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卷經，武與道
“關於修鍊之事，繁多如星，一時半會是講不清楚的。”
洛姜披回道袍，看向塗老，道：“其實這裏是個好地方。現在是盛世，盛世重典藏，這是元妃家中人，有元妃庇護，又好讀書，我想是有庫藏的，那關於修行的典籍比我說要有條理不少。”
“洛道人所講無差。”塗老點點頭，“其實，這一次請二位先生來，也是為了能整理整理書籍，分一下經史子集。等以後這些孩子成年，也好方便閱讀。”
山谷南面有一石洞，大且寬廣，五六百部方圓，內里分了幾個隔室，是狐狸們住的地方，將卧室、書房什麼的都分出來了，與人類府邸卻無什麼不同。
璧上有孔，點以只只油燈照明，有清香，卻無煙。
洪易二人進了那藏書的書房，只見數十個大書架堆滿，牆角還有許多的書，都已經發黃，甚至有些殘缺。
粗略估算，有十萬冊之多！
“大藏經、嚴華經、往生經……”洛姜走到一個書架前，拿起一本，念個名字就放下，“這幾本都有大禪寺的印章，你是從大禪寺帶出來的這些書？”
“當年大禪寺被剿，破滅之時，我們從寺廟裏帶出來的。”塗老感嘆道，“那麼大個寺廟，最後付諸一炬，財寶都被搜刮一空，成敗興亡如夢幻。也就是那些官兵不在意這些典籍，要不，這些我們都帶不出來。”
“這些便是大寶！”
洛姜冷笑兩聲：“不過也難怪，人生在世，柴油米鹽醬醋茶，都離不開一個財字。相比於這些，實實在在的金錢、金佛比什麼都貴重，反而把這些寶貝給漏了。”
“洪易，大禪寺是當年的武學聖地，也是修行聖地。當今世上，大禪寺過去、現在、未來三經，便是最高明的修行之法，三經當中，包容了武術與仙術，據說分別是能修成粉碎真空與陽神境界的大法！”
洪易是知道大禪寺的，那是曾今的佛門聖地，更是修行聖地，卻是不明白那過去、現在、未來三經是什麼。
過去莊嚴劫千佛名經？現在賢劫千佛名經？未來星宿劫千佛名經？
這是講三世佛的經文，不過洪易實在理解不了其中的內涵，有什麼修行的道理。
洛姜暫時是不想講了，他正在汲取知識填充自我。
大禪寺是修行聖地，是武道修行的大聖地，這些里其中關於武道修行的卷書實在太多了，雖然都還算淺顯，但其中有着《陽神》武術道路的脈絡，是另一條關於挖掘肉身的道。
羅漢拳註解。
韋陀掌解惑。
伏魔功殘本。
金剛掌圖解……
一本本關於武道的書拾起，被洛姜讀過，其中內容進了腦中，近乎囫圇吞棗，看完一本就轉手交給洪易，接着便是下一本。
可憐的洪易，無奈之下將自家舅舅看過的歸納一處，按類別分好，幫塗老將這一屋子書都分好類，並不時聽洛姜叫喊。
什麼“原來如此”、“還能這樣”、“當真玄妙”之類的感嘆。
洛姜在肉身秘境的修行已經算是圓滿，但是與這專修肉身的體系一碰撞對比，便察覺出自己肉身的種種缺憾，對於無塵無垢之體修行的推演也越發完善。
當最後兩本書拿起時，洛姜已經積攢了足夠的經驗智慧。
這兩本書，一本叫《武經》，一本叫《道經》。
當初大乾搜羅天下武學、道術，又徵召諸多兩條道路的好手，進行梳理與編篡，最終匯總一爐，便是這兩本書。
雖然止步於武聖、鬼仙，各大教統的精華武學道術也沒有收錄，但絕對能稱得上是智慧結晶。
這兩本大部頭，各個明面上的境界解析詳盡，還有不少法門書寫其中，也是能照着修行的。別的不多說，能讀懂、讀透這兩部的人，那都不會是小人物。
“武學最終，乃堅固肉身，超脫生死，絕非殺戮逞強。世間如苦海，肉身如渡海之筏。若肉身堅強，則能載人直達苦海彼岸。”
這是武經開篇的話。
“世間如苦海，人之肉身如渡海之筏，然苦海無邊，筏終腐朽，唯有神魂堅固，則可捨棄舟筏，以自身之力，游至苦海彼岸。”
這是道經開篇的話。
若世間為苦海，如何渡海，抵達彼岸？
這便是整個《陽神》世界的修行體系核心理念，根本，在於渡海登彼岸，武術與仙術，是基於這個核心衍生出來的兩種不同選擇，不同的方式。
誰更高明一層？
難以辨明，只知道最為接近彼岸的洪易，是走陽神仙道為主，道經的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洛姜將兩本經在面前攤開，心分三用，讀武讀道，揣摩精義，精神識海在這不斷揣摩中似乎有大光明綻放，那是智慧的光。
《永生》世界，肉身秘境，十重境界。
養生、練力、招式、剛柔、神力、氣息、內壯、神勇、通靈、神變。
這十重境界的變化，其中的精髓精義都在心間流淌，化作一片華美文章，與《陽神》世界的武道作對比。
這一次，是體系的碰撞。
種種靈光，智慧火花，在腦海中閃爍，那是洛姜的理解，其實已經不只兩個體系了。在第二個體系出現，與第一個體系碰撞，互相衝突、互相融洽的情況下，洛姜本身的奇思妙想也在填充，並且推演可能性。
“只修性不修命，萬劫陰靈難入聖。”
“只修命不修性，壽同天地一愚夫。”
洪易見洛姜久不翻經卷，忽然間眼中大放光明，口中念了兩句半白不白的箴言，不知何故。
‘今日讀了兩卷經，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洛姜心裏暗暗思躇，卻是將進入這方世界前的那些想法都丟掉了。
他原本以為，這方世界的體系，要麼修性不修命，要麼修命不修性，是獨的。但事實上，他這想法是大錯特錯！
陽神道，雖然是以自身之力渡達彼岸，但陽神不是生而擁有的力量。在抵達可棄渡海之筏之前，必須要小心護持這肉身寶筏，鬼仙之前，身死便是道消。
人仙道，是肉身堅強，載人到彼岸，從描述上，是最性命兼顧的道路，是身與神同去彼岸的。人仙道初期，靈肉是分離的，被逮到機會，降低陽氣，便可能被攻擊靈魂而死，可中期開始，靈肉合一，便有了對付陰魂的手段，反而不怎麼懼怕被攻擊靈魂了。
這兩條道，那都是性命雙修的道路，只是側重的問題，是重性還是重命。
“洪易，這兩本經卷你先看着，我先去修行一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