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倒霉了
啪。
白喬喬追上去拍在楊妮婭的右肩膀上，感覺到那張近乎透明的符消失不見，才在對方驚怒的眼神中縮回手。
“走錯啦，我們該從這邊進去，那邊是雜貨區，而且路很滑不好走的。”白喬喬緊繃著小臉故作淡定，濕漉漉的眼睛裏時而閃過好奇的觀察，可惜霉運這種事肉眼看不出來。
楊妮婭毫不掩飾對白喬喬的厭惡和鄙夷，輕輕冷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我就想去雜貨區看看，你不去就算了，我們分開拍吧。”
她說完也不跟背後的攝像團隊交涉、不管直播計劃是合二為一，徑直往雜貨區的方向走去。
方彧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節目的宗旨是採訪嘉賓的心路歷程，表面上是單身的理由，實際上會涉及到社會層面、工作層面、以及現代年輕的精神生活。
現在毫無疑問成了一檔撕逼節目，彈幕里兩極分化，吵得不可開交，跟主題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關聯。
【楊妮婭是有什麼毛病？白喬喬只不過是好心提醒她一句而已，至於甩臉色嗎？】
【白喬喬的臟手能不能別我那個妮婭身上拍？雜貨區怎麼就不能去了，路滑你就不會好好走路嗎？這麼大人了還能摔死你？】
【妮粉別出來丟人現眼上躥下跳了，跟你們家蒸煮一樣沒教養！】
【喬婊才裝了幾天白蓮花啊，你們一個個就跟大孝子一樣，孝死我了！】
......
“方導，還是分開嗎？”
攝像小姐姐看向方彧沉冷的臉色，詢問意見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方彧點點頭，沉聲吩咐：“分，按之前的組。”
攝像小姐姐鬆了口氣，旁邊的助理也隱隱放了心，不管怎麼看，都是跟着白喬喬比較好拍，空降過來的楊妮婭實在太難伺候了。
另一邊的兩個男生攝像無所謂，匆匆打了聲招呼就跟上去，直播再一次分為兩邊，楊妮婭的粉絲紛紛跟了過去。
“方導，你......”攝像小姐姐正想問他跟哪邊，還沒問出口，就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一起走，顯見是打算跟着白喬喬。
白喬喬故意走得很慢，在不遠處的攤位上站定，一邊跟攤主閑聊一邊等待團隊過來。
正說話間，她忽聽到雜貨區的方向傳來一陣驚叫，腦袋一歪朝那邊看了過去。
“啊啊啊！！滾開、快拿走！！還不快點拿走啊啊！！”
楊妮婭的尖叫聲回蕩在整個菜市場，引來了不少圍觀群眾，白喬喬也跟着小跑過去。
擠開人群一看，白喬喬倒抽一口涼氣，臉上驚愕的神情很好地遮掩住了幸災樂禍。
楊妮婭摔倒在滑溜溜的地板上，還倒霉地打翻了旁邊攤位上販賣的牛蛙和泥鰍，兩盆小生物有大半都纏在她身上，滑膩的觸感和噁心的外表讓她尖叫不停。
“快給我拿開！！操！讓你趕走這些噁心東西，沒讓你臟手碰到我！”
楊妮婭臉上濕潤一片，也不知道是小生物的黏液還是眼淚，原本造了型的頭髮緊貼着頭皮，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妻，原本看到她這麼慘有點同情，可她尖叫着命令的語氣中帶着鄙夷，還不許他們用手接觸到她的皮膚，心裏就同情就在默默減少。
老實巴交的男攤主不好計較，他妻子卻不管那麼多，在第三次氣聽到“臟手”時，終於把手裏一條剛抓住的泥鰍摔在了楊妮婭腹部。
“啊啊啊——”
“大清早你叫喪啊，打翻了我家兩盆貨，賠錢！”
“你快給我拿開！快點啊——”
“不賠錢就不拿！還有你們，誰都不許動我的貨，動了就賠錢！”
女攤主一耍橫，本想上前幫忙的人全都止住了腳步，省得自找麻煩。
白喬喬金緊抿着唇瓣不讓自己笑出聲，這場面實在太刺激了，整個攝製團隊都處於懵逼狀態，連一直酷酷的方彧都張着嘴忘了合上。
她看到兩個攝像頭都對準楊妮婭、拍不到她，趁機悄悄挪動腳步，蹭到了鏡頭後面欣賞彈幕。
這一看就更加忍不住，死死咬着牙齒才能不笑出聲音。
【哈哈哈頭都給我笑掉了！！！剛剛妮粉還在嚷嚷路滑能摔死你？這下臉都打腫了吧！！！】
【好慘啊，在公交車上不厚道地笑出了豬聲！】
【幹得漂亮！攤主霸氣威武女中豪傑，摔泥鰍的動作好帥~~~】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上去很噁心，但還是好想吃美蛙魚頭和火鍋泥鰍......】
楊妮婭態度過分囂張，狼狽的模樣沒引起多少人同情，反倒引來了群嘲，粉絲們一看就憋不住了，開始在彈幕里罵起了女攤主。
【這傻逼攤主氣死我了！這是在碰瓷吧？不把貨放好還怪別人，怕不是想錢想瘋了了！】
【草泥大壩！！！圍觀的人都不動手拉一把？這麼喜歡看熱鬧回去看你家墳頭有沒有人蹦迪吧！】
【好TM無語！菜市場擺攤的真心沒素質，以後絕對不會去南門市場買菜！】
粉絲們的無腦狂噴，把原本不站隊的路人都給噁心壞了，一開始還偶爾能看到有人說“趕緊把楊妮婭拉起來”一類的話，粉絲一噴，路人全都站到了攤主那邊。
“小李，把人拉起來。”方彧終於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先看了一眼抿唇憋笑的白喬喬，隨後看了看兩個女攝影師，最終轉頭拍了拍較為壯實的攝影師小李。
小李欲哭無淚，他只是長得壯實，其實有一顆潔癖柔軟的內心啊！“方導，要不讓小趙去吧。”
小趙：(O_O)？都是一組的同事了，這樣真的好嗎？
小趙有點猶豫，餘光看到白喬喬朝他掃來的好奇視線，莫名生出一股子表現欲，有點不想示弱。
還有兩名女同事都在看着他，小趙一咬牙，點點頭，豁出去了。
他小心翼翼繞開滑膩的黏液，走過去把楊妮婭身上的小生物丟回盆子裏，扶着她手臂站了起來。
“楊姐，我扶你去那邊清理一下吧。”小趙忍住手上的不適感，耐着性子提議。
誰知楊妮婭聽到“楊姐”這稱呼，本能地炸了。“誰是你姐？你哪年的就叫我姐！”
小趙：“......”他還沒畢業正在實習，不叫姐叫什麼啊？這性格直爽的人設未免艹得太認真了吧。
白喬喬終於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乾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掩飾，沒想到全場都爆發出狂笑，一下子就把她的笑聲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