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協 商
莫驚鴻走了，留下孟越獨自一人坐在茶樓發獃。
心中波瀾起伏，但表情依然在發獃。
過了好久，孟越撥通了廖旭東的電話。
“阿東。”
“孟哥？啥事兒？”
“女帝的事你知道嗎？”
“什麼事？”廖旭東聲音里儘是茫然。
“她爸需要錢，她想做主演，讓我投資，拍一部戲，然後她只拿片酬。”
孟越的聲音不大，卻如重鎚，敲在廖旭東耳邊。
沉默了好久。
廖旭東說：“那就拍，讓她主演，我來出錢，孟哥你多幫我協調些資源。”
“不用我投錢？”
“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廖旭東說。
“好，我發定位給你。”
夕陽下，帝都堵成狗。
廖旭東足足花了兩小時，才來到了孟越所發的定位地址，是一處裝扮的有些古樸的茶樓，茶樓正好在一座橋邊。
剛進門，就有穿着旗袍的服務小姐上前來：“請問先生幾號包間？”
廖旭東一愣：“孟越孟先生在哪？”
服務小姐臉上眉頭一皺：“你找我們老闆？”
廖旭東點點頭。
“那麻煩先生等等。”服務小姐說完進了門。
一會兒，來了另外一個穿緊身旗袍的妹子，身段玲瓏突兀，一臉笑容的上前：“廖先生，您請跟我來。”
七彎八繞的跨了一座院子才來到後排房間，在最裏間廖旭東見到了孟越。
“坐下說，小路，把這裏收拾一下，重新上壺茶，記得，旁邊不要帶客。”
兩人都沒說話，等旗袍妹子把一切收拾妥當關上門出去后，廖旭東拿出一根煙，點燃后猛吸一口：“孟哥，我知道她想做主演，被我拒絕了，不過我確實打算來找你商量，我拒絕不代表你不可以。”
坐在這裏差不多五個多小時，孟越加起來喝的茶其實不超過十口，他一直在思考，有時候想着想着就忘了喝茶，一直等到茶冷。
端起茶杯，孟越看着廖旭東：“你知道她爸的事嗎？”
廖旭東搖頭：“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做主演，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有她的原因，所以我拒絕她，但是我希望你幫她。”
“為什麼你自己不幫她？”孟越有些奇怪。
廖旭東呵呵一笑，自嘲的口吻說：“她是女帝，不管她現在是什麼，她終究會是女帝，我呢？我算什麼？我已經竭力剋制自己對她的感情，我知道，我根本不配跟她有任何交際。”
孟越沉默。
好一會兒，孟越說：“你還是看不開？”
廖旭東深吸一口氣：“孟哥，我早就看開了，也想開了，女帝是什麼人物，你對修仙界了解的比我多，應該比我更懂，她這樣的人物，如果一旦路走偏了，人族、藍星都會有巨大的危險，我如果不知道她是女帝也就算了，知道了，身為一個靈根都沒有的凡人，如果導致她牽扯感情，牽扯精力，我就算不是罪人，也是罪人，我想得很明白，我不希望人族毀在我手裏。”
孟越皺着眉頭。
廖旭東忽然補了一句：“從她那一刀開始！”
一陣沉寂，廖旭東連喝了三杯茶，自己倒，自己喝。
孟越將盯着茶杯的目光挪向廖旭東：“她已經被你影響了，你覺得你這樣做能有用？”
廖旭東哂笑：“有沒有用都得這麼做，她如果開始修鍊，總有一天，會離開我的，或者說百年之內，我必離她而去，何必讓她心裏多這份牽絆？”
“所以這部電影，你不打算參與？不想讓她知道？”
“恩，孟哥，一切靠你了，如果不是我，可能她早就踏入修仙路，多少次睡在床上我都在捫心自問，我到底想要什麼？我愛她嗎？我到底要幹什麼？
好多次我都在腦海里回答自己，我不想要什麼，我沒有靈根，不是修仙者，不可能像魏哥那樣，活幾百歲，那我為什麼非要去左右她？非要去影響她的情感？她身上，太多太多牽扯，牽一髮動全身，我有什麼資格去牽扯她？”
廖旭東說的很平淡，平淡到此刻的他，彷彿是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等廖旭東不說話后，孟越才看着廖旭東，有一種要把他看穿的感覺：“我突然有點敬佩你，先不說人族和藍星，這個太大，小阿東，你可以沒有私慾，沒有雜念，一心為她去想，怪不得，她對你的感情會那麼深。”
“孟哥，這個局，你來組，我會盡全力去幫你，讓她盡量把戲演好，我也希望，她能早日修仙，成為仙帝，這樣人族和藍星才有希望被守護。”
孟越輕笑着點頭：“元首想見你。正好，你來之前我跟他說了現在的情況，他說他親自過來。”
廖旭東沒有太多驚詫和訝異：“把魏哥和阿靜也叫來。”
孟越接話：“恩，我已經跟他們發消息了，對，還有老胡我也叫來了，他也可以幫忙。”
“好，這個劇，等大家都到了我們可以一起商量，我心裏其實有一個劇本。”
“好，我讓阿靜找人做過一次劇本，等阿靜來了問問他請客。”
“阿東，你真沒想過，你跟她，有感情？或者說直白一點，有愛情？”
廖旭東看着孟越，呵呵笑道：“孟哥，我是什麼人？你美麗公司對我做了半個月盡職調查，你應該了解一些，我不過就是個普通家庭的普通人，沒有靈根，以後也不會踏上修仙路，如果以後我出了什麼事，我相信孟哥你也不會袖手旁觀，元首也不會，魏哥呢，也應該不會，這對我來說，就夠了。至於女帝，就算我能再活八十年，八十年後？她還是她，就跟魏哥一樣，看起來二三十歲，我呢？七老八十，入土的模樣，我跟在她身邊做什麼？當爺爺？讓她攙扶着我過馬路？”
廖旭東說著，忽然從懷裏摸出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面是莫驚鴻笑着的模樣。
“她會永遠是這樣，我更希望我留給她的記憶，是現在這個樣子。”
孟越嗯了一聲：“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世俗之中，最怕門不當戶不對的感情，輕輕一捏，就爆掉。哎，哪怕你有一行靈根，也可以與命運掙扎。”
廖旭東搖頭：“天意如此。”
兩人說話間，人陸陸續續全到了，元首最後一個到。
元首到的時候，廖旭東第一時間趕了上去，半躬身要跟元首行禮。
元首一把抓住廖旭東的肩膀，微笑着拍了拍廖旭東的頭：“東哥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今日有幸得見，可真是三生有幸。”
廖旭東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撓頭：“元首大人也知道我去胡哥劇組吹牛吹上天的事了？”
元首哈哈大笑：“聽說了，東哥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哈哈。”
魏寧沖忽然補了一句：“不算吹噓，女帝之老闆，身份地位，尊貴非常，當時若透露實情，那些孩子怕是會當場跪地拜服。”
“行了行了，魏哥，你就別埋汰我了。”廖旭東臉都紅了。
魏寧沖一臉認真：“魏某所言，句句屬實。”
孟越和諸葛靜帶着笑容，只有胡自立因為入局較晚，也是第一次見廖旭東，所以還不太明白其中糾葛，也沒搭話。
等大家都不多話，孟越才說：“阿東你把整件事說說清楚，然後大家再來判斷該怎麼辦。”
廖旭東恩了一聲，開始描述整個情況。
這回胡自立算是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而且元首也把很多事串了起來，包括孟越、諸葛靜、魏寧沖，大家這才算是聽了完完整整關於女帝的故事。
當然，廖旭東也不會說自己是重生者，這東西，說了只會惹麻煩。
一切過程描述完后，眾人全都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元首帶着一絲凝重最先開口：“這麼說來，女帝只是為了賺片酬買特效藥去救她爸爸？”
孟越接口：“恩，看來是我們想太多。”
胡自立眼睛瞪得老圓，盯着孟越恨恨說道：“好你個老孟，幸虧我還沒來得及去阻止女帝，這要是我自己去，誰不知道這裏面有鬼？到時候女帝記恨上我，老孟，我就算扒了你的皮也挽救不了我在女帝心目中惡人的形象。”
孟越微笑：“你這不是還沒去嘛。”
“沒去你大爺！”胡自立想想就后怕，這萬一真要給女帝留下惡劣印象，女帝一旦開啟修鍊之路，幾年成帝，會不會把自己切碎了都難說。
孟越沒再理胡自立，而是望着元首問：“元首大人，這女帝要演主角的事？如何處理？”
元首沉吟片刻，對廖旭東道：“阿東，你跟女帝最熟，你覺得該怎麼辦？”
廖旭東搖了搖頭：“還是元首大人你做主，這事我反正不能參與，我已經拒絕她了。”
元首也搖頭：“阿東，我給你個建議，你可以嘗試依然和女帝保持關係，你年輕，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我代表我個人表達一下我的觀點，我並不認為你和她一起，就會對她造成負面效果，讀帝國發展史你就會明白，歷史出現的那些人，和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必然，並非偶然，你如今以身在局中，你若後退，萬一引起女帝成為反方向的神，你不覺得，你這罪過更大？”
孟越也點頭：“元首大人說得不錯，阿東，你最好再考慮清楚。”
廖旭東眯眼皺眉，沉思好久后突然朗聲道：“先拍這部戲吧，至於以後，以後再說。”
眾人互看幾眼后，元首點頭：“大夏帝國各個部門我會傳達八個字：舉國之力，盡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