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逐一面試】
第五章【逐一面試】
夏崢面試的第一家公司叫「MIX」，是一家開發武器和裝備的公司，主要銷售對象面向軍部和異能者。業務範圍擴展至整個聯邦，也有一些海外業務，待遇很不錯，長年榮登聯邦最佳僱主排行榜前五十名。
進入MIX的辦公大樓，整體裝修風格是藍白色，它和蔚藍聯邦旗幟是一樣的設計風格，象徵著科技和自由。
前台兩名漂亮的小姐姐帶着職業微笑公式化地開口問道：「歡迎光臨MIX，請問先生，您有預約嗎？」。
夏崢點點頭，然後出示手機中的電子卡片和面試函，前台的桌子本身就是智能聯網設備，讀取到夏崢的信息后，立刻顯示出黃金預約的信息，提醒前台，這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頓時，兩名小姐姐起身，態度一下子熱情起來了，其中一人親自陪同他走進電梯，當起了電梯小姐，前往8樓的會客室，另一人則立刻電話通知今日的面試官。
到了8樓，電梯門剛打開，迎面便看見四個人在迎接他，讓夏崢有些受寵若驚，引導的前台小姐姐一直保持恭敬的彎腰姿勢。
「夏先生，我們早已恭候多時了。」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黑髮黑眸，頭髮打理得非常精緻，每根頭髮絲都非常服帖，帶着金色寬邊眼鏡，臉上帶着專業級的微笑，讓夏崢幾乎挑不出一絲毛病。
「不敢當，我才剛剛畢業，有很多事情還不懂，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希望先生見諒。」夏崢謙虛地說道，對面的男子聽到后，頓時心裏對夏崢的評價更高了。在取得這樣優異成績的情況下，這個青年還能這樣謙虛，真不簡單。
「哪裏話，夏先生客氣了，請！」男子側身做出邀請的姿勢。
「多謝。」夏崢也不想謙虛過頭，道了一聲謝后，便站在這男子的右邊，一起走向會客廳。。
該男子後邊有兩個男的，左邊是一個女子，兩個男的似乎是此人的屬下，主動落在他身後，習慣性地彎腰低眉。
旁邊的女子可能是文秘一類的，估計跟此人接觸較多，所以沒有那麼拘謹，反而是利用自己的親和力，不時奉承夏崢幾句。
進入會客廳后，該男子自我介紹道：「夏先生，我是何國輝，MIX的副總裁，今日由我來擔任你的面試官。」
「好的，何先生。」夏崢不卑不亢地回道，他有這個資格，作為黃金級人才，MIX雖然算得上大企業，但還不是業內頂尖者，夏崢完全有能力去更好的公司。
接着，何總裁讓他的助理克莉絲汀打開一個PPT進行全息投影展示，專門開始介紹MIX的歷史、榮譽、地位、知名人物和對人才的培養計劃等等，至於薪資待遇方面，暫時沒有提及。
另外兩名男子一個負責面試記錄，另一人負責斟茶倒水。
夏崢仔細傾聽了關於MIX的介紹，也針對性地提了幾個問題，何國輝一一耐心解答，不過這些並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等到面試流程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夏崢正式問出了他想要了解的問題。
「何總裁，我想表明一下我的態度，對於貴公司整體方面我是比較滿意的，待遇可以另說。不過我也觀察到一點不足，那就是貴公司在異能者小隊建設方面較為空白，請問是這樣嗎？」夏崢通過前面的介紹已經了解到了MIX的大致情況，這種了解可比網頁上看介紹和查資料嗷詳細真實的多，比如在網頁上，該公司是誇大了旗下異能者小隊的規模和實力，實際上，情況是相差較大，因為MIX既沒有自己所屬的職業異能者小隊，也沒有長期雇傭一支固定小隊，完全是臨時發佈任務，臨時選擇，屬於臨時工的配置。
何國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開始戰術喝水，估計在斟酌怎麼答覆。
旁邊的兩名男子和助理克莉絲汀都目光集中在這個看似稚嫩，卻頗有立場的年輕人身上。一般的年輕人來面試，尤其是應屆生，往往聽完一大通介紹后就是問待遇，只要商量到合適的年薪或月薪，就腦子一熱想要簽合同了，很少像這位青年如此冷靜，甚至待遇方面，問都沒有問。
「夏先生，恕我愚鈍，異能者小隊的隊員廣泛被各行業叫做異能獵人，他們往往是一些沒有被軍部看中的淘汰者或者受了傷退役的異能戰士。異能者小隊受雇於我們這些大企業，接受我們的任務後去完成，然後領取賞金。他們乾的基本都是粗活、累活和臟活，還要時刻面臨生命危險，薪資待遇方面更是比不上我們這些金領，請問您——為什麼如此在乎這些泥腿子呢？」何國輝的目光顯得犀利起來，口氣更是在這一刻顯得高傲無比。
夏崢頓時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層面的憤怒，覺醒了異能者天賦的他早就將自己視為異能者中的一員，哪怕沒有通過軍部的考核，也該是人上之人，想不到在何國輝的眼中，卻只是泥腿子，金領很了不起嗎？
雖然他有能力成為金領，但如果金領都是這樣看待異能者的高人一等者，他是不屑去當一個金領的。
異能者或許一時間賺不到那麼多錢，但錢不是夏崢追求的終極目標，只是他實現目標的一個工具而已。
「因為我……就是一個異能者。」說完后，夏崢站了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資料。
何國輝震驚地站了起來，隨即想起了一則關於夏崢的謠言，當時他沒有去深究，畢竟夏崢後來取得的巨大成功讓之前的那則謠言反而化作了他勵志的一面，已經沒有人去關注他曾經被軍部取消特招生的謠言了。
但是何國輝還是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剛畢業的青年學子竟然真的是異能者，那麼說軍部判斷失誤了？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語氣了。因為在此前的那一刻，他被激起了對異能者的天然反感，畢竟這些異能者大多數都是無法無天的人，商界、科研乃至軍部，其實對於這些異能獵人是反感和歧視的。
「夏先生，我為自己剛才的話道歉，不如我們再約個時間詳談異能者小隊的事？」何國輝直接走到了夏崢的面前，擋住了離去的道路，這讓其他三個年輕人都對此感到震驚。他們從來沒有看過何副總居然會因為一個尚未涉世的職場菜鳥如此失態，這等於是低頭了。
「不必了，何總，我想我們的理念有衝突且無法彌合，很感激貴公司對我的重視，但覺得自己不適合MIX。」夏崢側身讓了一下，走過何國輝的身邊。
何國輝不甘心地回頭做最後一次努力：「夏先生，我以本人最高的權限向你保證，只要你能留下來加入我們公司，年薪不會低於百萬邦元。」
這個待遇的報價讓另外三個年輕人要瘋了，他們辛苦熬了五年以上，年薪才達到十萬邦元，但是夏崢作為一個剛出校門的應屆畢業生，卻直接百萬年薪起步，讓他們內心感嘆：或許這就是人家可以驕傲的資本。
「抱歉，何總，我不為金錢打工，況且我覺得何總剛才說的不太對……異能者應該是不差錢的。」說完，夏崢瀟洒地走了，何國輝臉色陰晴不定，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低聲下去地向一個人示弱了，更何況是一個剛出校門的應屆生。
離開了MIX公司的大樓，夏崢接着去面試另外兩家公司。第二家公司是造車企業，財力雄厚，聯邦五百強企業能躋身前一百末尾的層次。對於夏崢，他們也是竭力挽留的，甚至一開始就開出了百萬年薪，的確是有錢。
不過夏崢還是更看重異能者小隊，結果發現，這家公司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異能者小隊，完全是類似網紅花了錢給車主，自己在旁邊擺POSE拍照的那種。面試官甚至連異能者都不是很了解，還問出是不是某個汽車品牌這樣的常識性問題，可見該公司在宣傳方面有多麼造假。不要看企業名聲很大，一樣造假不少。
第三家公司是生物製藥公司，而且面向的銷售對象主要是異能者，這讓夏崢覺得很靠譜，開出的年薪達到了稅後五十萬邦元，接近稅前的八十萬邦元，對比前兩家公司確實少了很多，但該公司旗下有一隻屬於自己的異能者小隊。
夏崢覺得這才是自己想要投靠的公司，雙方都表示滿意，於是夏崢提出實際去觀摩接觸公司旗下的這支異能者小隊，面試官略微有些不樂意，但還是同意了。
結果等到夏崢滿懷激情見到這支異能者小隊的時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一支戰隊，而是一支演出團，或者叫網紅組合。
整個隊伍一共有十人，男女各五人，長相身材都不錯，配合專門定製的作戰服和武器，夏崢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呼吸都有些停滯了。
但接下來，畫風突然大變。
似乎他們十人正在拍攝某個廣告片，一片綠色的背景下，一人力大無窮竟然可以用肩膀頂起一輛汽車，另一人則更厲害，可以擬態變化，變成像豹子或老虎一樣的野獸，就是還是太擬人化了點，有點山寨的感覺。
還有人會玩火，還有人會玩水，還有人奔跑速度如一陣風，總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再配合周圍拍攝人員的努力，加上電腦後期，相信最終的成片效果應該是很棒的。
拍攝最後末尾，這十名異能者笑得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異口同聲地背誦廣告詞——「莫德雷基因藥劑，助我成為最強異能者。」
然後，其中的一名女子還特意臉部大寫，指了指下方，夏崢看了看提示，原來到時成片效果中，該女子手指的下方就是公司的銷售熱線和網址之類的。
「現在還猶豫什麼呢，趕緊撥打電話或進入官方網址，打進電話就有優惠，進入官網就有優惠，不滿意全程退款，包你滿意！」女子完美地演出讓一旁提着喇叭，帶着帽子的導演吧，大聲喊了一聲「收工！」
然後一堆人鬧哄哄地去領盒飯了，夏崢看到這一幕，眼神黯淡了下來，難道除了軍部培養出的那些合格異能戰士，其他異能者已經墮落到只能拍廣告片領盒飯的地步了嗎？
「夏先生，你覺得怎麼樣，我公司的異能者小隊在聯邦所有異能者小隊中可以排進前五百名，要知道，前三百名的異能者小隊幾乎都是軍部的異能戰士在帶隊或者就是軍部自己的人。」面試官摩拳擦掌着，很是自豪地說道。
夏崢壓制住了內心的憤懣，說道：「我考慮下，過幾天再答覆你好嗎？」
「哦……要不我們先簽個就業協議？」面試官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根據《聯邦就業法》規定，就業協議具有一定的約束力，企業如果以不正當理由沒有按照協議錄取或求職者沒有正當理由按照協議入職，都需要賠付對方一定的金額，具體金額為協議約定的稅後年薪的5%，五十萬邦元的5%就是2.5萬。
「抱歉，博洛尼先生，我舉得自己還是不適合貴公司，再見。」夏崢不得不當面拒絕了，他支付不起賠償金，家裏才剛剛因為他大考成功變得充裕起來，他不可能讓家裏為他的任性而買單。
離開了高科技園，夏崢長嘆了口氣，他還是將現實想的太簡單了，異能者雖然經過十年的發展，有三百多萬人，但真正能稱得上異能者的人已經不多了，這麼說來，他就一定要接受軍部的錄取嗎？
想到那天在咖啡店，菲琳娜未婚夫那驕橫高高在上的口氣，夏崢覺得哪怕自己當不成異能者，也不能向那樣的人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