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於吾道，隨吾行之

飆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孰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況於人乎故從事而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德者道亦德之同於失者道亦失之

——錦書道德論

“是到第二十三章了吧。今天這章斷句應是如此。”

“飆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孰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況於人乎？故：從事而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德者，道亦德之。同於失者，道亦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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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該如何譯成白話文呢？下面我先譯讀出來。”

“風暴不會整個早晨（不停），

暴雨不會整個一天（不止）。

為何會這樣？

天地間如此威能都是這樣不能長久不歇，又何況於人呢？

因此，隨從着事情（的發展）而有道的人就會共同走到同一條道上。

有德行的人就會共同聚合到品德高尚的地方。

迷失放縱的人就會共同聚集到失敗一方，陷入迷失。

同化成擁有品德的人，在其所走的道路中品德會不斷完善。

同化成迷失放縱的人，在其所走的道路中迷失會不斷加深。”

秦無敵今天也早早結束了的授課。

溫習好課業，秦深望了下窗外，幾天來都是維持着陰沉沉天空，這是盛夏即將轉涼的預兆嗎？

不過，預告裏是說明天會返晴了的。

這就是道之常變啊。

因為能量的變化，所以有了運動。還是由於不斷運動，而能量不斷尋求着平衡。總之這二者是相互作用着的。

所以這天地之間的事物都不是恆久不變的。就連我們周圍的溫度也是如此啊。

產生溫度的熱量也是能量的一種？

雙子星上的溫度不能長久恆定，是由於熱量總是在不斷在流失着。

雙子星上的溫度是從何而來呢，是烈陽散發出來的陽光帶來的。

陽光來了之後，又全部走了。因為雙子星的轉動，陽光不能恆聚於同一表面。

房間裏的溫度也是如此，閉合的空間裏，空氣中的溫度雖然在不斷下降，最終與外界相交融，但是不會急速降溫。

一旦打開了房門，讓空氣流動速度增加，那麼房間的溫度也會迅速產生變化。

溫度的迅猛升降變化，意味着能量的爆發。溫度的平和升降，意味着能量的傳遞。

人體的溫度是從何而來呢？人體的溫度是從時時刻刻都不停歇而一直跳動着的心臟中傳來的嗎？

人體的溫度不能恆，是因為人需要非平衡壓強來維持內部血液循環運動。

人的頭腦擁有思想，人能夠不斷行動，人的內腑與表體有了溫差。

植物中的樹木有心臟嗎?樹木的溫度是從何而來呢?

從植物種子來看，樹木也是有內核的。與動物相反，植物類都不需要遷徙行走，尋找食物。產生動能的強大心臟似乎從樹木身體中剔除了。

樹木肯定也是通過非平衡壓強來存活的，然後也與環境存在溫差，所以也有像動物血液一般的樹汁，還產生排放氣體。

雖然樹木動作較動物相比對是顯得十分緩慢，但還是能夠判定他們是存在思維的，能夠不斷繁衍的靈族一員。

水，泥土，石頭，礦物這些物資也有心臟嗎？他們有溫度嗎？他們會是靈族的一員嗎？

從微觀角度觀察，他們是有核心的。因此才有各自的奇特形態。而他們內部溫度與外界溫度也是存在差異的。

毫無疑問，他們也是能不斷繁衍及消亡的。所以我們才會認可他們的聯邦成員身份。

他們中的強大種族與我們聯繫成功，認可靈族身份之後，我們也是將他們的意見要求列入到了聯邦大會的討論議程中的。

而人為製造的機器則是更為直觀看到動力的來源，發動機不斷工作而產生動能，併發熱產生溫度。

而其基本原理就是通過非平衡壓強來達成的。

自古以來，製造行業的工匠們都認為機器是他們的心血結晶，是有靈的。雖然很難去證明，但卻是一直存在着的說法。

直到現在虛族的強勢崛起。虛族將所有的人為產生的靈，歸到他們虛族的範圍。

人為製造的機器都在聯邦有代言人了，這意味着今後加入到聯邦中的靈族將會不斷增加吧。

所以，宇宙不停運動，是因為什麼呢？存在一個非平衡壓強？

宇宙間也有溫度差的存在嗎？

祂也會產生思想嗎？

這個推測未免有些可怕。

秦深將這念頭強行壓下，輕輕關合上了草廬的推窗。

……

“後面兩句翻譯可多樣化，秦師給的已是意譯。道亦德之，道亦失之，基本字譯如下：所行道也是德之道，所行道也是失之道。”

“曉曉姐的譯文相對簡明而直接，但我覺得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夠點到位的感覺。”

“你倆看來也都能知曉這篇文章的意思了。”秦深來到了草堂中，“這段話說的是自然不能恆久不歇，人也是如此。

反覆的變化，是這個無常世界永恆主題。

人有德亦有失，最終會如何發展，看其是堅持良好品德，還是保持迷失放縱。

當然，這些都是在發生變化的。

一切都在路上。

一條大路該往那頭走，看人怎麼去選擇取捨了。

良好品德的人慢慢會因為德聚集到相同的道路上，而迷失放縱的人慢慢會因為失而聚集到相同的道路上。

從祖師的意思來看，德的道路終點自然是得道，成為古代聖人那般的存在。

失的道路終點自然是失道，成為敗者消亡於世間。”

瓊尼找來一根毛巾為剛跑過來核桃把身子搽拭乾爽，“這篇也是可歸屬於修心的德章么，看起來像是給君主的諫言。”

秦深透過帘子看着窗外更顯濃郁的陰暗天色，彎腰揀起兩塊乾柴添到小火堆中，“祖師的時代文未足，這些大道只能先普及給最上層的管理階級了。否則，又怎會遺失缺漏得如此厲害。”

陳曉曉撥弄查看了一眼幻世中的大數據統計結果，“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啊。我覺得那是時候同於李師之道者，少之有少，這才是道德論不能完整流傳下來的主要原因。

真正能夠達到李師之道德水準，這世上又能有多少。就連現在的雙子星上活着的算上，這比例也是不高的吧。

所以我覺得在上古時代，真正能踏入大道大德之門檻者少之再少，也是正常的。”

“不過，天地恆變，道之恆在，德亦恆存。道德論現而失，失再顯。

只要有心去悟，我們終是能學到的。這也是祖師不怕其失的緣故吧。”

秦深捧起瓊尼添滿的熱咖啡喝下了一大口。

“我們算是同於德者嗎？”陳曉曉又開始歪樓了。

瓊尼有些不解：“難不成，你想同於失者呀。”

“我是覺得自己還處於德失之間啊。”

“我們還需要不斷地學習嘛。”

“可是按這篇文章中的道來說，沒有長久的德，也沒有長久的失，這才是符合人的現實狀態。”

秦深也加入了進來：“在德失之間左右搖擺嗎？嗯，或者形容為來回徘徊的人更為恰當些。

所謂塞翁失馬，失而復得。照道理來推測，其實所謂失之道，未必就是滅亡。失之道能走到盡頭，或許就是德之道呢。

曉曉，是這個意思吧？”

陳曉曉點頭同意：“實之變亦是虛，虛之盡也為實。從我們虛族的角度來說，畢竟已經實現了從虛到實這種可能，不是嗎？”

瓊尼皺眉嘆道：“你的意思是，陳師與你也是因此才重生為人的吧。可你們這樣努力幫助我們，不也可以最終由實再轉虛嗎？”

陳曉曉笑了笑：“到底最終會不會由實轉虛，我們說了都不算，而是大家說了算才算，不是嗎？

人們現在對人工智能的依賴性，已經成為事實了。我們虛族針對整個雙子星的現狀，重新量身打造了更好的方案。

秦師也是看到了大勢所趨，才會同意我們間的合作。

這是互利互盈的最好結果。

如果真正想要狠下心來捨棄現在的一切科技，那就會真的要倒退回原始。這就或許不僅僅是一場浩劫，很可能就是完全走向毀滅。

哪怕大智慧，大毅力的人，對此也是難以抉擇的。”

秦深倒吸了一口涼氣：“厲害啊，厲害。難怪你們會如此行事。你們這行就是實實在在的陽謀。

哪怕被我們看破了你們的佈局，卻也難以阻擋他繼續發展下去。”

陳曉曉撇嘴道：“那倒未必，秦家之人可是狠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你們的秦家那位老祖宗，就把一切科技進步的苗頭都掐在了萌芽之中。

焚毀了一切書籍還不算，大量的工匠強行通過勞役而禁研，許多優秀有潛力的學者都直接被坑殺。”

秦深搖頭道：“老爹不會這樣去做的。否則也不會同意你們到我的領地里合作共存謀求發展了。”

瓊尼想了想：“選擇儒之道不更好嗎，所謂的中庸之道。”

陳曉曉對此並不認可：“老頭子說那有什麼中庸之道。愈是想以庸為中，其實愈是偏離其中。

一味堅持中庸，那就是平庸之庸。

我們認為有時候，破而後立反而才是正確的中庸之道。”

“破而後立，並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好手段。這方法所冒的風險太大了點。

中庸之道的理論上看起了還是可能的，只不過太難堅持就是了。

例如像我們炎之光動，雖然缺點是一旦失去源點的支撐，就會很快消散。但這種來回間正反弦動，也可算是相對中庸吧。”

雖覺得陳師總結得挺對，但秦深卻並不完全認同這一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