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可斷血可流,教官面前不低頭
“不就是疊個被子嗎,有什麼難的。”眾人紛紛表示小菜一碟,幾個大老爺們,說干就干,早點疊完早點去吃飯。
“疊到滿意為止!”南寂汐聽出了話里的意思,就是表現的不滿意就只能一直待在這,我的天吶,不會這麼“狠毒”吧!南寂汐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壓實、摺疊、壓條印、再摺疊、修邊、再修邊、折過去。搞定,南寂汐看着眼前這一坨初顯形態的被子,並不是很滿意。“他應該會很苛刻的。”寂汐暗暗想到。“那就再修!”
弄了半天,怎麼看着還是鼓鼓的,最上面一點都不平,和之前教官演示的“豆腐塊”形態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身後幾個男生也紛紛表示完成,激動的抱着“一大團疙瘩”走到教官面前,做好了回去吃飯的準備。
“重新弄!”袁教官就抬頭瞅了一眼,扔下一句話,便繼續低頭看他的手機。
“這哪裏有問題了?”幾個人有些懵逼。
“你半天就整理了這一坨破爛,營里軍犬踩幾腳都比你整得好,還好意思拿過來丟人現眼。”袁教官冷哼一聲,一點都不客氣。
幾個小夥子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個個漲紅了臉。再看看手裏的“作業”,着實有些難為情,個個像霜打的茄子,蔫兒吧唧的回去重疊了。
寂汐再回頭瞅瞅自己疊的被子,雖然比剛剛那幾個強點,但委實也上不了檯面。罷了,重新疊吧。寂汐把被子重新展開,也不怕地上的灰給弄髒了,只要能疊好回去吃飯,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這次寂汐學乖了,展開被子后並沒有立刻開始摺疊,而是一個勁的在那壓,只要把被子壓實,壓平,疊起來才會有那種立體感。不知壓了多久,反正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的被子疊合格了,寂汐倒也不急,繼續按壓着被子,完全沉入其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不遠處,一道餘光,始終打量着寂汐一舉一動的身影。
可算壓平了,這下可以開始疊了。先將被子寬的三分之一沿着長的平行線摺疊,而後繼續把它壓實理平。不要讓摺疊處凹凸,然後再取被子一端。可以用手卡一下長度,然後雙手壓出條印。接下來着條印用手捏起來。把印子弄的更明顯,最後把被子摺疊過去。寂汐小心翼翼的把它疊過去,生怕給它弄散了。最後是修邊,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另外三指壓在被子上面,把直角邊線修出來。然後摺疊被子另一端。用同樣的方法把內測邊修一下,然後把上邊線修成直角。直角修好后收在被子中間壓出條形,用剛才同樣的手法,中間的注意條形要深一些。最後雙手一上一下把被子快速疊過去。
對比剛剛,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再看看人群中,一群大老爺們在笨手笨腳疊被子,相較之下,寂汐的被子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但寂汐覺得,自己面前疊的還是達不到教官的要求的。
抬頭偷偷看向教官,這傢伙居然正盯着自己這邊,兩道目光在一瞬間交匯,寂汐有些心虛,連忙低下頭。“不行,他沒那麼容易放我過的,再修整修整。”於是寂汐再次忙碌起來,直到腰酸的不行。
又有幾個男生抱着被子上去了,不同於上次的隨意,大家這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被子走上前去。
“袁教官,這次怎麼樣。”那個愛穿拖鞋軍訓的高個子,一臉陪笑道。
“疊得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就往我跟前湊。”小夥子像泄了氣的皮球,低着頭轉身回去了,而後面那幾位經過對比拖鞋男的被子,也都識趣的回去了。
袁教官對大家此時的態度轉變還算滿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番轉體運動后,再看向南寂汐時,滿臉和煦,看得寂汐頭皮發麻。那表情,就像在召喚南寂汐,把她的作業帶過去讓他瞅瞅,絕對是“一通教訓”。寂汐很有自知之明的,絲毫不上當,休息片刻,繼續整理起來。
看着從容不迫,絲毫不着急的南寂汐,袁教官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操場上越來越多的隊伍解散了,可寂汐這邊,袁教官沒有絲毫休息的意思。這是鐵了心的要陪大家耗下去了。
寂汐肚子早就餓的直叫喚,看着眼前的被子,總還是和“豆腐塊”有些差距,可是自己的被子不像軍隊裏的又平又沒啥褶皺,怎麼可能疊出“豆腐塊”。無論怎麼修整,被子上的褶皺都抹不平。
就在南寂汐感到絕望之際,袁教官終於起身了。他從一眾人面前慢慢走過,低頭審視着大家忙了一下午的“作業”,直到停在南寂汐的被子面前,一聲冷笑:“不過如此嘛,也沒見你和他們疊的有什麼不同。”
就像一盆涼水,迎着頭一股腦的潑下,順帶連着盆也砸中了腦門。這就是當時南寂汐的感受,如果自己的眼睛能射出激光,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射穿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
寂汐一把把疊好的被子打散,強忍着眼淚蹲下來重新捋平、壓實、摺疊。接下來的時間裏,寂汐都在機械的重複着以上內容,疊好了,不滿意就重新來,重新修,一直到天漸漸黑下來,教學樓前的燈光不足以照明還在疊被子的大家。
“我看再給你們這群人一個月,你們也疊不好,連床被子都疊不好,還好意思自稱名牌大學的大學生,我都替你們害臊,解散吧,我也懶得在這裏陪你們浪費時間。”
這簡直是打眾人的臉啊,大家都憋紅了臉,一個個手握拳頭,要上前找教官理論,但是袁教官像沒看見他們似的,連個正眼也不帶瞧大家,直接轉身離開了。氣得大家只能往地上的被子狠狠踹上幾腳。
寂汐什麼話也沒說,起身抱着着被子回來了。再回到寢室時,懷裏多了一個從宿管阿姨那借的熨斗。
在室友充滿驚愕和同情的目光中,南寂汐對着手機里的視頻,練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疊被子,滿腦子都被那句“三分疊,七分修”佔據了。
第二天天剛亮,便抱着疊好的被子去了教學樓門口,當室友們起床是,見到的是寂汐光溜溜的床鋪。
等了很久,大家才抱着各自的被子陸陸續續到齊。看着寂汐面前整整齊齊的“豆腐塊”,大家目瞪口呆。而身後的袁教官眼裏的震驚一閃而過,很快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輕輕挑了挑眉道:“光會耍些小聰明是沒有用的。”
寂汐秒懂,知道袁教官說的不僅僅是當初自己“模仿秀”的事,更是覺得自己可能回去找人幫了忙,或者用了疊被子神器之類的,總之懷疑自己不是憑能力疊好的被子。
當下二話不說,當著眾人的面,將“豆腐塊”展開,流暢的疊了起來,一鼓作氣,很快,恢復了原樣“豆腐塊”。人群里一片叫好聲。
“你們很驕傲嗎,剛剛學會整理自己的被子,你們很自豪嗎,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這麼多自信。全體都有,目標操場,這次跑步沒有距離限制,跑到跑不動為止!”
許是早已積攢了努力,眾人沒有遲疑,紛紛毫不猶豫的轉身奔向操場。
這天上午,操場上所有訓練的隊伍都時刻注視着這群跑步的人,他們不知跑了多久,只是從大家集合開始就已經看到他們了,直到一個個滿頭大汗,滿臉通紅,胸腔劇烈起伏着,搖搖欲墜的樣子,始終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他們機械的邁動重似千斤的步伐,眼神充滿殺氣,教官們瞅着跑步的人群里幾個熟悉的身影,還是當初那幾個散漫無禮的“刺頭”嗎,從他們的眼裏看到了殺氣。而人群中的一抹倩影,那腳步邁的更是決絕、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