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關於最終BOSS亮出了名字這事
安德里亞:“看,她很喜歡,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就把兩個耳朵插蘇蘇腦袋上了。
馬沙:“你這個義體安裝起來這麼兒戲的嗎?”
“當然,它可以把接收到的聲音傳遞到骨頭上,所謂骨傳導懂嗎?”
馬沙“哦”了一聲:“所以她只是鼓膜破了,內耳沒有受損?”
安德里亞驚訝的看着馬沙:“你還知道內耳?”
馬沙:“我得過中耳炎。”
這是實話,他得中耳炎后產生了好奇心,想弄清楚自己耳朵出了什麼事,就用一天時間上網翻了不少資料。
安德里亞微微皺眉:“就算你得過中耳炎,你也沒地方學習這些知識啊,畢竟最近的主日學校在200公裡外,你家也不像是會常備這種書的樣子。”
——抱歉啊,我來自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這種知識動動手指就能搜到。
但是顯然不能把這些告訴安德里亞,馬沙正考慮該怎麼編呢,注意力就被妹妹吸引過去了。
蘇蘇高舉兩手,來回撥弄頭頂的耳朵。
“你在幹嘛?”馬沙疑惑的問。
“噗嚕噗嚕噗嚕噗嚕!”蘇蘇大聲喊。
馬沙用了一秒才意識到她在模仿自己播弄耳朵聽到的聲音。
安德里亞放下對馬沙居然掌握了不應該掌握的知識的疑惑,抓住蘇蘇的雙手,然後在她面前蹲下。
“不能這樣撥弄,會把耳朵剝掉的。”
蘇蘇露出困惑的表情,看看和自己視線齊平的安德里亞,又低頭看看安德里亞的胸。
“熊熊在說話?”蘇蘇疑惑的說。
“不不不,我在說話,我在說啊!”安德里亞趕忙糾正道。
馬沙:“那啥,會不會是因為你把義體裝在她頭頂,但是她的大腦習慣了耳朵在腦袋兩邊,所以搞錯了聲音來的位置?”
安德里亞說話的時候蹲在小姑娘跟前,低於小姑娘頭頂的假耳朵,所以假耳朵判斷聲音是從下方傳來。
但是大腦卻依然按照耳朵在兩側來定位聲音,於是就誤以為胸肌在說話了。
蘇蘇扭頭看着馬沙,指着安德里亞的胸肌:“哥,她的胸會說話!”
安德里亞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啵”的一下把蘇蘇的貓耳朵拔下來,然後插在兩側的耳蝸里。
“現在你知道我是在用哪裏說話了吧?是在用嘴啊!用嘴!”安德里亞沒好氣的說。
蘇蘇:“你的胸怎麼了?”
馬沙:“這個姐姐是腹語大師,但是表演這個很辛苦的,演一下就要休息。”
“哦!”蘇蘇恍然大悟。
安德里亞用“你給我記着”的表情瞪着馬沙。
這時候白瑞德咳嗽了一聲:“額,雖然你們在進行親切友好的互動,但我還是要打斷一下,我認為我們應該趕快把屍體埋一下,然後離開這裏。匪幫沒找到我們,很可能會返回的。”
馬沙:“那個匪幫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是整個格萊昂大陸最可怕的悍匪,無數賞金獵人的夢魘。”白瑞德回答道。
馬沙又回想起那科學怪馬拉着的蒸汽戰車。
“所以他們叫啥?”馬沙追問道。
“少年,你不會想要復仇吧?我的建議是,帶上你妹妹,有多遠躲多遠。要麼回震旦去,要麼躲到格萊昂東海岸的大城市,呆在聯邦海軍鐵甲艦的射程內。”
白瑞德語氣誠懇。
不等馬沙回答,妹妹蘇蘇就喊起來:“復仇!”
眾人一起看着小不點。
小不點堅定的喊:“復仇!復仇好!”
馬沙小心翼翼的問:“你想復仇?”
小不點看着馬沙:“復仇是啥?”
不是,你都不知道復仇是啥,怎麼知道它好?
安德里亞:“復仇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我和白瑞德暫且不論,你們其實只是被卷進來的無關人士……”
蘇蘇:“復仇,好!”
馬沙在妹妹面前蹲下來,兩手按住她的肩膀,藉著提燈昏黃的光盯着她的臉蛋。
黑色和金色的異色瞳反射着燈芯的光,熠熠生輝。
馬沙斟酌了一下提問的方式,才開口道:“為什麼復仇好?”
“我不知道,但總覺得不復仇不行。”蘇蘇輕聲說,話音落下的瞬間,淚水從她右眼湧出。
她抬起手,抹了下眼淚,然後困惑的看着淚水打濕的手指。
顯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落淚。
看着蘇蘇的狀態,馬沙內心被觸動了。
他也有想過要找機會為這些同胞復仇,可這份想法並不是特別的強烈,畢竟他事實上完全不認識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
所謂的血緣,對馬沙這個冒名頂替者根本沒意義,他只是基於樸素的同胞之情,想到有機會就給他們復仇。
這是有前提的。
但是現在面對小姑娘努力想要搞明白自己為什麼落淚的樣子,馬沙抬頭看着白瑞德:“你們兩位,和這個匪幫有帳要算吧?”
安德里亞:“對。你應該見過加斯多寧號吧,加斯多寧是我的封地的名字,那台機器是我爺爺造的。”
馬沙:“等一下!格萊昂是個聯邦國家吧?”
他記得剛剛聽到白瑞德說過,東海岸的大城市有聯邦鐵甲艦。
“對,但是在獨立戰爭前,母國英格利斯按照傳統分封了貴族。”白瑞德解釋道,“獨立之後,本來貴族們是打算仿照神羅那樣建立一個由選帝侯組成的帝國,但是新大陸除了貴族,還有很多以其他途徑發家的人,新大陸到處是機會。”
安德里亞接口道:“所以最後就變成了聯邦制的共和國家,世襲土地被轉換成了永久產權,公爵搖身一變成了大莊園主。”
馬沙:“然後依然世襲?”
“不,是按照繼承法一代代傳下去,要交遺產稅的。”安德里亞搖搖頭。
“這不重要。我爺爺是發明家,發明了很多東西,建立起了以工廠為核心的商業帝國。加斯多寧號就是他最高傑作。
“但是這些被一個叫德金·巴拉斯的傢伙竊取了,他一併竊取的還有工廠的股權證明文件,轉手就把工廠賣給了競爭對手。
“我爺爺直接被氣死了,德金則帶着加斯多寧號,以及用出賣工廠的錢買來的軍火,流竄到了西部,成了最窮凶極的土匪。”
馬沙舉起手,打斷安德里亞的話:“在西部這樣的荒原上,他要怎麼維護那些機械呢?”
“他一直在綁票發明家和技工,在西部的某個地方建立了據點。據說他們還找到了煤礦和鐵礦,甚至還有瀝青泉。”白瑞德搶白道,“西部充滿奇迹,發現什麼都不奇怪。有傳聞德金在西部荒原深處,建立了自己統治的國度。”
馬沙:“所以你們也是要復仇。”
小姑娘聽到復仇兩個字,就發出彷彿貓咪威脅敵人時的聲音。
“不,我只是要拿回爺爺的發明。”安德里亞說,“當然順便能幹掉他就更好了。”
馬沙:“那麼我們的目標一致。我學過用槍,還一打四幹掉了四個匪徒,至少可以幫你們收拾一下雜魚。如果白瑞德肯訓練我槍法……”
白瑞德不知道為什麼尷尬的笑了。
不等馬沙搞清楚這個尷尬的笑容什麼意思,安德里亞就開口道:“不,你的全家已經因為和我們扯上關係而命喪黃泉了,我不能再把無辜的人卷進來。這裏有張支票,可以在東海岸最大的城市新約克的諾曼兄弟銀行兌換一萬金鎊,隨便投資點什麼,然後和妹妹安度餘生吧。”
馬沙因為看過《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知道這個年代一年一兩百英鎊就能過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一萬金鎊,應該足夠馬沙和妹妹過上很多年逍遙的生活。
但是小姑娘撥浪鼓一樣的搖頭:“不不不!復仇!”
安德里亞似乎打算勸一下小姑娘,但是剛開口就被小姑娘打斷了。
蘇蘇用力跺腳,一邊跺一邊喊:“復仇!復仇!”
這時候白瑞德說:“大小姐,你覺得一個震旦人拿着一萬金鎊的支票進入銀行大廳會發生什麼?”
安德里亞愣了一下。
蘇蘇還在嚷:“復仇!復仇!好!”
安德里亞長嘆一口氣,嘆氣的時候她胸脯高高鼓起。
“好吧,復仇。”她手按住蘇蘇的腦袋,讓她停止撥浪鼓一樣的甩頭,“別甩啦,小心把耳朵甩飛出去!我同意你們一起來。”
蘇蘇眨巴眨巴眼,仰望着安德里亞:“真的?”
“真的。”
“拉勾勾?”
安德里亞茫然的看了眼馬沙。
馬沙解釋道:“這是一種訂立契約的儀式,來自震旦古老的傳統。”
白瑞德:“契約、儀式,震旦的古老傳統,這些詞真的是一天主日學校都沒去過的震旦人能說出來的嗎?鎮上的書記官都未必能把這些詞全拼對呢。”
馬沙說的是英吉利斯語,這種語言和馬沙熟悉的英語很不一樣,馬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講得這麼好。
難道這也是外掛?
記得馬沙以前看過一個網絡小說,小說的主角只有一個外掛,就是精通這個世界所有的語言,然後他就靠着這個外掛在識字率不高的時代裝大學問家到處唬人。
安德里亞經過白瑞德提醒,也注意到這個問題,她扭頭看着馬沙:“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馬沙:“我家其實是震旦貴族,但是觸犯了帝國律令不得不出逃。”
安德里亞皺眉:“我可不記得馬戴肯展現過他的貴族素養。”
馬沙言之鑿鑿的說:“他裝的。”
安德里亞沒有被說服:“他也不懂功夫啊。”
等一下,震旦貴族都會功夫嗎?
馬沙壓下吐槽的慾望,靠着一股急智立刻解釋道:“功夫都是武舉才會的,我家一直走文舉路線,是文官。”
他也不知道這個解釋能不能行得通。
只能期望這些人對神秘的東方帝國缺乏了解了。
沒想到安德里亞挑了挑眉毛,嘟囔道:“我還是覺得你們靠考試選貴族有點怪。”
“不是選貴族,是選官僚。”馬沙大膽的糾正了一句,以便讓自己的話更有可信度。
安德里亞:“看震旦帝國最近的狀態,我覺得這未必是個好主意。不說這個了,歡迎加入我們這個為了給德金·巴拉斯找麻煩的小小隊伍。”
說著她再一次向馬沙伸出手。
馬沙立刻握住她的手。
小姑娘:“拉鉤呢?”
馬沙鬆開少女的手,轉向小姑娘,伸出小拇指:“我答應你,復仇。”
小姑娘笑逐顏開,立刻勾住馬沙的小拇指,用力晃蕩起來,一邊晃一邊念念有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馬沙跟着小姑娘一起把詞念了一遍,這才鬆開小拇指。
小姑娘馬上轉向安德里亞,把小拇指前一懟:“嗯!”
安德里亞:“我也要嗎?”
“要!”小姑娘用非常大的聲音回應。
白瑞德:“體驗下異國文化也不錯嘛。”
安德里亞嘆了口氣,有樣學樣的用小拇指勾住小姑娘的手。
“拉勾!上吊!一百年!”突然,蘇蘇停下來,死死的盯着被從安德里亞的喇叭袖裏甩出來的機械蜘蛛。
安德里亞:“啊,你不要怕,這個是……”
蘇蘇:“豬豬!”
馬沙:“是蜘蛛,zhi!”
“豬豬!”
小姑娘扔開安德里亞的手,抓起機器蜘蛛。
有那麼一瞬間,馬沙真怕她直接往嘴裏扔。
會吃蜘蛛的蘿莉什麼的,印象中只有康納卡姆依一個。
蘇蘇對馬沙舉起蜘蛛:“豬豬!”
白瑞德笑道:“小孩子果然就應該這樣,沉重的事情就讓我們大人們去煩惱吧。”
安德里亞沒好氣的說:“你打算在馬上待到什麼時候,下來幫忙挖墳啦!”
“我認為警戒周圍也是很重要的。”
“這個我發射機器鷹去做就好了,下來幹活。我沒有帶土木工程用的重型機械。”
“好吧好吧,”白瑞德終於翻身下馬,然後問馬沙,“還有多餘的鏟子嗎?”
蘇蘇對白瑞德一伸抓着機械蜘蛛的手:“豬豬!”
“哦,豬豬呢,”白瑞德蹲下來,不知道從那裏摸出一個糖果,“為了獎勵你直接用手抓蜘蛛的勇氣,獎你一顆糖。”
蘇蘇扭頭看馬沙。
“給你就拿着吧,記得說謝謝叔叔。”馬沙說。
“謝謝叔叔!”蘇蘇美滋滋的拿走了糖,另一隻手還抓着機器蜘蛛。
安德里亞趁這個當兒,把摺疊鏟子扔到白瑞德腳邊。
“好吧好吧,幹活。”白瑞德拿起鏟子,走向馬沙挖了一半的墓穴,一邊挖土一邊哼起了歌。
“野牛群離草原無蹤無影,它知道有人類要來臨……”
不同的世界,卻產生了同樣的民謠,馬沙在心裏嘖嘖稱奇。
白瑞德唱得非常好,有專業水準了。
在悠揚的歌聲中,馬沙在這個時空的家人一個接一個的入土為安。
說來奇怪,他本來完全不認識他們,但這時候也感覺到了一絲寂寥。
可能是自己佔用的這個身體,在表達對血親的思念吧。
埋完家人,白瑞德和馬沙又把四個匪徒給埋到了糞坑旁邊。
全埋完之後,馬沙找了幾塊大石頭,給家人們做墓碑。
本來馬沙還以為白瑞德會拿出酒壺什麼的淋在石頭上,然後他想起來西方沒有這個習俗。
白瑞德騎上馬,低頭看着馬沙:“你會騎馬嗎?”
馬沙猜自己大概會騎——槍械的使用都教過了,沒理由不教騎馬。
所以他點了點頭。
白瑞德:“那行,我們只有兩匹馬,小姐到我前面來,你和你妹妹騎一匹……”
“不,”安德里亞打斷了白瑞德的話,“小不點很輕,不會增加太多負擔。馬沙和我騎一匹,小不點坐前面。”
白瑞德:“這對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你難道不應該先檢討自己平時品行太差嗎?”安德里亞沒好氣的反問。
白瑞德兩手一攤:“我這是人設啊,我這個人設如果在酒館不拍女招待的屁股,人家會覺得奇怪的。”
安德里亞直接不理他,扭頭對馬沙說:“你和我騎一匹馬。”
馬沙點點頭:“哦。”
他下意識的瞄了眼安德里亞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