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園荒廢
“何人在此放肆！”當白廉二人踏上昆崙山頂后，就見四周的高空忽然飄起無數花瓣，繼而又有片片紅葉自空中飛下，在落地時，漫天的花葉，也都變成了鵝毛大雪。
短短的一瞬間，四季景色輪番交替，倒是美不勝收。
在白廉的注視下，一群仙女擁簇着一名身披鳳袍的女子從遠處的瑤池殿中緩緩走了出來，說是瑤池殿，不過現在已經改了名字，叫做萬花宮。而那被眾人擁簇的女子，自然就是四季仙王，西崑崙新的掌管着。
可笑的是，這四季仙王雖然改了瑤池殿的名字，但身上所穿，卻是西王母曾經的鳳儀之袍。
四季仙王慵懶的看了白廉一眼，似乎對於白廉殺上山來，沒有感到半點害怕。她現在是紫微的人，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有人敢觸紫微的霉頭，無疑是不想活命了。要知道，紫微現在可是五氣朝元的強者，而且手上還有着上古奇陣，如今天地間除了幾位聖人，少有人是他敵手。
所以，四季仙王根本不怕面前的少年對自己下殺手，再者，她的道行也已修鍊到了三花聚頂中期的境界，即便對抗不了面前的少年，逃脫還是可以的。
她能感覺到這來意不善的少年，散發出的氣勢也僅比自己高出一個小境界而已……
不過，不知怎麼的，當眼神在少年的臉上微微掃過後，四季仙王忽然覺得這幅面孔隱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到過一樣，但卻有些想不起來了。
“你等凡人見到仙母還不下跪？”一名仙女見白廉二人無動於衷的表情，失聲冷喝道。
白廉聽罷，目光一冷，朝那仙女看了一眼。只見，那仙女一聲慘叫，身上赫然騰起一股黑煙，眨眼間便將她整個人吞噬個乾淨。
隨即，黑煙漸漸散去，不見蹤影。
“佈陣！”見白廉如此強硬，四季仙王原本平靜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凝重，對着身後的一群侍女吩咐道。
“是。”一群仙女齊聲應着，旋即，紛紛散開，以一種奇異的陣型向白廉二人包圍過來。
“百花大陣！”
整個昆崙山上忽然飄起了五彩繽紛的花瓣雨，那些花瓣奼紫嫣紅，好不漂亮，幾乎將人的心神全部吸引了過去。而在一眾仙女的施展下，那一片片花瓣就彷彿利刃一般朝白廉二人射來，瞬息間，石林紛飛，白廉二人所站的空地，被花瓣激起的塵土所淹沒。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見塵土再也沒有聲響，一群仙女在四季仙王的示意下，收起了大陣。
本以為白廉二人已被花海撕裂成了碎片，然而當塵土散去時，除了滿地的瘡痍，卻不見半點血跡。
四季仙王見狀，瞳孔赫然一縮，剛要動身，不想一隻粗魯的手掌突然憑空出現，死死的掐在了她潔白的脖頸上。
“娘娘。”幾十名仙女見此，紛紛嚇的花容失色，相繼提劍刺來。不過，白廉只是手掌一揮，一股黑煙就憑空升起，將她們全部吞了進去。
“大膽狂徒，若是娘娘有半點損傷，天帝絕不會放過你的！”又有數百名仙女自瑤池殿中走了出來，將白廉二人死死包圍住，冷聲恐嚇道。
“哦？”白廉聽后，眉頭一挑，低頭朝被自己掐在手上，神情驚恐的四季仙王，淡笑道：“這麼說，你是紫微的女人了？”
四季仙王拚命的搖着頭，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容，此時已變得蒼白不已。因為她終於想起這面前的少年是誰了…
千年前，白廉為救舜日，曾闖上過西崑崙，不僅殺了陸吾，還使得西王母低頭認錯。而四季仙子當時正是西王母身邊的貼身侍女，所以曾見過白廉的容貌，也知道那白衣少年就是三界威名赫赫的東嶽大帝。
只不過，千年的時間，白廉沒有半點消息，所以東嶽大帝就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做為天庭的人，四季仙子卻知道，當年東嶽大帝與天帝一戰，最後落敗的卻是天帝。而最終，不得不惹得聖人出手…
就在剛剛，當白廉那雙冰冷的眸子出現在她的眼神里時，她的腦海中終於回想起了千年前發生的一切。
“還請帝君放過奴家一命，奴家也是被逼無奈，若是不順從天帝的話，奴家也沒命活到今日了。”四季仙子梨花帶雨，微紅的目光裏帶有一抹醉人的迷離，艱難的出聲道。
“娘娘…”一眾仙女聽自家主子這麼說，也都愣住了。
“我已經不是東嶽帝君了。”白廉輕聲一笑，隨即伸手摸着她身上穿的金色鳳袍，言語有些惋惜道：“你知道嗎？你和西王母差的太遠了，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無比難看。”
四季仙子有意用美色蠱惑白廉放過她一條生路，但白廉是何許人也，哪能看不到她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恐怕前腳放了她，後腳，這位四季仙子便會上天庭，向紫微透漏他的行蹤。
咔嚓！
白廉沒有再給四季仙子喘息的時間，手掌微微用力，便扭斷了她的脖頸，並將她體內的道基完全破壞掉。
啪！
將氣息全無的屍體扔在地上。白廉掃視了一眼周圍處於驚嚇中的一眾仙女，以及幾位王官，面無表情的帶着姑阿，朝瑤池飛去。
轟！
見白廉消失不見，一群人頓時狀作鳥散，紛紛飛往九天，顯然是想上天庭，稟報天帝。他們雖然在之前從未見過白廉，但這洪荒上，關於東嶽帝君的事迹，卻是不少。特別是，千年前兩帝爭端一事，更是鬧的沸沸揚揚。
此時，這位消失了千年的帝王忽然出現，他們怎能不去告訴天帝？…
然而，他們剛飛上高空，便看到了一名黑衣少年，這少年有着與那位帝君一樣的面孔，但氣息卻完全不同，更加的邪惡和血腥…
“啊…！”
轟隆隆…
少年的背後似有無邊的黑色雲海遮天而來，將整個西崑崙都罩在了裏面，在那茫茫黑霧之中，除了不斷傳來的擊撞聲，就只剩下一聲聲慘嚎…
……
蟠桃園，位於瑤池之上，離天界之門比較近，所以能夠很容易的吸引到自天界飄出的磅礴仙氣，再加上西崑崙乃道家起源，是洪荒上最為靈秀的山川之一，所以能夠生出蟠桃這種靈根，倒也不是稀奇。
蟠桃園中，共有三千三百三十三棵蟠桃樹。
蟠桃成熟的年份不同，靈效自然也不一樣。三千年的蟠桃，凡人吃了，可脫胎換骨，成仙得道。六千年的，吃了則能霞舉飛升，長生不老。九千年的，服用后，能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
不過，當白廉二人來到蟠桃園后，卻被入眼的情景嚇了一跳。
枝葉稀疏的桃樹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雖然不見枯黃之色，但已早沒了曾經的靈氣。零星有幾個青紅的桃子掛在樹上，但離成熟還早着呢。
偌大的蟠桃園中，白廉逛了一圈，也只找到一個六千年份的蟠桃，三千年的則有十多個，九千年的，別說桃子了，來桃胡都不見一個。
“怎麼會這樣？”白廉眼神冰冷的望着看守蟠桃園的老漢。
“帝君有所不知，自蟠桃園自初成時，便一直都是王母在打理，千年前王母一去不返，這偌大的蟠桃園便不見成色，澆灌這些桃樹的肥料，也只有王母一人曉得。王母一走，這桃園自然荒廢了下來。”你還別說，這老漢倒是個角色，竟然一眼就認出了白廉的身份，千年前，白廉不僅收走了部分瑤池，同樣也帶走了不少蟠桃，老漢曾有幸見過他一面。
沒想到，竟然沒有忘記白廉的樣子。
白廉聽后，眯起了眼睛，這老漢的道行竟已至化虛後期，看樣子平常沒少偷吃桃子，不然一個看園子的下人，哪能修鍊到這地步？…
據老漢說，自桃園初成起，他便一直守在此處，至今也有無數個年頭了，與西王母也算有些交情，不然偷吃桃子，可是登天庭的斷頭台的。
“王母在上次前往天庭為天帝賀喜前，就已經將園中的桃子摘走了許多。後來，桃園漸漸荒廢，天帝又命人將所有蟠桃都收走，您現在看到的這些，還是天帝特意留給萬花宮的那位。”老漢卑躬屈膝道。
白廉沉吟不語，雖然與他起初所想有不少出入，但有這些蟠桃在，也足夠姑阿打下道基了。
“不用再看守桃園了，趕快離開吧。”白廉淡淡道。
“老頭兒自是曉得，謝帝君挂念。”老漢恭敬道，不說四季仙子已死，就是蟠桃失數的罪名，也足以致老漢死罪了，更何況還和白廉扯上了關係，紫微哪能放過老漢？…
難怪這千年來，天庭實力大增，看樣子是服用了不少的靈根…
“老漢有一事請求帝君。”見白廉二人要離開，老漢突然出聲道。
“何事？”白廉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
“老頭自靈識懵懂時，便效命於娘娘。然而，娘娘自從千年前，便沒了音訊，老頭兒實在着急，一心只想跟隨在娘娘身邊，還望帝君能告訴老頭兒，娘娘現身在何處。”老漢一字一句說道。
“這…”白廉一聲遲疑，當初他與紫微大戰後，就再也沒見到西王母，不僅是西王母，太白金星等人也不見了蹤影，所以他也不清楚這些人去了哪裏。
不過，應該是隨玉帝一起離開了。
而現今的洪荒上，能讓幾人躲避了通天千年的安居之所，也就只有那麼幾處了…
“方寸、靈山。”白廉淡淡的說出了幾個地名，接着又遲疑了一小會兒，道：“還有……東崑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