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收繳教會資產
時間來到了八月中旬,
法國人最終還是接受了亨利的要求,將國旗從三色旗換回了百合花。
波旁家族向來不興稱法國為帝國,故此法蘭西第三帝國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復興的法蘭西王國。
對於阿方索來說,法國被重歸波旁統治有諸多好處,一方面是如果哪天沒有了那該死的《烏德勒支條約》,阿方索就擁有了對法國的繼承權。
另一方面,既然是同宗同族的兄弟上位,西班牙基本上便無需再擔心來自法國的進攻。
遍數歐洲歷史,同宗族內戰都是因為繼承權問題,西法顯然不存在這方面的糾結。
必要的防備還是要的,但在這之後,兩國可以在更多方面展開合作。
阿方索已經派人去向亨利國王道賀了,只等對方宣佈加冕典禮的時間,他就會親自跑一趟法國。
至於西班牙國內,對教會的資產統計已經進行了個大概。
事到如今,政府直接便把話說明白了,每個西班牙教士都要上繳超出份額的資產,以後也不得再私自扣留對教會的捐款,只能按月從新成立的“西班牙宗教事務部”領取工資。
教堂都被算做了公產,這點毫無疑問,而其他的房產和田地等物事都是酌情予以保留。
基本上,一個入門5年的執事級神職人員可以持有總價值大約1500英鎊的資產,相同年限的神父級則是2500英鎊。
主教則由於數量極少且大多都有些來歷,可以多方面綜合考慮來對他們進行財產界定,因此並無一個確切數字。
1500英鎊看起來需要一個普通西班牙工人永不停歇地工作30年才能賺到,但實則放眼整個西班牙並不算什麼大數字。
頂多是個小富之家而已——這年頭的貧富差距就是有這麼離譜。
有了定計之後,政府立刻開始了對教會財產的收繳。
不過充公顯然不是個容易的事,不敢明着和政府對抗,還不敢渾水摸魚,想盡一切辦法降低自身資產的價值嗎?
一副畫,可以賣出1英鎊,也可以賣出1000英鎊,價格波動幅度極大,全看人怎麼操作。
除此之外,虛假交易、藏東西、賄賂等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極大地阻礙了收繳的進程。
阿方索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是收一點算一點了。
總歸大家都是神職人員,做生意沒時間也沒能力,開莊園說出去又不好聽,有收集珍寶字畫愛好的人更是少數。
那就只能是買房子了。
對於整個西班牙教會來說,除去教堂,恐怕剩餘的五層資產都在各個大城市的民宅和商鋪上。
這年代的西班牙說是人口不多,房價如蔥價,但那也要看在哪裏。
馬德里、西維爾、巴塞隆拿……教士們最愛在這些地方添置產業,價格租金都有保障。
近段時間西班牙發展勢頭良好,人口增長迅速,更是帶動了當地房市的發展。
小東西能藏,這些大傢伙怎麼藏?
因此在阿方索的指揮下,宗教事務部主要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些不動產上。
果然,事情很快就有了成效。
有進步衛隊與警察暑從旁協助,房價的價格又相當好確定,對細枝末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后,收繳起來一下子快了很多。
對於這一結果,整個西班牙教會可謂是怨聲載道,有許多貴族之家出身的教士紛紛表示他們剛開始參加工作時都不止這點錢,政府這樣對他們和搶錢無異。
他們不僅自己說,還登報說,還組沙龍說,聲勢一時頗為浩大。
與之前處決敵對者不同,這些教士並未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也沒有什麼確切證據能證明他們在擔任教職期間有貪污行為。
就這麼一刀切,看起來真的有搶錢之嫌。
政府在這事上不佔理。
阿方索對此莫可奈何,只能許諾他們,如果能證明房產、莊園和田地是在他們正式擔任神職之前就已經購買,那麼打個報告就可以從政府手裏要回去。
這點還好說,畢竟大宗商品交易一般都有憑證,能拿出來的人不少。
但下一條就比較耍流氓了,珠寶首飾、古董字畫之類的物品竟也要拿出證據才能提交報告。
可想而知,這種玩意兒正經人誰能拿出來。
何況他們是教士,就算真的在某個拍賣會或者商行買了東西,也不會大張旗鼓地索要發票。
一時間,假憑證、假合同又開始泛濫。
……
看着這個收繳工作所弄出來的許多麼蛾子,阿方索很是無奈。
“陛下,這平均2000多英鎊的家產,完全足夠他們維持體面生活了,以後事務部給他們發的也是不折不扣的高薪,卻還是不依不撓,實在是可恨。”安德魯開口說道。
安德魯親自挂帥西班牙宗教事務部,一步登天,以30多歲的年紀成為了西班牙宗教界的頭頭,西班牙最有權勢的實權人物之一,風光一時無兩。
但欲有所得,必有所予,得到這一切的同時安德魯也站到了整個教會的對立面上。
不僅是西班牙,甚至連羅馬那邊對他的風評也極不好,覺得他完全是在摧毀行業,沒有大局觀念。
未來參選樞機,若是不靠暗箱操作,他的投票結果恐怕不會很好。
不過安德魯也是個狠人,既然教士們都不待見他,他乾脆也不在乎了。
不僅將阿方索這些年給他的6000多英鎊的賞賜盡數捐出,支援了西班牙窮困地區的發展。
還帶頭表示自己可以不留任何財務,做一個徹徹底底的清凈苦修士。
到了安德魯這份上,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外界產生巨大影響,而他這番操作堪稱是把其餘教士架在火上烤,直接將道德準則拉到了一個旁人觸不可及的地步。
他身上一分錢沒有了,阿方索回頭就能把錢打他賬上,別人怎麼辦?
可惜,廣大民眾不知道,或者說知道了也不在乎。
有了安德魯作為表率,政府原本頗不合理的舉動此時都變得恰到好處了。
故此他說出這番風涼話來也是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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