出所料，正是唐銘，他其實一直都認識路明非，而且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本地話都不太標準的“亞裔”，每天和他一起上線一起下線，雖然從未見過面，卻一起度過了至少三年的線上時間，這三年時間，唐銘也並不是什麼事都沒幹，他記得與路明非聊天時的每一句話，也知道網線另一頭的少年心情如何。他就像個吐槽機器，打遊戲的時候不吐槽兩句就不會玩，卻鮮有人知他吐槽只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緊張，內心深處的他依舊是那個衰小孩。
現在衰小孩長大了，也該面對人生中第一個重大選擇了，怎麼做？這個問題讓他真心煩躁。
“還能怎麼做？學唄。”
屏幕另一頭，那個名為路明非的年輕人哭喪着臉，準備臨時抱佛腳，先學些重點口語再說。
“那就從最正宗的美式發音開始？”唐銘問道。
“別別別！搞點面試常用的吧！我背下來就好。”路明非可不希望自己重回跟隨英語狂人考托福的苦日子。
“那好，我瞅瞅……”唐銘開口進行示範了。
路明非用蹩腳的英文跟着念。
唐銘差點沒哈哈大笑，因為那股東北味兒的英語真的可以從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中再開闢一個流派了，而且還有一些地方明顯沒讀標準。
唐銘笑着安慰道：“沒事，慢慢來，我最開始英語也不好，現在不一樣……”
“你出生在世界燈塔啊兄台！”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我也一樣會中文啊！”
唐銘齜牙一樂，嘴對嘴教路明非學。
雖然還是憋不住笑……
第二天再度見面的時候，葉勝和酒德亞紀作為面試官出馬，這次雖然安排面試的有足足十六個人，但其他人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路明非一人，其他人都是過來湊數的，但不論是蘇曉檣還是陳雯雯亦或是柳淼淼都沒意識到這點，一個個神態緊張，生怕面試的時候會出什麼岔子，路明非看見這幫人的時候其實也有點尷尬，因為見面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怎麼也來了路明非？”趙孟華是第一個開口的，可能是想探探吊車尾的底，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就是來試試看，沒過也無所謂。”路明非歪嘴道，對這幫人無感，除了文學社裏唯一讓他心動的那個姑娘。趙孟華打量着路明非這身行頭，頭髮沒洗，衣服也顯得不修邊幅，雖然還是鄭重其事的穿上了西裝，但明顯就是沒打理過。路明非其實也並不在意這場面試，要不是嬸嬸在那一大堆材料中看中了高額的獎學金，恐怕也不會勸他去參加面試。
雖然昂熱說安排他當面試官，但唐銘並不想直接與路明非見面，所以一個人留在了後台看戲，看着路明非進入學院專門為了這場面試而準備的總統套房，裏邊已經擺了兩張桌子和三把椅子，其中一把，就是為路明非準備的。
“你就是路明非吧？很高興今天你能參加這場面試，我是葉勝。”容貌清秀身材高大的男生微笑道。
“面試不用太緊張，我們提的問題不會很難。”扎着高馬尾的年輕女孩微笑道，給人一種鄰家大姐姐般的既視感。那種劍道少女般的高馬尾似曾相識，路明非不知道是在哪款遊戲裏見過。
正想着，女孩便自我介紹道：“我是酒德亞紀，這次的面試官，和古德里安教授一起來的，準備好了么？”
“啊……嗯。”路明非砸吧砸吧嘴，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相信世界上有神靈的存在么？”酒德亞紀輕聲道。
這是唐銘專門為路明非定製的問題，就看他怎麼回答了。
“啊……”路明非驚了，他原本還以為第一個問題應該讓他自我介紹，還有學歷以及英語水平什麼的，卻沒曾想酒德亞紀直接用中文給他拋出了一個這樣的問題，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
“應該是有的吧……”路明非憋了半天才回答道，“如果沒有，很多神棍都要失業了。”
“嗯，很多神棍都要失業了。”葉勝認真記錄著。
“喂喂，我隨口一提的！”路明非大驚失色，這種胡扯也要被記進去嗎？他的神情更難看了，像是被太陽晒乾的花，蔫兒吧唧的。
“第二個問題。”葉勝沉聲道，打破了路明非的低落。
“你認為神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凝視路明非。
見鬼，上一個問題他胡扯，這個問題就更離譜了？真的假的？神話哪裏還有什麼真的？克蘇魯神話么？他想了想，憋出語文老師教過的一段話，“神話……好像是人類對未知事物的崇拜而創造出來的東西，是遠古藝術的一種，有藝術性和哲學性……但我覺得嘛，神話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寄託了什麼。”
“嗯，寄託了什麼。”酒德亞紀對這個回答似乎挺滿意。
“額……”路明非越來越搞不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明明是國外大學面試提出來的問題，卻又這麼古怪，他不理解，卻也只能在房間裏硬坐着。
“最後一個問題，你做過夢么？如果做過夢，醒來后能記得多少？”酒德亞紀認真道，那清脆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讓路明非一愣。
“夢？當然做過，但醒來之後就只能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就當沒做過夢吧。”路明非如實回答。
“感謝你的參與，面試結束了，出口在右邊。”葉勝和酒德亞紀點頭致意。
路明非撓撓雞窩般的頭髮，情緒低落的離開了。
唐銘站在側門，默默的看着這段熟悉的劇情發生，不免嘆了口氣。他的人生直到目前為止，都處於最低落的時候，絲毫看不見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這只是暫時的。
醜小鴨也能變成天鵝，他也會逐漸的羽化成蝶吧？
想到這裏，唐銘撥通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
“哎喲！終於等到這個電話了！”另一頭傳來了急嘈嘈的雜聲，隨後一個大嗓門衝著聽筒喊。
“嗯。”唐銘平靜道，“面試的過程你應該都看了吧？”
“看了看了，不得不說師弟在胡扯和思考人生的時候，還是很有一手的，所以我們接下來咋做？你不說我就自己做了！”德國口音的大漢在電話另一頭囔囔，“我還想再當一次室友！”
唐銘點了點頭：“有這個想法就好，校長那邊我也說清楚了，接下來安排入學，然後考試，接着就去屠龍。這次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無關的事情上，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場遊戲，那麼從現在開始，路明非必須要在奶媽和輔助的幫助下戰勝最難的副本，雖然他才剛出新手村。”
“這麼快就開始嗎？”德國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在電話那頭嘖嘖嘴，他似乎在吃東西，一副極餓的樣子，一邊吃一邊提出建議，“我覺得嘛，既然就他不知道，還不如多改改，讓他適應適應，到時候屠龍你再幫忙就是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就暫時別回宿舍了，明白么？”唐銘說到這裏，便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手頭的百達翡麗手錶，指針指向依舊精準。
時間到了，他上車離開，每一步規劃得如同最精密的機器。
在車上，唐銘閉上眼睛。
一種無形的力量隨之擴散而開，一路通往了地底最深處，在冥冥之間，龍王的氣息若隱若現。
“好傢夥，已經不在白帝城了么？”唐銘喃喃自語。
的確，是不在了。
伴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些龍王也選擇了不同的地點沉睡。
但它們總會蘇醒，蘇醒之時，便是岩漿與火焰的地獄。
這一次，路明非可是要剛出新手村就踏入地獄級副本啊。
而那個為了路明非逆轉了一切的老闆已經不在了，關於他的選擇，就連唐銘都感到了一絲惋惜。
“走吧，去機場。”
唐銘停止思考，離開了麗晶酒店，在車上吩咐司機。
“11:40，虹橋到紐約的航班。”
他記錄著。
“明天16:40，紐約到芝加哥的國內航班。”
他確定了之後的行程，而路明非，也將在他的劇本中一步步成長。
而其他人的命運，他也要插手，僅僅只是不想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