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毒門妖女4
“影……”
駱成言望着沒入心口的利劍,想開口說什麼,吐出的卻只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影一拔出劍,又刺了進去,如此往複幾次直到駱成言徹底沒了氣息。
青舟往屍體上扔了一包東西,順便把鐵鍬踢到影一腳邊,命令道:“把他埋了。”
影一看了她一眼,默默照做。
埋好以後,青舟拿出一把玉笛,緩緩吹奏,神秘詭異的曲調招來了不少蛇蟲鼠蟻,它們深含劇毒從四面八方趕來,又鑽入地底。那片鬆散的土壤慢慢鼓起一個山包,一陣尖銳山廝殺聲后,山包慢慢平了下去。
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一隻手、兩隻手,駱成言帶着滿身啃食過的傷痕爬了出來。
影一握着長劍的手緊了緊,青舟只是隨意一瞥,十分隨意道,“我萬毒門練毒可不是白看的。”
隨手扔出一個藥瓶,影一接過不解地看着她。
“讓你恢復一點內力,畢竟我這個人做事還算公平。”
影一還是不明白青舟的意思,不過很快,他便遭受了駱成言的攻擊。不,應該說是毒人。毒人力大無窮,速度快,還渾身都是毒。影一的武功被青舟封了,身上還有好幾處刀傷,自然不是毒人的對手。
果然說蛇蠍美人,心思如此陰狠歹毒。她就是要他們自相殘殺,然後她坐收漁翁之利!
她給的葯還能吃嗎?
她根本不值得信任!
青舟打了哈欠,忙活一晚上了,她要回去休息了,反正不管誰贏了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換了身平常衣服,她先是找地方吃了一頓,睡了個好覺,再醒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街上攤販還很多,甚至還多了一些上午沒有見到的裝飾,看着喜氣洋洋的,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萬毒門地處偏遠,又不常與外界交流,在外面流浪的大半年意識還不清醒,青舟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今天是什麼節日。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她早有準備,給自己換了一張清麗可人的臉龐。即使現在那些仇家站在她面前,也絕不會認出她來。
青舟隨意在街上走着,從街頭逛到街尾,提了一手的小玩意和零食。手腕上的銀鐲子有些震動,她腳步一轉,走近另一處小巷。
遠遠的便聽見聲音傳來。
“……殺了他,為什麼?”
“師兄……”
“夠了!”
青舟悄悄冒了一個腦袋,見着巷子裏站立着好幾個身穿白衣手、持長劍、戴玉冠的人。嗯,神意門的。視線又移到地上趴着的那一坨黑影,她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可惜啊,你運氣還真是不好。
忽然,兩人視線對上。青舟朝他笑了笑,毫不留情的走了,影一眼裏的光瞬間暗了下去。
呵,你在想什麼?她怎麼可能會救你?不要忘了,你們之間可是隔着血海深仇的。
影一漠然地聽着神意門弟子商量如何處置他,有說就地處決的、有說火祭的、花樣之多令人咂舌。
這時,一個神意門弟子跑來,氣喘吁吁。
“大師兄,不好了……小師弟……小師弟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小師弟可是門主唯一的命根子,可不能出事。最後神意門弟子往影一胸口位置刺了一劍,便急匆匆的走了。
小巷頓時安靜了下來,影一默默的感受着血液流失帶來的寒冷,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喂!”
胳膊好像被踢了一下,影一緩緩抬起頭,他已經看不清面前的人,但是他知道她就是她,很奇怪的一種直覺。他想,他可能是中毒了。
嘴裏被熟悉的苦澀藥味佔滿,她回來救他了。
就像當初一樣。
她再一次救下了他。
“還能站起來嗎?”
她摸着他的頭,語氣輕柔到不可思議。
“恭喜你,你活了下來,想要什麼獎勵嗎?”
他真的活下來了嗎?
摸着臉上的可怖的黑色紋路,感受着越來越寒冷的體溫,越來越緩慢的心跳,傷口傳來的也只是及其輕微的疼痛。受了那麼重的傷,卻沒感覺到多疼,這很不正常。
他真的,還能活嗎?
“別在地上獃著了,起來。”
影一心想,跟毒人纏鬥幾個時辰才險勝於他,能堅持爬回城裏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然他怎麼會被神意門的人堵在這裏毫無反抗之力?他沒有力氣的。
“剛才給你吃的是解藥,你的武功可以全部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勝一籌。”
影一看着青舟,似乎在確定她話中的真實性。他慢慢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腳,身體沒有感覺到一絲不適,就連身上的傷口都沒流血了。他驚奇地望着青舟,這就是萬毒門的手段嗎?那為什麼會那麼輕易被滅門?
青舟輕輕嗤笑一聲,萬毒門哪有這水平?南雨舟記憶里的門主還不如她呢,不過別人也有可能藏拙不是?
身後腳步聲傳來,是神意門弟子去而復反。在恢復武功的影一和對方對峙的時候,現場早沒了青舟的身影。
論腳下功夫,她可是超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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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武林有名的六大門派分別是神意門、天心派、落日崖、清風派、銜月谷、紅楓山莊。前四個都是普通的劍修門派,除了神意門有點神神叨叨的。銜月谷雖然也是劍修門派,但她們只招收女子。紅楓山莊是靠他們的莊主紅楓煙撐起來的,紅楓煙是個傳奇女子,武藝奇高,還是上一任武林盟主的女兒。
除此之外還有神醫谷和佛宗,這兩個門派論聲望不在六大門派之下,只是他們一般不參與武林紛爭。
而鑄劍山莊,就是一個打鐵鑄劍的地方,祖上幾代出過十分有名的鑄劍師和神劍。從上兩代開始便落魄了,他們已經百年不曾出過名劍了。
駱成言說他是莊主的兒子,那麼他算計萬毒門就不可能只是為了立功娶祝無霜。
青舟再次將南雨舟的記憶過了一遍,這次她發現了一處疑點。
駱成言向她討要過一個琥珀項鏈,那個項鏈並不名貴,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而且駱成言平時清高的很,像那次一樣哄着催着要東西還是頭一次。
那個項鏈恐怕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