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我為將軍披戎裝 第一百一十章 美人計
原本沐亨為沐心悅湊了五萬兩銀子,可她為了訓練隊伍,二話不說,全部給了杜老頭。
走之前,還指望着皇帝多少要給點,誰知皇帝居然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
沒奈何,變賣了她僅有的首飾,又從父親那裏搔颳了一些,勉強湊了兩百多兩。
這一路上十人的吃喝用度,還有過關卡的稅錢,用的也快差不多了。
若是沒有收入,別說去江南,南陽都出不去了。
這一刻,沐心悅深刻的體會到柳君枝當初的窘境。
沒錢,就沒尊嚴啊!
很難想像,當初身無分文的柳君枝,是怎麼扛過來的。
而現在的大將軍,既要面對敵軍的挑釁,還要面對國內文官的掣肘,比當初的困境更要難上千倍、萬倍。
這時候,她更要用盡全力,幫他解決後顧之憂。
“放心,要不了十天,我們就能發財。”沐心悅安慰道。
熙兒還是不放心,又不好直接質疑主子,只有嘆道:“希望吧。”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戌時,杜子騰終於把那婦人帶了過來。
或許是擔心沐心悅不喜歡那婦人身上骯髒,還專程帶她洗了澡,收拾了一番才過來。
沐心悅讓那婦人坐下,又讓杜子騰在門外守候。
那婦人面色黝黑,身體消瘦,眼眶凹陷。小心翼翼坐下后,一雙本來無神的眼睛,突然像放了光一樣,緊緊的盯着面前桌子。
桌面上擺桌兩盤菜,一盤蒜泥白肉、一盤小蔥豆腐,還有一碗青菜湯和一碗白米飯。
那婦人舌底生津,不停的咽着唾沫,想吃卻不敢動。
她不知道沐心悅是什麼人,不知道放肆後會有什麼惡果。所以即使再餓,依然忍着。
沐心悅看着有點心疼,道:“吃吧。”
那婦人倒是懂點禮數,望着沐心悅,得到再次確定后,才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吃起來。
她確實餓的太久,吃的太快,沒吃兩口就噎着了。
沐心悅一個眼神,踏雪上前盛了碗湯遞到婦人面前。
婦人接過,慌忙中還說了聲“謝謝”。
很快,婦人就把飯菜吃了個風捲殘雲,滿足的吁了口長氣,然後把碗碟收拾好。
沐心悅靜靜的看着她吃完,待她平靜后,才問道:“說說你怎麼得罪的縣令。”
婦人的防備心還是比較強,縣令對她的懲罰,讓她知道賤民不能和官作對。
面對陌生人的詢問,第一反應是害怕,萬一被縣令知道,可能後面還有更殘酷的懲罰。
所以她不敢說,低着頭不說話。
沐心悅不再追問,道:“我會在宛城待一段時間,想通了可以來找我。先在客棧住下,但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對踏雪道:“帶她去休息。”
婦人跟着踏雪尋梅走了。
次日一早,沐心悅吩咐熙兒和踏雪尋梅,穿戴自己最好看的衣裳和飾品,然後出去逛街。
踏雪尋梅雖然是低等宮女,但是宮裏的綢緞哪裏有差的,材質面料都比普通人家好很多。
沐心悅也不是純粹的窮人,哪裏還沒幾套材質面料樣式都好看的衣裳。
四女走在大街上,完全就如同四個仙女,引來不少目光。
沐心悅還特意交代,看到喜歡的就買。不過都是在小攤上,買的也是當地特有,稀奇好玩的東西。
一圈轉下來,東西買了一大堆,總共花了二十幾兩銀子。
熙兒都要哭了:“小姐,我們都這麼窮了,還大手大腳的花錢。再這麼買下去,我們就要和昨日那婦人一樣了。”
沐心悅呵呵一笑:“不用擔心,小姐我掐指一算,不出三日,我們就會發大財。”
熙兒心下腹誹:你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你真要會算,那就見鬼了。
逛到午後,四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客棧,沐心悅吩咐眾人好好休息,晚上好打起精神做事。
眾人不知道晚上要做什麼,熙兒卻眼前一亮:“小姐上午是故意的?”
“當然。四個外鄉女孩,穿的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買東西不怕花錢,又沒有如流水一般。說明有點身份,卻不是很高。這樣的人,即便是出了意外,當地官府隨便找個借口就可以搪塞過去。關鍵是四個小仙女出沒,哪個登徒浪子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呵呵,原來小姐是使用美人計。要說登徒浪子,每個地方最大的登徒子,自然就是官員家的。你是要那些人主動找上門來?”
“不錯。今日四個外鄉美女逛街的事,很快就會傳遍全城,登徒子自然會知道。他們有身份,害怕落人口實,白天不好行動,就要等到晚上。”
老閆聽后,責備道:“少主,你怎麼能以身犯險,以後不準再這麼做。”
沐心悅不喜歡老閆,卻知道他說的對,小嘴一撇,略點委屈的道:“我知道了。”
老閆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屬下這就去準備。”
下午休息,天黑時吃過晚飯,就等着對手上門。
踏雪尋梅、扁擔簸箕和那婦人都在,原本沐心悅和熙兒平時打鬧慣了,此時也說笑嬉戲。
可踏雪尋梅等人跟着沐心悅不久,不知道她的秉性如何,都不敢過分,一個個站着如木雕一般。她們尚且如此,那婦人就更不敢說話了。
沐心悅說了會話,覺得沒意思,就開始看書。
嚴格來說她看的不是書,而是鬼市給她的資料,江南各地官員及富商、士族的資料。
每個地方都有,這宛城自然也在其中。
南陽郡的太守、通判,宛城的縣令、縣丞等人資料,她都有。
沐心悅從來就不是個被動的人,若是等着對手來找,那是把主動權交在別人手裏。
萬一對手不理會,計劃不久落空了。
其實她昨晚得知縣令兒子跟那婦人的案子有關后,就安排人接近縣令兒子,並慫恿他做事。
今日出去炸街,是給手下人慫恿縣令兒子一個由頭。
既然縣令不是好官,想來其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只要有了這個由頭,不信他不上當。