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最後的選擇
“若死的那人是我,你會如何?我想聽實話。”
那她會得償所願,完成任務。
但她沉默了半晌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
万俟沒再等她開口,留下這一句便抬腳離開,留尹芃歡一人愣神。
万俟究竟想做什麼……
……
離恨天宮。
此時的離恨天宮的確如万俟所說,被兩界圍堵,攢攢兵力,黑氣沉沉,氣氛一時之間劍拔弩張,彷彿下一刻便要硝煙四起。
“即墨汶,交出万俟,否則便是與我仙界為敵!”
“也是與我人界為敵!”
兩界之主在放狠話了。
“師父……這怎麼辦?”
李不聞縮着脖子忐忑不安道。
剛才才送走了万俟這個大魔頭,這後腳兩界就來他離恨天宮要人,剛出了虎穴,這又進了狼窩,他們上哪兒又去找一個万俟出來。
即墨汶此刻卻異常淡定,墨色宮袍襯得他一頭如墨青絲飄逸非常,他長身玉立,雙手負於腰側,如松挺拔。
如今既是尹芃歡已經離開,他倒是沒什麼可以顧慮的了。
這群人早已珠胎暗結,不管今日万俟在不在離恨天宮,今日都必定是一場惡戰。
呵,這些人想要彌生的神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即墨汶伸手,劍來,一陣風刃殺過周身,他淡淡道:“慌什麼。”
不見他開口,仙帝耐不住,放聲道:
“即墨汶,你不要不知好歹!今日地離恨天宮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我們兩界聯手,你以為你能奈我們何,再說,三十年前那場大戰,我聽說你可是傷得不輕啊。”
即墨汶拔劍,劍刃直抵仙帝那顆頭顱,他偏頭嘴角含笑,笑帶諷刺:“仙帝……可笑,若不是我離開了,你是仙帝?”
仙帝瞬間面如菜色,說不出話來:“你……”
“就算是我一人,也能殺了你們,想要彌生的神力不是么?吃相未免太過不堪了吧……”
被戳穿的眾人:“……”
這時九方暄站了出來,走到即墨汶身前拱手:“尊者,九方一直銘記尊者當年的救命之恩,自當不會與尊者作對。”
聞人琴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九方身上未挪開過。
他沒想到方公子竟是女子,且還是鳳凰一族唯一的後裔,九方上神。
他忽然想起在擎天境時,她使的法器是一柄骨扇,想必那就是鳳凰一族地聖物,鳳翎骨扇了,也怪不得那隻異瞳噬魂獸顫顫巍巍跑得那麼快……
九方偏頭對上聞人琴的目光,忽而一笑:“聞人姑娘,我其實叫九方暄,怎麼樣?是不是很驚訝?”
她親昵地上前撞了撞聞人琴的胳膊,笑得輕鬆肆意,全然沒把如今的局面放在眼裏。
聞人琴卻是一臉複雜:“九方……姑娘為何要過來?你是天族。”
這趟渾水,根本沒必要淌。
九方卻不在意,自然而然挽上聞人琴笑說:“聞人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了。”
聞人琴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心跳漏了一拍,面上不顯道:
“九方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
而此時,對面仙帝的臉色更加難看到一種地步,他指着九方盛怒道:“放肆!九方,你難道想背叛天族么?”
畢竟自己帶來的人卻選擇站在了即墨汶那一邊,再怎麼他面子上都掛不住。
九方聞言忽然收了嘴角的笑,略施一禮正色道:“仙帝,我鳳凰一族做事,心安理得。”
仙帝咬牙切齒甩袖盯着雲淡風輕的即墨汶:
“哼!你以為你的弟子還會站在你那一邊嗎?”
他忽然盯着即墨汶身後的鐘藝妙,招手沉聲命道:“藝妙,過來父君這邊!”
鍾藝妙此刻自己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向九方抬眼求助:“九方姐姐……”
九方柔聲道:“妙兒,你想去哪兒便就去哪兒。”
鍾藝妙猶豫了半晌,愧疚地望了眼九方,便咬牙去了仙帝那處。
“對不起……”
她和九方暄不始終是一樣的。
九方暄鳳凰一族只剩下她一人了,而她還有族人,還有母妃,不可能在這種光明正大的情形下與仙帝,她的父君作對。
仙帝這處走了一個上神,回了一個小仙,怎麼看都是虧了,但不管怎樣,他一心在意的面子是保住了。
九方找了一圈,卻沒看到尹芃歡人,疑惑問:“小相思……呢?”
“她被万俟帶去了魔域。”
九方蹙眉擔心問:“你們就不怕……?”
聞人琴微微莞爾:“他不會。”
也不知万俟是來得巧還是來得有意,竟然趕在兩界挑事前把尹芃歡帶離了離恨天宮。
他希望,別回來的好。
畢竟這來勢洶洶,來者不善,必會是一場惡戰。
那日尹芃歡和他說了那些事,他初是不信,但事實還是大過一切,他查到了蛛絲馬跡,不過並沒有直言與君上,而只是旁敲側擊。
後來,万俟將計就計,佯裝蠱毒未解而入了魔域,他成為了魔域之主,看在他的面子上,万俟並沒有殺前任魔君。
如今万俟是魔君,不是傀儡。
而尹芃歡說的那名老人,此時大概也早已被万俟殺了罷。
九方詫異:“不是說万俟在你離恨天宮來了嗎?怎麼又回了魔域?”
聞人琴淡淡一笑:“他的確來過,不過已經走了。”
九方此時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抓着聞人琴道:
“那你們為何不說?万俟根本沒再你們離恨天宮,你們也根本沒有與魔域同流合污!”
“說了,便會有用嗎?”聞人琴看向她,神色間是早已習以為常的漠然:
“他們要的不是万俟,而是離恨天宮。”
九方聞言亦是一愣,垂眸默了默。
的確,就算是万俟在不在,又有何干係?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她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風平浪靜下不知道醞釀著多少次狂風驟雨,那場大戰也只是離恨天宮的犧牲品罷了。
她原本是不相信的,不相信自己的父兄竟然是為了如此卑鄙的目的才參與了那場大戰,不相信自己的族人竟然是死於一場不義之戰。
她早該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