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是故意的
封廷寒看着一臉焦急等候在門口的巫泠鳶,明知故問:“你怎麼還沒走?”
“我擔心你。”
巫泠鳶垂着頭不敢看封廷寒的眼睛,心裏想的卻截然相反。
你以為我想留在這兒嗎?
還不是怕你死了沒人收屍!
你這個暴戾恣睢、無情無義的狗男人!
封廷寒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血壓又彪上來了。
暴戾恣睢、無情無義?
這兩個詞語確定是用來形容他的?
他是什麼時候做過讓這女人誤解的事情,才導致她對自己有如此偏頗的印象?
“上將,降壓藥。”李秘書從護士長手裏接過藥片和水杯。
巫泠鳶偷瞄了一眼,李秘書這副憂國憂民的神情,真是像極了對唐玄宗忠心耿耿的太監高力士。
話說回來,歷史上的唐玄宗也是個狠人,竟然賜死了自己最愛的楊貴妃。
在薄情寡義這方面,封廷寒和他倒是不相伯仲。
被迫聽完巫泠鳶整段心聲的封廷寒:……很好,現在又多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罪名。
他怕再繼續聽下去降壓藥都救不了自己,寒着臉說:“時候不早了,你走……”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巫泠鳶興奮不已的心聲:終於可以走了!火鍋、燒烤、麻辣燙!姐姐來啦!!
封廷寒鳳眸微眯,合著他堂堂帝國上將的安危,還沒有她的一頓麻辣燙來的重要?
想吃麻辣燙是吧?
沒門兒!
封廷寒話鋒一轉:“你走回去不安全,今晚留下來守夜。”
巫泠鳶猛的抬起頭,膽小怯懦的人設都給嚇沒了。
她看着李秘書,彷彿在問:上將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李秘書臉上的震驚不比她少,嚇得手裏的降壓藥都差點拋了。
整個帝國誰不知道,上將就是一個沒有世俗慾望的戰爭機器,同意和巫小姐訂婚,純粹是因為巫小姐深得總統夫人青睞。
現在上將卻說要讓巫小姐留下來過夜,莫非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上將終於被巫小姐的默默付出打動了?
李秘書瞬間對巫泠鳶刮目相看,彎腰朝着病房伸出手臂:“少夫人這邊請。”
雖然二人還沒有完婚,但是總統夫人實在是太滿意這個媳婦了,命令所有人都得尊稱巫泠鳶一聲少夫人。
巫泠鳶一臉期待的看着封廷寒,像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嚇蒙了。
封廷寒在心底冷笑一聲,故意問:“你不想留下來?”
廢話,誰想留下來面對你這張死人臉?
“我想。”巫泠鳶言不由衷的勾起唇角,實則在心裏咬牙切齒的放着狠話。
狗男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趕緊放我走!
不然今天晚上誰都別想睡覺!
封廷寒饒有興緻挑眉,好奇這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讓他一夜不睡。
“過來推我。”他雙手搭在扶手上,宛如一個等着妃子前來伺候的狗皇帝。
巫泠鳶強顏歡笑的走到他身後,邁着沉重的步子把人推進了專屬病房。
專屬病房空空蕩蕩,除了正中央的那張病床外,連個陪伴床都沒有。唯一能坐人的地方就是病床旁邊的單人沙發,然而沙發兩側有扶手,顯然不可能用來睡覺。
巫泠鳶小聲問:“我睡哪兒啊?”
“你覺得呢?”封廷寒捏住巫泠鳶的下巴,迫使她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我覺得?
我覺得我就該睡床!
真女人絕不睡地板,說什麼也不睡!
今天晚上就算是魚死網破,也別想再讓我睡地板!
地板實在太硬了,平躺着睡吧,屁股落地了腰還在半空中懸着。側躺着睡吧,肩膀太瘦了地板又硌得骨頭疼。
狗男人不懂得憐香惜玉,都不知道翹屁美女睡地板有多煎熬!
封廷寒被巫泠鳶的詞彙量驚到目瞪口呆。
什麼美女?
翹屁美女巫泠鳶不敢撥開封廷寒捏着自己下巴的咸豬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說:“都聽你的。”
“那你打地鋪吧。”封廷寒鬆開她,轉身去了浴室,氣得輪椅都不要了。
他確實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輩,但是也不可能主動提議讓未婚妻睡地板。之前兩人被迫同房做樣子的時候,每次他都想說要不一起睡床吧,反正將來都是要結婚的人。也就蓋個被子搭夥兒睡覺,不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跟在軍營里駐紮睡大通鋪一樣的道理。可是每次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巫泠鳶就已經裹好被子乖乖躺在了地板上,還說自己睡相不好,怕打擾他休息。
合著一切都是裝的,這女人心裏頭當時還不知道怎麼詛咒他呢!
反正這個鍋他也已經背了,乾脆坐實。
封廷寒洗完澡出來,發現那個死活不肯睡地板的女人,果然已經和往常一樣,熟練的打好了地鋪。
李秘書抱着吃瓜群眾的心情乘興而來給巫泠鳶送衣服,還以為少夫人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結果看到還是原來的配方,又嘆了一聲敗興而歸。
巫泠鳶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間,出來時發現封廷寒正坐在床上處理公務。
作為一個賢惠的未婚妻,她理所應當地倒了一杯熱水端過去。
熟悉封廷寒的人都知道,千萬不要在他工作的時候去打擾他,否則……
封廷寒習慣性地大手一揮,想說“不用”,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巫泠鳶的心聲:穩住!只要假裝摔倒把水倒在地鋪上,今晚就不用睡地板了!
原來打的是這個餿主意,封廷寒鳳眸微縮,在巫泠鳶假摔的一瞬間,抓住她的手腕、摟住她的腰,往回用力一扯……
巫泠鳶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會被識破,一屁股坐在封廷寒腿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水杯還牢牢的握在手裏,水卻一滴不剩的澆在了封廷寒俊美無儔的臉上。
被澆了個透心涼的封廷寒耷拉着眼皮,看上去有一股怒火正在朝着天靈蓋聚集。
說時遲那時快,巫泠鳶抓起兩張紙壓在男人臉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封廷寒深吸了一口氣壓住暴戾的情緒,扣着她的手腕說:“我是故意的。”
巫泠鳶一頭霧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