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徹底失望
“小月，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伯伯給你做，想吃什麼？”
我是真不知道，他怎麼可以做到，當著別人的面，對我如此慈愛，背地裏卻對我存了那麼齷齪的心思。
“明成，你管她做什麼！大年初一那天跑出去的時候，我就當她已經死了。”
呵呵，聽聽，這就是我媽，我是無論無何也理解不了，我的親生母親為什麼一直這樣對我惡語相向，除了找我要錢的時候有兩句相對好聽一點的話，其餘的時間完全沒有把我當女兒看，就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媽，大過年的我也沒想要跑出去，當時不是您把我趕出家門的嗎？我不走，您還以死相逼。。。”我實在忍不住，聲調都高了起來。
我媽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來對着我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是我趕走你的，怎麼？今天來是興師問罪的？過年，只給我和你伯伯2000塊錢，好意思嗎？你還有臉吼了？說出去都怕人笑話。好好的班不上學人做生意，虧了錢，還被人騙，我都懶得罵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嗎？人家的女兒都是大把大把的往家裏給錢，你呢？每次一給就是一兩千，這次過年更過分，沒錢別回來啊！別人有本事找到有錢的老闆，你的本事都用來找沒用的男人？長得不出眾還不知道打扮，錢賺不到，男人也找不到，真是怪不得外面的人那麼說你，我都覺得他們說得還算好聽的。沒錢就滾，看到你這張臉就心煩！”
“您是真心的嗎？”近一年來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罵我了，但今天還是說不出的心寒，笑不出，也哭不出來。
“叫你滾！聽不懂？沒本事，沒錢就不要來打擾我們。”
我以為至少她會遲疑一下，告訴我那是氣話，只要不是太決絕，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很努力很努力的對她好，如果她恨我就因為我長得太像我爸，那我就少出現，努力賺錢，盡量讓她的生活過得舒心一點，也不會再和她提起我那猥瑣的繼父對我存有齷齪的心思。可是結果呢？儘管這麼多年來，錢，我有多少就給她多少，她想要的東西，只要我買得起的，不等她開口就買了給她送過來，事事都聽她的，可為什麼還是這樣？從小就不把我當回事。我爸在世的時候，她整天圍着我爸轉，彷彿她的世界裏只有我爸，從不曾關心過我。我爸死後，便把我當仇人對待，我也問過她為什麼，可她不說，不是一頓罵就是一頓打。我都28歲了，只要她稍有一點點不順心，無論我在哪兒在幹什麼，都會把我喊回來打一頓出氣。經過這一次，我也想通了，既然她的心這麼多年我都捂不暖，那我就放棄了，原諒我不孝了。
“好，我滾！那您保重身體！媽，再見！”
她沒有任何反應，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坐回沙發上翻起了手機。李明成還在假惺惺的勸和。。。。。。也好，那就這樣吧，我也放下我的執念。
撐着傘在樓下站了十幾分鐘，不知道是在等什麼，能等到什麼呢？心裏很清楚，是不可能等得到了，那就在心裏好好告個別吧，等把這裏的事都了結了，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或者跟着白沐寒那隻狐狸也行，要是他願意的話。想到這兒，不由得苦笑了出聲，我也不是完全沒人理嘛，至少還有隻狐狸。。。
就算我再洒脫，想得再通透，心裏也還是很難過很難過，實在不想在這樣的情緒里回到出租屋面對冷冰冰的白沐寒，現在心裏已經夠冷了。就這樣撐着傘在路上漫無目的走着，任由思緒隨風飄遠。。。。。。從我有記憶開始，媽媽的身影就出現得很少，小時候的生活只有一手將我帶大的外婆，舅舅、阿姨們。直到15歲那年，一直在外地的父母回家了，我沒有正常孩子該有的期待和興奮，他們沒回家的時候也沒給我打過幾個電話。但在一起住了半個月後我體會到了15年來和在外婆身邊不一樣的感覺，爸爸媽媽每天都在身邊的感覺，我想，那應該是幸福，只有自己的父母能帶來的那種幸福。儘管那時候我媽每天都在照顧生病的爸爸，我和她說話也不怎麼理我。我每天就圍着他們身邊，沒事就喊他們一聲，和他們說我的童年趣事和學校的見聞，雖然沒有得到過多少回應，但那段日子我是開心的、幸福的。那樣平靜美好的日子在兩個月後戛然而止，我爸死了！我去阿姨家接我妹妹來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媽淚流滿面坐在床頭抱着全身紫黑已經斷氣的爸爸。。。
突然我胸口一疼，劇烈的咳嗽起來。低頭的時候看到我胸口似乎有閃爍的紅光從衣服里透出來，來得太突然了，慢慢呼吸都困難起來，就在我即將要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拉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另一隻握住我撐傘的手。冰涼，刺骨，讓我瞬間清醒，所有的難受就在那雙手觸碰到我的瞬間，消失了！我怔了怔，白沐寒！我的狐仙大人！憑空出現了！
“沒事了，回家。”
明明才認識不到幾天，明明他的語氣涼涼的，但一直繃著的我，突然哭了出來。淚水瞬間模糊了眼睛。突然感覺有一股力量拉扯身體，出於本能閉着眼睛緊緊抓住了白沐寒的胳膊，不會是他的仇家找來了吧？
腦子裏剛閃出這個念頭，頭頂響起他微微不耐煩的聲音。
“還不鬆手？”
我訕訕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謝謝你救。。。”
話還沒說完，睜開眼睛的我發現我和他已經站在出租屋的客廳里。瞬。。。瞬間移動？這麼牛的嗎？狐仙就是狐仙啊，長見識了！
“智障！”
又罵我！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眼神獃滯，嘴大張着，獃獃的站在客廳里，還撐着傘。。。。。。這景象，似乎他也沒說錯什麼。
“狐仙大人，你好厲害啊，剛剛還在外面，眼一閉一睜就回來。不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我都走到那麼偏僻的小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