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葬山
次日一早,陣陣喧囂之聲打破了這無名高山中的沉寂。張文修帶領三十數人,正從那山底往上,仔細尋找着張落塵的蹤影。
“等抓住那崽子,我定抽得他七葷八素!”
“兔崽子不要躲!識相的就給老子滾出來!”
“看把子傑打的,下手也忒狠毒了!”
“這小王八蛋,到底藏哪了?”
“......”
人群在罵罵咧咧中,繼續緩緩的向上尋去。
昨日,幾個同伴見張子傑始終昏迷不醒,忙跑去喊來張文修。隨後張文修趕緊帶了數人過來,看到兒子這般模樣,忙命兩人將其抬走醫治。
見到張子傑安全,不等張文修開口詢問,那幾條放蕩之犬就你一言我一語,把前因後果添油加醋的敘述一番。張文修聞言后緊皺眉頭,氣得兩拳緊握,緊咬牙關對留下幾人道:“邪魔歪道!竟如此手段對付我兒!絕不輕饒!”突又想到張落塵是仙人之徒,不敢傷其性命。但自小就對張子傑寵愛有加的張文修,也定不會吃下這顆黃蓮,最終決定替兒出口惡氣便是。
一眾人等,苦苦尋找半日無果,張文修更是幾欲抓狂!
“都給我找仔細了!不要讓那小崽子躲藏起來!”頭頂烈日,張文修掃視一圈,督促着眾人不放過任何角落。
正在這時,眾人那頭頂上方有一大石,倏地出現一少年立於大石之上,面帶怒色,瞧着身下眾人,當看到為首的張文修后便大聲喝道:“張!文!修!”
眾人聞聲抬頭,迎着那灼目金芒向少年望去。張文修眯縫雙眼,看清來人正是那讓自己找不到蹤影幾欲抓狂的張落塵時,心中勃然大怒,頓時面露狠厲之色,抬手朝前指向少年,道:“小崽子!子傑與你同族兄弟!你竟無故致人重傷!如此心狠手辣,果然是那魔教餘孽!雖天地之大也無你藏身之所!”
張落塵聽那張文修顛倒是非,深吸口氣壓制內心怒火,嘿嘿一笑道:“所以你帶如此多人,便是尋我?”言罷,就從大石躍下直接跳進眾人包圍之中。迎上張文修那狠歷目光,體內蠻荒血脈滾滾流動,沖刷着金色大海波濤洶湧,此刻再無善念!
宣洩着內心悲憤之情,衝著張文修近乎怒吼道:“我敬你為大伯!你卻殺我父母,污其名聲!我還未去尋你,想不到你卻自己找來,那便留下吧!”
看着昔日乖巧懂事的張落塵,此刻竟敢當眾頂撞自己,又想到如同心頭之肉的兒子被其重傷,張文修再控制不住自身情緒,一個大步如同流星趕月般近到身前前,同時抬起右手化為刀掌,朝着少年脖頸狠狠砍下!
那張落塵又豈是一般少年?看着即將砍中的刀掌,面色沉靜,原地微微一旋剛好避過刀掌。同時一腿發力沖膝,直向張文修腹部兇猛頂去!
量那張文修長年習武,體格健壯,也不敵仙軀的一次打擊!滿臉震驚之色中,張文修臉色煞白,五官幾乎扭曲錯位,豆大的汗珠密佈額頭,疼的他身體彎曲單膝跪地,兩手重重按壓腹部,再發不出一絲聲來。
人群前站一粗壯黑漢,與張文修交情甚好。見他痛苦難忍,咬定那少年定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趁張文修一時大意才暗算得手。便拾來一截粗大木棒,直衝向少年當頭砸下!
少年微微吃驚,反應快速不退反近,繞至黑漢身後,這才堪堪躲過一擊,不等那黑漢迴轉身來,便一腳踹向黑漢臀部,飛至三米多遠后重重砸下地面,只留一陣哀嚎之聲。
這三十數人多是為巴結張文修而來,並非真心對付張落塵。如今見此景象,再無人上前,紛紛退後一步,以表其意。
張落塵看了眼跪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張文修,眼眶泛紅的仰頭向天,小聲念道:“爹,娘,孩兒不孝,這就斬殺張文修替你們報仇了。”
感受到面前來人,嚇的張文修強忍疼痛,慌張求饒道:“落塵賢侄,落塵賢侄啊!令尊慘死並非我意,是那雲鶴聖君不讓他們活,我也是奉命而為,奉命而為啊!”
雖然知曉師尊收自己為徒目的不純,但不想還有這般緣故,內心早已疑惑重重,聽罷后急忙追問:“師尊為何這般心狠?你不要為求保命,謊話連篇!”
張文修此時幾欲哭出聲來,急急解釋道:“那日去往主城彙報,一行人等突聞聖君要聚集他在十八村落的各個管事。等面見聖君后,才得知再尋一腳生七斗之人,我想到賢侄就是腳生七斗便實話實說,沒想那聖君聽后甚是激動,還要收你為徒,更沒想到還教我迫害自己的家弟弟妹,賢侄!是他!是他教我這般行事啊!”言罷便洋裝痛哭的雙膝跪地,趴卧低頭頻頻輕磕,似要緩解那悲痛之情。
張落塵聞聲不語,回想當初幕幕細細在腦海劃過。沉思片刻后,對着仍沉浸在悲痛之情的張文修冷聲說道:“既然如此,你且下去一同陪着吧!”話音剛落,就見張落塵雙手成拳,緊繃腰軀,沖那張文修如隕石落地般齊齊砸下。那張文修睜圓了眼睛,微微張口似還欲辯解,可終究只能留到陰曹地府,去向家弟夫婦辯解一二了。
周邊眾人之前聽到張文修跪地求饒,這才得知事情原委,看着軟趴地面已無生機的張文修,全被眼前少年的厲害所折服。甚至還有數人破口大罵,說那張文修自食惡果,死不足惜!張落塵並未理會,而是沒有停留的向著高處奔跑而去。只留下那三十數人,面面相覷。
“逸舟?快醒醒!”進到山洞,張落塵推搖着熟睡中的李逸舟,雙眉顰蹙似是心有所急。
斬殺張文修后,他並沒有感覺釋然,畢竟張文修是師尊麾下的世俗管事,地位雖如螻蟻,可終究有違師尊顏面。回想到之前種種,更大的擔憂就是被師尊早早察覺,自己又該如何交代?
想到這裏,他急於叫醒李逸舟速速離開,再不回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