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梅二先生
第九章梅二先生
有些毒是專門對付江湖人的,所以,蕭雨相比之下要好一些,此時蕭雨忽然想到,說:“李兄,阿飛,其實我們可以不必死,有個人叫梅二先生,最擅長解毒。”
李尋歡一笑,“是嗎?真有此人?”
蕭雨站了起來,“當然,我知道他住在哪裏。”
李尋歡和阿飛也站起身,三人互相攙扶着,李尋歡突然說道:“蕭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活到現在了。”
蕭雨苦笑,沒有說話,心想:哥們呀,你是不知道啊,我來這裏還不到一個禮拜,就被陰好幾次了,平均一天一次啊!今天更倒霉,連續上了三次當,照這麼下去,用不了幾天,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松林里,啊,的一聲慘叫傳來,蕭雨他們發現積雪的松林外倒着一匹馬,旁邊無人。
他們走入松林,蕭雨整個人身體忽然僵硬,他看到了花蜂的屍體。刺蝟見過吧?花蜂現在就是個刺蝟,身上釘滿了各式各樣的暗器,有飛鏢,有袖箭,有銀針,五芒珠,毒蒺藜。。。。。。
這人的遭遇實在太慘,他被人打斷了兩條腿,又被象豬一樣囚禁了十餘年,到最後還被人當成了個活靶子,整天想着陰人,最後還是被別人給害死了。
蕭雨蹲下身,說道:“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解藥。”
李尋歡一笑,道:“蕭雨,不用看了,會下毒的人從來不用解藥的,解藥也是毒藥,吃了死的更快。”
我的媽呀!蕭雨想家了。
阿飛看了眼,說:“他身上中了這麼多暗器,顯然不是一個人下的手。”
李尋歡笑了,說:“你們的江湖經驗不足,照我看,下手的只有一個人,這十多種暗器全是她一個人發出來的,這樣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千手羅剎。”
走着走着,樹上有片積雪落了下來,這片積雪上凝結着冰冷的鮮血,積雪的枯枝上,有個人,一個**裸的死人,女人。她被人塞在樹杈里,身體還有餘溫,一隻短矛插入了她豐滿的胸膛,將她釘在樹上。
李尋歡慘然一笑,道:“果然是她,奪走了金絲甲,還剝光了她的衣服,只怪她穿的衣服太值錢了。”
蕭雨問道:“她是被誰殺的,能看出嗎?”
李尋歡想了想,道:“棺材裏伸手,死要錢施耀先,他視錢如命,殺了人後連衣服都要剝走,但如此值錢的短矛卻留下了,證明還有一個人,花花大少潘小安,應該是他們兩人一齊動的手。”
這兩個人一個愛財如命,一個揮金如土,完全是水火不相容,卻又湊在一起,其實也不奇怪。潘小安是有名的派頭大,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講究,施耀先跟着他走,不但白吃白喝,還可以跟着充充大爺,這種便宜事,惜財如命的施耀先怎會不做。
又奔行了片刻,一輛大車停在巨大的石陵墓前,拉車的馬在遠處踏踏的踏着蹄,留下來一地的馬蹄印,三個穿着羊皮襖的大漢,倒斃在雪地上。車箱裏斜斜躺着一個身穿高貴的裘皮大襖,手上戴着價值不菲的扳指,正是金玉堂的敗家子,花花大少潘小安。
他身旁還有兩個妙齡少女的屍體,也和潘小安一樣,都是被人以重手法點了死穴。陵墓石碑旁藏着一人,鬼鬼祟祟的,正是施要先,陰險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蕭雨三人,頭上光禿禿的,一根雜毛都沒有,只見他抬起右手,閃電般的沖了出來。
阿飛踏前一步,快劍瞬間出手,即使在中毒的情況下,速度依然很快,快劍阿飛對決一指追魂施要先,咕咚一聲,施要先仰面倒在雪地上,兩隻手還緊緊地抓着,卻什麼也沒抓到,看他這回還能不能從棺材裏伸出手來要錢。
阿飛也是吐了一口鮮血,傷勢加重了。
原來,施耀先將潘小安當冤家的吃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了,這次潘小安想要金絲甲,施耀先吃人嘴軟,也不能說不行,但金絲甲卻又實在誘人,施耀先心一黑,索性就一勞永逸,下了毒手。
殺人者人殺之,施耀先殺人的時候,蕭雨他們剛好路過這裏,施耀先怕被發現,就想殺了滅囗,誰知殺人不成,反被阿飛殺了。
最後,金絲甲轉悠了一圈,又回到了蕭雨的手上,真是世事無常,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有馬車就好辦了,幾個人找回了馬,幾個人中,也就是蕭雨好點,趕着馬車趕往附近的小鎮。雖說蕭雨知道梅二先生住在這個小鎮,但具體在哪並不知道。
路過了酒館,李尋歡要去買酒,酒就是他的命,一會不喝就不行,說來也巧,酒館裏有個人正在喝酒,只見這人穿着件已洗的發白的藍袍,袖子上胸囗上,沾滿了油膩,一雙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戴着頂文士方巾,頭髮卻亂草般露在外面,一張臉又黃又瘦,正是梅二先生。
梅二先生喝酒不用酒杯,如長鯨吸水,對着壺嘴就將一壺酒喝下去大半,他隨手一拋,就是五十兩的元寶,說:“小二,再來一壇上好的竹葉青,剩下的賞你。”
小二美滋滋的跑遠了。
蕭雨等人走上前來,“梅二先生,久仰。”
梅二先生理也不理,他的眼睛裏除了酒之外,再也瞧不見別的,三個大活人站在眼前,他愣是裝作看不見,聽不到。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馬車停在門外,這梅二先生的臉色,立刻變了,他站起來想走,但望了望桌上的酒,又坐了下去,喝了一大口。
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大吼道:“好個酒鬼,我就知道只有在酒館裏才找得到你。”他們將梅二先生圍住,這幾人佩刀掛劍,看來身手都不太弱。
一人身材瘦削,手裏提着馬鞭,指着梅二先生的鼻子道:“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拿了咱們的診金,不治病,卻逃出來喝酒,這算什麼意思。”
梅二先生咧嘴一笑,道:“不好意思諸位,酒癮大發,就算天塌下來也得先喝了酒再說,哪有心情給你們治病。”
“你的破毛病誰不知道,但老四的病卻不能再拖了。”
李尋歡聽了好笑,這個梅二先生光拿銀子不治病,李尋歡也找了個桌子,坐在那裏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看熱鬧。
蕭雨悄悄地說道:“這個梅二先生是個怪人,生平有三不治,診金不先付,不治;禮貌不周,不治;強盜小偷,殺人越貨的,不治。”
這時,那個漢子脖子都紅了,啪的一下就把酒壺打碎了,怒吼道:“我讓你喝,你馬上和我走,不治就要你的命。”
梅二先生道:“要命也不治。”
那個大漢反手一掌,將梅二先生連人帶凳子都打得飛起,又重重的落下,伏在地上,順着嘴角直流血。
李尋歡看他如此鎮定,還以為有多高的武功呢,鬧了半天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梅二先生捂着臉,道:“說不治就不治,梅二先生還會怕了你?有種你就殺了我。”
那個漢子,反手抽出單刀,怒吼一聲,就要砍過去。
蕭雨一拍桌子,喝道:“這裏是喝酒的地方,不喝酒的全給我滾出去,走慢一步,要你們的腦袋。”
蕭雨雖然沒有內力,但這喊聲也不小,彷彿晴空中打下個霹靂,嚇了那漢子一跳,轉身看向蕭雨,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管本大爺的閑事。”
李尋歡撲哧一笑,玩弄着手中的小刀,說:“滾出去多無趣,依我看,叫他們爬出去吧。”
那漢子看着李尋歡手裏的小刀,臉色驟變,暗想:不會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