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命案

第十回、命案

這麼說起來,對方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可是,他怎麼就知道,賈璉一定會到這畫舫上來,還提前在此做了準備呢?

李昭是百思不得其解,那邊江公子與馬公子卻已經是顫巍巍走過來,確認了刺客已經跑了,才俱是鬆了口氣。

跟賈璉說話的時候,還頗為艷羨地看着他身前冷(故)靜(作)沉穩的李昭。

李昭這時又說道:“此事,還是要報官為好。”

“莫報官,切莫報官!”那鴇母吃了一驚,頓時大喊大叫起來。

讓李昭奇怪的是,那兩位公子居然也附和了她的話。

等注意到李昭有些奇怪地目光,他們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尷尬。

鴇母不願報官,是擔心這傳出去了,影響了他們畫舫還有花魁姑娘的名聲;這兩位公子卻純粹是不想要牽扯到糾紛裏面,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畢竟要是回去讓家裏人知道他們跟巡鹽御史家裏的人混在一起,而且差點讓其被刺殺了,那肯定沒他們好果子吃。

不過李勇總覺得,他們眼神飄忽,看起來好像其中還另有隱情的樣子。

當然,這事情的受害者畢竟是賈璉,所以這最終還得由他來決定。

賈璉這時候湊到李昭耳邊低聲道:“按照林姑父的意思,他也不願意府衙里的人牽扯進來,所以此事暫且這麼算了吧?”

因為李昭的表現,他現在不知不覺就把他當成主心骨了,倒是忘了他才是主,昭兒是仆。

他之前答應林如海,但沒想到真會碰到這種危險,真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了一遭,如果不是李昭,還有他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匕首,他小命可真就要沒了。

脖頸處此時都還感覺隱隱作痛,那道划痕血跡已干,但留下的陰影還在,就連除了船艙被外面冷風一吹,都感覺自己後背好像完全濕了。

李昭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違和,沉吟了一下,又看了旁邊那兩位鹽商公子一眼,便道:“那就不報官了,不過此事還望兩位公子回去,能夠發動一下你們家中的力量,將那兇手找出來。”

作為此地東道主,鹽商們的力量自然不可小覷,這種找人的活兒,他們說不定比官府還更擅長。

不知不覺,李昭卻是憑藉著剛剛的表現,和一直沉穩的狀態,隱然成為了此時現場的主導者。

那兩位鹽商公子受到驚嚇,對他甚至有些畏懼;而畫舫的人自覺理虧,倒也不敢站出來質疑他。

唯一能壓住他的賈璉,這時候也不會出來唱反調。

這時,李昭突然又想到那個自始至終沒有出現的花魁,便問鴇母道:“你們那位詩琴姑娘,怎麼沐浴到現在還沒出現,連這邊發生了了這麼大的狀況都不出來?”

鴇母也是奇怪道:“都讓人去叫了幾回了,還是沒有過來,莫不是……”

她卻是以為那刺客會不會又偷偷上來把詩琴給擄走了,這可是她的命根子,可是萬萬丟不得的。

想到這裏她頓時也站不住了,又聽李昭在這裏陰陽怪氣的說道:“依我看,沐浴更衣是假,與那刺客有所勾結才是真,也難怪方才你力主不肯報官……”

鴇母嚇得連忙擺手道:“大爺可莫要如此說,此事我也不曉得,我這便去把她抓也要抓過來!”

說著,她連忙招呼着手下跟自己一起到裏面去找人。

然後不多會兒,便聽到她慘叫一聲道:“我的兒啊!”

李昭心裏一驚,立刻跟着跑過去,卻見到那房間裏,浴桶周圍都是溢出來或者濺出來的積水,本來用來遮擋的屏風早就打翻在地,而在那浴桶前面,還靠着一具屍體。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屍體不出意外便是那位詩琴姑娘的,但卻也根本無人能夠從那張臉上看出來。

而雖然此時她袒胸露肩,春光乍泄,但李昭看着卻只皺眉。

這時候賈璉他們也跟過來,同樣第一時間看到了這一幕。

包括賈璉在內的三位爺們兒見到那屍體第一眼,便都不忍卒視,兩位鹽商公子更是轉過頭去直欲嘔吐。

至於賈璉也不太好受,但還能忍着。

李昭臉色十分陰沉,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看來這回,是不報官也不行了!”

……

這畫舫終於靠了岸,此時夜色初至,船上張燈結綵,更顯得光彩炫目,只是船上的氣氛,卻是一片慘淡。

賈璉也在李昭的攙扶下上了岸,若不是李昭扶着,他真要腿軟了。

本來自己差點被刺就讓他后怕不已了,再看到了那詩琴姑娘好好一個花魁,卻被人划花了臉,然後想是又直接壓在那浴桶裏面,導致整張臉都泡發了,變得不成人形。

尤其那窒息之後,雙目怒瞪,彷彿飽含着冤屈與痛苦的樣子,看一眼都叫人毛骨悚然。

那一幕幕還不斷在賈璉腦中重現,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本來也可能會步她後塵,最多就是死的不那麼難看,就更是緊張得不行。

李昭心裏也是覺得好笑,之前還覺得賈璉還算蠻沉穩,行事多有分寸,也能擔得起一家之主的身份來,但經歷這一次,卻看出他終歸是一個大家少爺,沒有經歷過太多真正的磨礪。

跟李昭這樣前世從低谷慢慢爬起來的,確實是不能比。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事情並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李昭並沒有那麼深刻的對死亡的恐懼。

等到了岸上,大家自然就近找地方坐下休息,然後一邊等着官府的人過來。

那府城衙門其實就在岸邊不遠處,所以讓人去報官,並說明了此處幾人身份,不多久便看到一隊捕快在捕頭帶領下往這邊趕過來,後邊還跟着幾位官吏。

此時因為察覺到情況有異,周圍聚了不少人,也漸漸的傳開了一些事情,畢竟那些護衛、小廝是管不住嘴的。

等那捕頭到此之後立刻指揮手下開始封鎖現場,驅趕民眾,然後又帶上了仵作準備上船去檢查。

那鴇母這時候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船上其她幾個姑娘也是哭泣不停,吵得那後邊的官兒一到這裏就揮揮手嚷道:“你們若再這樣哭嚎,本官立刻便叫人把你們下獄了!”

這一下子就鎮住了他們,而那中年文官這時候才轉過頭來,看着賈璉他們三方,突然問道:“敢問,哪位是林御史的親眷?”

賈璉舉手道:“在下便是,巡鹽御史正是在下姑父。”

中年文官微微點頭道:“本官傅玉書,乃是本地知縣。你且將方才船上發生之事,與我細細道來。”

揚州府治於江都、甘泉二縣,甘泉縣也即是李昭他們現在所在的縣治,也正是直轄這保揚河之縣。

“是!”賈璉走過來應了一聲,然後穩了穩心神,便開始撿些緊要的,跟他說了個大致情況。

那知縣聽完的時候,正好也是那些捕快在船上搜查完,回來向他通秉的時候。

等聽完了他們的現場報告,知縣又是點了點頭,回頭卻對賈璉他們三人笑了笑,說道:“三位想必都受了驚嚇,就先回去吧。若是此案有什麼進展,本官會派人通知三位。

“不過此案疑點太多,本官醜話說在前頭,三位同樣有些嫌疑,所以這段時日,最好還是各自待在家中,不要到處走動,以免本官需要找人時,卻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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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賈府小廝,紅樓簽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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